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皺起了眉,說道:「誰可以提取?」
「上神可以提取。」宮琳的笑容僵了下來,似乎對此案的發展不抱半點的期望,我上下打量她,然後說道:「你平時都這麼跟上神說話?」
「正是。」宮琳沒有半點妥協的意思,這女人的模樣看著精緻,內心卻十分僵化和粗糙,似乎不大懂得討上神的歡心。
「為什麼?」我臉色陰沉了下來,而宮琳根本像是不知道我心情糟糕似的,說道:「因為我覺得去朝議司,不過是徒勞之舉。」
「很好,其他人都積極幹活。怎麼到你這裡,反倒消極了?」我一把將資料丟到了台上,越是看這宮琳越不順眼。
宮琳也開始打量起我來,好一會她忽然冷笑說道:「夏上神。難道你覺得他們都會積極的做事,唯獨我才是安逸在這陪你閒聊的麼?」
「難道不是麼?」我反問道,心中卻嘀咕了,這宮琳看著年輕,卻一副老官油子的表情,感覺是靠混直到從三品的樣子。
「呵呵,上神了解他們麼?知道他們從何處調來的麼?」看我沉默,宮琳繼續說道:「他們都是從各處提刑司,或者閒置位置調過來的!不是難以相處,就是閒散怠懶,別家恨不得將他們推到其他部門,你說了給他們三個月的時間。他們也確實會堅決服從,但過程,一定是拖沓無比,甚至敷衍了事,到了三個月後,你收到的調查資料,或許光鮮,或許數量龐大,但往往不是陳年的資料照搬,就是照搬來的無用東西,對你的調查,完全起不到一點作用!」
我心中一滯,暗道這宮琳果然是心中有話要說,而且還是怨氣十足,就問道:「那照你這麼說,此事怎麼調查為好?」
宮琳見我沉下了氣。卻仍然沒有生出太大的波瀾,說道:「完成我們分內的事情,調查案件,審訊案件。那是朝議司的事。」
她的意思是刑律殿只管對犯神做出懲戒,至於調查取證,定人犯罪,那都是朝議司的事情,我這是狗拿耗子多管閒事了!
我心中對這宮琳的敏感還是相當讚賞的,畢竟我給游紅嬰調查這些事情,確實也在職權之外,而調查陳晴之也是私心作祟。畢竟沒準他和一些神秘案件有關,我若是不調查,心中肯定不樂意。
而宮琳不知道我想幹什麼,她當然才會反對,這倒也不算是什麼錯。
「你在這等我。」我說完就走出了大殿,外面的一群接到命令的神仙都在忙碌,資料室也亂成了一團,我雖然不知道他們在弄什麼,不過明顯感覺到了和下界相似的感覺,老闆在的時候,他們裝模作樣,等老闆出去了。要麼睡覺,要麼就自己干自己的。
正常工作的樣子可不像是這樣,看來他們就是應付我新官上任三把火,所以才會這麼做作。
讓我監督幾十個神仙幹活。肯定是不行的,畢竟我現在也分身乏術,返回頭後,我問道:「你可知道調查此事的,是游紅嬰游上神讓我做的?如果我交不了差,這裡的哪一位都吃不了兜著走,你作為我的助手,今天起,一旦我不在,你就負責監督他們完成調查的任務,若是發現有任何怠慢,就轉告我好了。」
宮琳明顯有些不樂意,但見我堅持,只能是點頭:「那我可以出去了沒?」
「嗯,我回遊上神那一趟,你讓這些傢伙分頭完成各自要調查之犯神資料,在我回來之前,最好把在資料庫里能找到的關於這要案的資料對齊,要不然,我會把他們的官皮一個個扒了!」我冷冰冰的說道。
「是。」宮琳平靜的回答。出去安排調查了,我沒有直接去朝議司調檔,而是直奔游紅嬰的辦公室。
游紅嬰看我去而復返,面色很不高興,問道:「這麼快就折返回來,難道比我預想的要快吃到苦頭了?」
「一個個都是老官油子,游上神倒是看得起我,從四品以上官員。十四個有十一個是臨時調派來的。」我不滿的說道,游紅嬰見我發牢騷,冷哼一聲,說道:「那你這是要跟我訴苦。還是要找我卸職?」
「都不是,我找你拿朝議司的調檔許可書,我要找一份審訊陳晴之案情的記錄。」我頗有些鬱悶,這游紅嬰看著也不大好相處的樣子。回頭讓黑子支招,問問怎麼回事才好。
「你要去朝議司調檔?還是陳晴之的案情?」游紅嬰臉上出現了詫異的表情,我毫不猶豫的點頭。
游紅嬰想了想,好一會才說道:「你怎麼會覺得陳晴之有問題?為何要調她檔案?你就不怕出事把你自己圈進去麼?」
「呵呵。這有什麼好怕的?正常調檔,難道還能出問題了?」我心中暗道果然這老太婆有心測試我。
「我記得我只是交代你,讓你去調查要案冊子上提刑過的所有神仙去處,你卻反過來要調查書寫這本冊子的陳晴之,何故?」游紅嬰有些不愉快的說道。
「恐怕這要案冊子上的任何一位,掌握的資料都沒有陳晴之多吧?假如我能夠在審訊的記錄上證實到他罪不至死,我還甚至還要跟游上神申請將陳晴之的葬神棺提上來,親自問問她,我相信這會更有利調查吧?」我面無表情的說道。
游紅嬰明顯的給我的計劃嚇了一跳,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我,說道:「你就那麼有把握朝議司給你調檔,並且把案子轉向提審陳晴之?」
「若是沒有問題,為什麼不行?」我心中犯著嘀咕,游紅嬰似乎也有些害怕了,不過這件事不這麼做,肯定是沒法子打開局面。
游紅嬰站了起來。踱了一會步子,說道:「你確實如之前你的上神說的那樣,膽大包天,也不怕惹事上身,甚至每一次事情,都敢於直面其峰,不過……也不要怪我不提醒你,這件事一旦按照你說的方式走下去,你自己就會深陷泥沼,到時候,我就算作為你現任的上神,也不能幫你將此事圓起來了。」
「游上神,若是害怕而不敢前行,難道還指望一輩子能平平安安麼?」我根本沒有選擇,眼下肆小仙都還在葬神棺里,我選擇的道路必定要跟別人不一樣!而且還要往上爬,接觸到肆小仙那個層面,否則就算我想要安於現狀,別人也會想盡辦法吃下我。
「如果我不給你調檔申請呢?」游紅嬰冷冰冰的看著我,我則毫不猶豫的說道:「那我自個去問唄。」
「有意思的孩子,那我姑且給你寫一份調檔的文書,不過我想,朝議司可能也不會給我這正二品官員的面子,而並非我不願意,你明白麼?」游紅嬰說道。
「只要上神敢寫,我就敢去討回來,然後把陳晴之從血海里提來審問。」我根本沒考慮過朝議司不給。
游紅嬰說了一聲『好』,就拿起了筆唰唰的快速寫了幾個字,然後把自己的總長大印蓋在了上面,然後說道:「我刑律殿調檔不明犯神資料,以驗證犯官身份及其所犯罪責之事,自古有之,但今時不同往日,我們刑律殿自東宣王爺執掌朝議司的時候起,調檔都會給直接打回,以至於問罪不調檔,成了我刑律殿和朝議司的不言常規,你若是真有膽子去調檔,那就姑且去試試。」
我心中頓時一沉,她這意思,我去朝議司調檔,那簡直就是要得罪王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