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倒也沒有太大的波動,畢竟選擇一個大世界的繼任者,也不是什麼阿貓阿狗就可以當的,擁有適當的劍體,就意味著無限的成長空間。
「從別的路子去找……這就是後來你當上繼任者的原因麼?」我猜測道。
「嗯,他們旁系分支全都找了一遍後,我的父親,終於想到了當年和我母親的事,便返回到了邊荒尋找我們,可惜的是,當時我母親卻因為大荒之地的惡劣環境去世了,留下我仍然住在那廢棄之地。」李念君說著話的時候看似平靜。但眼中的憂傷,卻無法全然掩飾。
我心中為她感到難過,也怪不得這小姑娘年紀輕輕,目光卻深邃之極了,我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真沒想到你經歷了那麼多,不過現在不是好了麼?你當上了繼任者。」
「呵呵,我其實才不想當繼任者。我恨我爹爹的無情,如果我不是擁有古仙劍體,他這麼一個無情的偽君子,又豈會想起我們?我當上繼任者。若是有朝一日能夠再當上仙尊,必然要將他打入沉淵,讓他永生都活在痛苦之中!」李念君忽然冷笑起來。
我心中怵然,看來這三位繼任者里。只有妖族皇子還稍微正常點了,其他兩位都性格或多或少扭曲了。
「你會當上繼任者的……不過稍作懲戒便是了,不用那麼偏激。」我苦笑安慰,雖然不關我的事,但怎麼都不能讓這小姑娘走了邪路。
「我確實當上了繼任者……可未必能當上仙尊……因為我來之前,卻從仙長那得到了一個消息,正因為祖父打算從別的路子去尋找古仙劍體的繼任者,所以……似乎他們還真的找到了擁有更好劍體的繼任者……可惜我也不曾見過新的繼任者,就給送來了這裡。」李念君嘆了口氣。
我問道:「從別的路子……是指……」
「古仙界之外。」李念君搖搖頭,一副失落的神情。
我心中一驚,想了想,然後說道:「如果找到新的繼任者,你的下場會是如何?」
「我也不知道……聽仙長說,如果找來的繼任者是男的,我可能就要嫁給他,如果招來的繼任者是女的……我恐怕會給拋棄了。因為我的古仙劍體,也僅僅是達標而已,聽說找到的新繼任者,劍體非常的強。比我強很多很多……」李念君苦笑的看著我。
「想不到居然如此殘酷,不過或許對方會是你喜歡的類型呢?其實不用總是從壞的方面去想,或許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寬慰道。
「我不喜歡讓我的人生,全都給他們控制住,你知道麼?其實我來到這裡後,甚至忽然有種輕鬆的感覺……就算這裡到處廢墟,滿目瘡痍……可我就是覺得這裡挺好的……」李念君又嘆了口氣。
「為什麼?」我苦笑道。
「我回去後,還是會給他們算計。我不想那樣……凃冥,我能不能留在這裡……」李念君眼中含著淚花,仿佛隨時會滾落。
「留在這裡?」我愣了一下,旋即淡淡一笑:「古仙界應該是需要你的,而就算你留在這裡,人生地不熟,豈不是很冷清?很寂寞孤獨?」
「可我就是喜歡冷清,就是喜歡孤獨……我很小的時候。就已經是一個人了,不是麼?我喜歡這樣的孤獨和冷清,討厭那邊的爾虞我詐!討厭他們算計我,討厭一切命令我的人……況且就算在這裡。不是還有你麼?我認識你,你只要給我一間小小的屋子就好了……」李念君認真的看著我,以證實她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
看來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連這女孩兒。也有著讓人驚愕的堅持。
「你是認識我,要一間房子,倒也不是什麼問題,可惜……我留不住你。古仙界不會讓你留在這裡的。」我苦笑道。
「能讓我看看你的臉麼?」似乎知道自己問的問題我根本無法應答,她忽然轉變了話題。
「可以,只是怕讓你失望。」我想了想,就拿下了面具。畢竟這面具是防著能夠去神庭告密者的,她是繼任者,註定不可能去到神庭,而且她應該也不會知道我的真實身份。
「和我想像的一樣……其實我並不喜歡晉皇子那樣的,這會讓我想起我爹爹。」李念君看到了我的面容,頓時甜甜一笑,然後伸出手,把頭頂的釵子和紫金冠拿了下來:「作為回禮,我也不該再瞞著你的。」
青絲失去了簪子而輕柔墜下來,而簡單的法術抹去了朦朧後,她傾城的少女容貌出現在了我眼中,那雙大大的眼睛。依然深邃明亮,不點胭脂的紅唇,卻也讓人感到絲絲平靜,所謂的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正是說的她。
她確實是個不可多見的美人,而且怎麼看,都和人間十五六歲的年紀沒什麼不同,那種青春的氣息,難掩的逼人。
「念君,你這樣的容貌,無論是誰,都應該會對你好的,美麗,其實就是一種運氣,不是麼?」我笑了笑。
「但那看不到人心。我還是喜歡醜陋一些。」李念君莞爾一笑,很快又把男子的裝飾帶上了,其實我誇她的那一刻,她確實很高興,並沒有她說的那樣排斥美麗。
我沒有把話接下去,而是說道:「我們該去找小蠻了,要不然出事,我可就不好交代。」
「慢著。我還有話要說!」見我要走,李念君拉住了我。
「怎麼了?」我苦笑道,看她一臉的躊躇,心中不免多了一抹異樣。
「別人看到我的真面目,多是移不開眼睛,可你在我臉上,卻只是停留了一瞬……這是為何?」李念君忽然難為情的問道。
李念君確實很美,美得能讓所有男人都為之傾心,不過這樣的美麗,卻有著古仙界繼任者的身份,這本身就是一種難以企及的位置,我也不會自己跑去招惹這麻煩?
「因為我對你不抱有目的呀。」我笑了笑。看她迷茫的表情,忽然想起了少梓,就忍不住的伸出手,摸了摸她的一頭青絲:「你很像我的弟子。所以我對我的弟子,又怎麼會抱有什麼別的目的?況且你也說過,我算是你的半個師父,不是麼?」
「我的師父劍法也很厲害,所以我不讓你做我師父,這樣吧,你叫我念君,我能叫你天哥麼?那天宴會上,趙仙家不就是這麼叫你的麼?」李念君說道。
我愣了一下,看了她好一會,啞然失笑道:「好吧,只要你喜歡,就隨你。」
李念君很高興,說道:「好像這樣也不錯,天哥……」
「好了,我們趕緊走吧。」我說著,轉身飛往荊小蠻那個方向,而李念君稍作停留,也跟了上來。
一路上,本來少言寡語的李念君忽然話多了起來,一個勁的叫我『天哥』,我也只能是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她說話,其實開解和閒聊這種工作我並不擅長,特別是長得那麼漂亮的少女,而且以大局為重,我也不該和他們古仙界來往過密,甚至多出什麼不該有的情感,要不然以後兩界之間有什麼矛盾,甚至是交易,都會因為友情或者別的感情而變得束手束腳。
可就在我們飛去追荊小蠻的時候,忽然我感覺到渾身一震,之前追著荊小蠻而去的分神,也不知道怎麼的,居然給什麼東西打滅了!
「不好,荊小蠻那邊出事了。」我連忙說道,然後立即加快了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