「嘎嘎嘎……好小子,連爺爺都敢罵,有點脾氣。」老頭兒在我掙扎的時候手一松,啪的一下我又倒在了地上,痛地我是悶哼一聲。
「老頭兒,沒那麼欺負人的,要殺要剮都可以。」我冷冷說道。
「要殺你小子,還用得著這一個來回?爺爺我不過是給你看看傷勢,激動什麼?之後怕你還得感激爺爺我。」老頭兒陰森森的笑起來,而羨璃一聽這話,立即高興的說道:「還請前輩救我師弟!」
「你小子有點本事,一個被雷罰炸出的傷勢,傷口未愈,氣息卻平穩得可怕,底子倒是不錯,和剛才那小子的氣息比起來,簡直是一天一地了,就是沒有爺爺我,過個十天半月也能山上山下亂跑了吧?這脾氣是從這裡來的?」老頭兒輕笑一聲,卻不理羨璃,自顧自從袖子裡摸出了一瓶子藥丸兒,倒出了兩三枚後捏開了我的嘴巴丟了進去,又道:「不過沒有藥石幫忙,你這身破皮怕是好不了了,到時候被天雷打壞的脈絡噴張,臉上身上全是一條條的痕,怕也不好見人吧?」
我倒抽一口寒氣,沒想到捏了下肩膀,老頭居然摸出了那麼多的門道,好在我只是用上了固本的功法,還沒有急於修煉什麼神功,要不然給探出來可就要命了。
「老頭兒有點意思,這個都看出來了,我修煉的可是落木谷正兒八經的神功,要不是我被天雷砸中,區區那幾個追我的傢伙,根本不是我的對手。」我一邊嚼著藥丸,一邊大言不慚的說道。
那老頭兒愣了下,旋即陰險笑了起來:「嘿嘿,倒也沒說錯,自命不凡,也是一種長本事的性子,不過你小子區區築基修為,竟給天雷砸了,這又是怎麼回事呀?說你是魯莽,還是蠢呢?」
見老頭兒竟猜出了天雷之事,羨璃急忙說道:「前輩,我那師弟是被師父渡劫所波及……」
「閉嘴,讓你這女娃兒說話了?」老頭兒一揮手,羨璃頓時滾出了兩三丈遠,一路撞到了樹根才停了下來,我臉色陰鬱,說道:「我不過是小看了那天劫,闖入了雷區,誰知道一發就把我砸成了這樣。」
「哼,倒也像你這性子幹的事,那你們師父呢?」老頭兒問道。
「我都這樣,她早就化飛煙而去了。」我冷冷說道。
老頭兒桀桀笑了起來,隨後說道:「所以山門給自己的同道占了,路上還被追殺免去後患?」
「嘿嘿,不落井下石,如何睡得安穩?」我報以冷笑,倒是讓老頭兒更是高興了,他看了一眼羨璃,說道:「把這小子給我背起來,隨我入山,帶你們去個好地方。」
羨璃掙紮起來後,把我扶了起來背在了身後,她身材算不上高大,但力量總歸還是有的,而這時候發現我皮肉血污處開始結痂,她眼中禁不住驚奇:「東壬,你的傷……」
我當然知道這藥丸的厲害,這幾天我就一直在壓制和重鑄體內的脈絡,至於這身皮肉當然是最後要修復的,這也是因為資源不夠,如果不懂取捨之道,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所以我是抱著放棄外表想法的,只不過現在突然招惹來的老頭兒著實厲害,竟捨得下那麼重的本錢。
不過那是對我而言,對他當然也算不得什麼了。
當然,在這利益對等的世界裡,沒有無緣無故的愛,所以老頭兒救了我們,肯定不會是當寵物白養著玩兒的,畢竟就是養頭狗也要看家,養條魚也是為了觀賞,誰會白養兩個大活人?
羨璃背著我一路深入叢林,這原始森林中花草樹木看著都簡單到了極點,樹葉就像都是用工筆白描出來的,樹幹也蒼白無力,這世界是我見過最沒生機的世界了。
也不知道走了多遠,一路不是越過一些灌木叢,就是跳過長滿苔蘚的山石,用翻山越嶺形容都不足為過。
「落木谷確實是夠大的,爺爺我在這裡晃蕩了幾年,都沒能探完三五成,不過憑著這些年的翻找,倒是找到了幾個好地方。」老頭兒似乎也覺得無趣,走了大半天入夜後,兀自就說起了自己的情況。
羨璃不敢吱聲,這一路上走走停停,累得是香汗淋漓,卻不敢叫苦半句,但跟在後面的我卻很不客氣,接茬道:「少跟我在這爺爺長爺爺短的,你是姓爺爺,還是缺愛沒臉見人?若是真厲害,會連個名字都沒有?」
「嘿嘿……小娃娃倒是牙尖嘴利,你倒是說說你叫什麼名字?」老頭兒被我打斷後不由問道。
「羨璃,告訴他我姓甚名誰。」我不緩不急的說道,實際上除了自己交東壬,我還真不知道姓什麼了。
羨璃愕然了下,還以為我是故意氣老頭兒的,所以老老實實的就說道:「就叫東壬……」
「桀桀,這名字也不咋的,記住了,爺爺風震,可是有名有數的散修。」老頭兒冷笑道。
「怪不得了,原來姓瘋的。」我冷嘲熱諷。
羨璃不明就裡,老頭兒卻嘎嘎笑了起來:「你小子睚疵必報,有點意思,就抓了你一把,倒過目不忘了,不過別忘了,是你風爺爺我救了你小子的,若是不懂得知恩圖報,那可怪不得我丟你在這裡,讓你給野物吃了。」
「我現在就是要讓你丟這裡,你肯定也不樂意,那幾顆藥丸兒怕不是我一條小命夠賠的,對吧?」我反問道。
「我那幾枚化清丸價值幾何你肯定不知,不過為了救你小子,爺爺我可蝕了大本錢,你倒也說對了,你小子拿捏人心倒是老道得很咧,老頭兒活了兩三百歲,倒也給你算計了個清楚了。」老頭兒忍不住回過頭上下打量了我一眼。
我咧起了嘴,心中暗道這老頭居然也活了幾百歲,本以為心裡還能自稱一聲前輩,叫這老頭兒小輩幾句的,現在看來這老頭倒是虛長我幾歲,實在是可惜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