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妙雪還沒開口,
朱軒禹攬著沈毓婉先行點頭:「安樂說得有道理,如今外面雪天路滑,不如就先留在莊子上修養,等過陣子身子養好了再說旁的也不遲。」
「殿下,此舉不妥,」
沈月能想到的,寧妙雪自然也想到了,
若是沈毓婉將滑胎這盆髒水誣陷到自己身上,那豈不是還沒過門就和朱軒禹離了心?
她心中暗恨沈毓婉不知廉恥勾搭朱軒禹,臉上還得裝出一副大度為沈毓婉著想的模樣,憋得胸口疼:「溫泉莊子向來是為了遊玩,缺衣缺食,恐怕會委屈了沈大姑娘,可以讓車夫行得慢些,再多墊些軟和的被褥,想來不會有事。」
「這.......」朱軒禹左右為難,
「這雪是越下越大了,這可是太后娘娘的第一個孫輩,寧可讓僕人上山,也斷不能拿殿下的長子冒險。」
朱軒禹提了句雪,沈月心中頓時浮現出一個想法,
前世這場大雪在明天衍生成了暴雪,別說馬車,就連人走在路上都艱難,
若是能借著沈毓婉腹中的孩子將朱軒禹留在西郊別莊,也許能一箭三雕,不僅免去被誣陷的危險,還能進一步破壞朱軒禹作為儲君的形象,也能為朱謹掙得更多民間百姓的支持!
她越想越覺得這個想法可行,
經他們策劃輿論後,百姓間本來就流傳暴雪是因為朱軒禹不配為儲君,上天給下的神罰,
待暴雪肆虐,可以著欽天監提議下罪己詔祈求停雪,
若這個時候朱軒禹因遊玩不能出現在現場.......
睨了沈毓婉一眼,沈月唇角揚起一抹冷然的弧度:「不如問一下長姐的意見?她的身子她自己最清楚,畢竟是殿下的長子,想必長姐也不想冒風險吧?」
只要沈毓婉不傻,定不會在這個時候讓腹中的金疙瘩出事,
「也是,婉婉感覺如何,是先回沈府還是留在莊上?」
朱軒禹扶上沈毓婉小腹,眼底滿是期待的柔色:「一切以孤的孩子為重,若是你留在莊上,孤這就命人將有經驗的嬤嬤和太醫帶上山來,一定會保護好你和孩子的。」
三人目光被這話引得一同看向沈毓婉,等著她回答,
沈毓婉垂著頭,沉默片刻覆上朱軒禹的手,乖順道:「婉婉都聽殿下的,」
這副百依百順的姿態明顯取悅了朱軒禹,他大掌一揮:「那就留下,孤這就讓人準備,」
「只是,父親祖母那邊.......」
沈毓婉瑟縮著躲進朱軒禹懷中,露出一絲怯意:「祖母本就因著娘的事情對我意見頗深,若是知道,我怕她.......」
「怕什麼,你是孤的女人,是孤孩子的母親!」
寧妙雪眼底快速划過一抹冷意,只想將這礙眼的人趕緊送走,莫要髒了她的莊子:「殿下,我這莊子往來的人多,也怕衝撞了沈大姑娘,不如安置到您居住的院中。」
敲定好沈毓婉在何處養胎,寧妙雪藉口冷落前面貴女不好先行離去,朱軒禹在院中吩咐人收拾偏殿。
沈毓婉收起可憐的模樣,慵懶地靠在床頭指尖勾卷著發尾,嗤笑:「比起二妹妹,殿下好像更喜歡我呢~」
「是麼。」
沈月站在榻前,笑不達眼底:「可長姐如今有孕,又拿什麼去勾住太子殿下的心呢?」
「我不信你不知道父親的打算,比起你,我更適合進東宮,」念著沈毓婉性子,她眸光一轉,冷笑著故意激道:「你且安心在山上等著,剩下一個側妃位置只會是我的,論身份,我是太后親封的縣主,論名聲,我也是清清白白,你除了肚子裡那個孩子,還有什麼?」
「你一個毀容的醜八怪,憑什麼能搶得過我?」
沈月句句錐心,聽得沈毓婉額角漲疼,
腰間錦被被染著丹寇的指尖揪撓出劃痕,她坐起身,失去血色的嘴唇緊繃:「沈月,你以為如今的我還會給你搶走太子殿下的機會嗎?」
「哦,」
沈月指尖抵著唇瓣輕蔑一笑:「那就拭目以待,看看誰的手段更高一籌。」
在沈毓婉吃人的目光中,她掀開帘子轉身出去等在廊下,
恨吧,越是有緊迫感沈毓婉才會用盡渾身解數將朱軒禹絆在溫泉莊子上,
縱使日後朱軒禹反應過來她們的算計,
她也能將自己完全摘出來!
出門時候的雪花如今已經變成鵝毛大雪,
天地間仿佛只剩下紅白兩個顏色,
「凝香取一張備用的帕子給我。」沈月沖凝香伸手,
凝香心細,身上總是備著幾方簡陋的錦帕用來擦拭灰塵污漬之類,
給朱軒禹那個垃圾用,剛剛好!
須彌,宮人擁著朱軒禹從院外回來,
瞄了眼琉璃窗口後影影綽綽的人影,沈月熱情地沖朱軒禹迎上去遞上帕子,關切道:「這麼大的雪,殿下怎的不讓人撐傘,」
她抬手,像是情不自禁想替朱軒禹擦拭臉側的水珠,仿佛是覺得不妥,又咬著唇驟然收回手,將帕子放進朱軒禹手中,羞怯道:「殿下擦擦吧。」
向來清冷之人驟然露出仰慕的神色,殺傷力巨大,朱軒禹被她瀲灩的星眸晃了神,
胸腔脹滿自傲一片火熱,他臉上擠出一個自以為俊逸的笑接過帕子放在鼻尖嗅了嗅,鳳眸直勾勾盯著沈月飽滿的紅唇:「安樂的薰香不錯,令人心曠神怡。」
他就說平日裡沈月的高冷是裝出來的,這不,被婉婉一激,立馬吃醋了!
「咔嚓!」屋內陡然傳出的瓷器碎裂聲音擊碎曖昧氣氛。
沈月往後退了退,垂眸斂去眼中的嫌棄:「殿下先去看長姐吧。」
朱軒禹有些遺憾沒能多享受會兒姐妹為自己爭風吃醋的快感,念著沈毓婉腹中的孩子,遺憾地將帕子塞進袖中溫柔道:「外面冷,安樂一同進來暖暖吧。」
一進室內便有低低啜泣聲,
沈毓婉癱坐在榻邊,面前地上布滿碎瓷片,仰頭淚眼婆娑:「殿下,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渴得厲害,」
「地上涼,快起來!你身邊的丫鬟是死了嗎!」朱軒禹快步上前彎腰將她抱起,高聲喚道:「外面有沒有喘氣的!給孤滾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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