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吃醋而不自知

  「難道不是你慣用的手段嗎!」沈崇文冷哼一聲甩開沈毓婉扯在袖上的手,

  他的人順著沈毓婉留下的蹤跡趕過去的時候,小院只剩下焦黑的殘垣斷壁,

  裡屋尋到一具焦黑的屍首,

  仵作查驗後,確認骨齡和神醫相仿,中毒身亡後被營造出失火燒死的假象!

  他拿出一個瓷瓶放在沈毓婉面前,咬牙:「若不是你做的,那這瓶藥你怎麼解釋?這是在你妝檯下的暗格搜出來的,難道這是糖丸不成?」

  熟悉的瓷瓶讓沈毓婉有一瞬間的怔忪,

  這是玉嬤嬤替她尋的藥,據說見血封喉!

  一共三丸,一顆在攝政王府給了沈月,可惜沒毒死她!

  沈崇文見她不作聲,怒從心底起,拇指推開藥瓶,掐著沈毓婉下頜作勢要給她灌下,

  「不!不!我錯了!」

  沒有誰能比她更清楚這個藥的藥性!

  沈崇文瘋了!

  沈毓婉掙扎著躲避但哪能抵得過壯年男子的勁道,忍不住痛哭著先認錯,

  宋敏緩過神,見沈崇文在逼迫女兒,顧不得小腹處的疼痛,情急之下隨手拿起裝飾的瓷瓶狠狠沖沈崇文後腦勺砸下.......

  「昨夜正房鬧了一夜,」

  凝香替沈月梳著髮髻,忍不住笑:「一大早管家就拿著對牌去尋了老夫人,請她帶著四姑娘先一同管家,對外說是夫人病了,實際上是昨晚三人打架傷得狠了。」

  「大姑娘也被禁足在院中,等太子大婚後直接進東宮。」

  「那她恐怕這輩子都沒機會了。」

  沈月挑揀著妝盒裡的簪子,眉眼彎彎,

  距離朱軒禹大婚還有十幾天,足夠沈毓婉用完手上的香膏,

  她那張臉一旦失去了香膏平衡藥性,恢復的假象會立刻崩解,

  之前的風華絕代猶如鏡花水月一般,隨風飄散,之前被捧的有多高,如今摔下來就有多疼。

  指尖停留在角落明顯格格不入的玉簪頓了頓,

  十數日,朱謹應當走一半了吧?

  *

  寒風咆哮,像無數看不見的幽靈在林中穿梭,帶來了刺骨的寒冷,枯黃的樹葉在風的吹拂下,發出沙沙的響聲,

  「爺,喝點兒暖一暖,」

  聽風將手上的囊袋丟給朱謹,抹了把臉苦笑:「這鬼天氣,都多少天沒看到太陽了,」

  烈酒入喉,凍僵的四肢跟著熱了起來,

  朱謹騎在馬背上,望著樹梢上掛結著的冰晶,忍不住想起沈月半夜坐在牆頭邀請他一同欣賞月下露珠的狡黠模樣,

  「京都可有來信?」

  「有!」

  聽風絮絮叨叨將攝政王府送來的消息一一稟報,

  旋即,想到聽霜暗地遞來的訊息,眺了眼朱謹冷肅的面色:「元宵節,高先生也約了潘家大公子和安樂縣主同游,」

  朱謹喝酒的動作停了下來,酒液順著下頜滴落在甲冑上劃出一條水痕,

  「可有傷到?」

  「並無,」聽風見朱謹鬆了口氣的動作,一時間不知道下面的話該不該說,

  暗罵了聲高仲胡鬧,不知天高地厚胡亂邀請人,

  明知道自家王爺對安樂縣主的態度特別,還邀請別的公子同安樂縣主同游!

  潘家公子那是什麼人!女眷的夢中情人!

  貌比潘安,文人風骨,端的是風流倜儻,哪個小姑娘不喜歡?

  再看看自家王爺,鬍子拉碴,滿臉匪氣......

  人比人的死,貨比貨的扔!

  聽風硬著頭皮道:「掉落下來的木柱被同游的潘家大公子擋住了,縣主無礙但潘大公子當場被砸得吐血暈了過去。」

  險些被砸嗎?

  心中隱隱有些悶得慌,

  朱謹眸色微凝,叩著指尖道:「聽霜在做什麼吃的?竟然讓沈二立於危險之地。」

  「人流太多,被擠散了。」

  聽風心中替聽霜點了三炷香,他已經幫著盡力解釋了。

  「高先生看起來很閒,既然這樣,軍中帳本正好請他幫核查一下。」

  「喏,」

  與此同時,高宅,

  「阿嚏!」高仲揉了揉鼻子:「也不知哪家大姑娘小媳婦兒在惦記我,」

  「呲!」

  沈月嗤笑一聲,放下筆將手中的宣紙遞給高仲:「說正事,讓你接觸晉商接觸得怎麼樣了?」

  「七八成熟了吧,再過兩月能跟著做些入門的小買賣,」

  高仲接過宣紙,咂嘴:「女公子這手筆跡,當真稱得上是小王爺,太像了,簡直像手把手教出來的。」

  可他確定,攝政王和女公子在此之前從未接觸過,女公子身上的謎團太多了。

  「看內容,盯著字作甚,看完趕緊燒掉。」

  沈月不自在地別開眼,正是因為她的筆跡隱隱有朱謹的影子在,所以她基本不在外人面前漏出筆跡,

  平常和高仲通信,也是讓凝香代筆,

  「女公子當真不考慮和王爺發展發展?」高仲湊上來,

  「同樣一句話,你要問多少遍?」

  沈月瞥了眼高仲,將心思繼續放在手中的卷宗上,

  「那您不如考慮一下潘陽那小子,這次變故後,屬下瞧著他挺順眼的。」

  有錢有才,相貌英俊,為人處世也是君子之風,同自家女公子倒是挺相配。

  「多話!此事莫要再提!」

  元宵燈會一案落下帷幕,菜場血腥味幾日不散,太后侄子被流放,牽扯之人滿門抄斬。

  沈崇文戴罪立功,宋家太妃從皇陵被接回。

  潘陽傷口結痂之時,沈毓婉的香膏也用了個乾淨,

  「來人......」

  一早,沈毓婉覺得臉上有些癢,但並未放在心上,昨日陪著朱軒禹在遊船荒唐,腰腿酸得不行,

  她慵懶地依靠在床頭,等著丫鬟扶自己起身梳洗,

  榻上帷幔被撩起掛在銅鉤上,

  沈毓婉轉頭伸手準備下床,只見丫鬟手中的銅盆哐當一聲砸在地上,

  「鬼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