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夜探香閨

  玉佩系好瞬間,沈月立即後退幾步跪地行禮:「臣女謝太子殿下賞賜。」

  朱軒禹察覺她的抗拒,指尖頓了頓,眉心微皺,

  「阿月臉皮薄。」靜安笑道,替沈月解圍:「當著這麼多人面,皇弟就別再逗弄她了,仔細逗得狠了,下次阿月不敢進宮。」

  「皇姐說的是,」朱軒禹嘴上說著,目光依舊留在沈月身上。

  兩人一跪一站,僵滯的氣氛漸漸湧起。

  「看沈二姑娘射箭,本王也難違的有些手癢,太子可願陪本王玩上幾局。」

  朱謹突然開口將在場目光吸引了過去,

  朱軒禹回身,眼底暗藏敵意:「亞父既然開口,孤定然奉陪。」

  靶場重新布置,沈月趁機退到尾端坐下,

  兩輪下來,朱軒禹放下弓索然無味的感慨:「看過方才二姑娘射果子,驟然覺得靶心有些無趣。」

  「殿下若想試試,不若我來替殿下頂如何。」

  寧妙雪深知太子心意,知道他既然這樣說,定不是想要靶場的人靶,

  眸色暗了暗,她起身施施然一禮,額前晃動的東珠同眉心紅痣交相輝映,透出幾分魅色:「殿下難得有興致,又怎能讓您敗興而歸。」

  「甚好!」朱軒禹鼓掌,故作為難道:「倒是不知哪位貴女願意替亞父頂一頂,」

  此言一出,貴女們紛紛垂著頭,

  靶場頂果子一般是下人做的事情,

  寧妙雪替太子頂,那是因為她是太子妃,一是此舉定能討得太子歡心,二是傳出去別人也只會說是伉儷情深,不算失了身份,

  可給攝政王頂算什麼?自薦枕席?

  「亞父,這.......孤也不能逼著諸位姑娘........」朱軒禹唇角微勾,故作為難:「許是您平日殺伐之氣太重,讓人不敢接近。」

  朱謹常年在邊關征戰,自然不如朱軒禹那般油頭粉面!像個花孔雀一樣惹姑娘歡心!

  瞧著朱軒禹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臉,沈月唇角崩得緊緊,

  起身從玉盤中摘下一枚葡萄,在朱軒禹黑沉的臉色中走到堂中跪下:「臣女自幼便聽攝政王殿下百步穿楊的威名,今日請太后娘娘恩典,且讓臣女試試真假!」

  葡萄不過拇指大小再放到百步之外,同砂礫沒有區別,

  可以說當今世上,沒有幾人能拍胸脯說能毫無失誤地射中,更何況攝政王身有暗傷,

  太后目光閃了閃笑道:「你想試,也得看攝政王的意思。」

  朱謹握弓的手緊了緊垂眸輕應,

  沈月往靶子面前走,就聽身畔寧妙雪好奇道:「當人靶危險不小眾人都避之不及,沈二姑娘為何願意挺身而出?」

  這話是寧妙雪替自己問,也是替她身後之人問,

  沈月平淡道:「我不喜歡欠人人情,今日鞠場攝政王殿下救了我一命,我如今還他一次,也算兩清,」

  聽著她這副同朱謹撇清干係的話,寧妙雪眉頭鬆了松,

  「也是,這世間唯有人情債難還,得空我邀你來府上坐坐,我們姐妹幾個聚一聚說說體己話。」

  誰跟她們是姐妹!

  聞言,沈月渾身惡寒,

  果然是怕什麼來什麼,朱軒禹今日給自己戴玉佩的動作恐怕很快就會傳出去,

  屆時以沈崇文的性格,定然巴不得將自己洗乾淨送到朱軒禹床上!

  因的打馬鞠,沈月長發用絲帶盤成髻在頭頂,

  翠綠的葡萄如玉珏靜置在烏黑的髮絲上,讓朱謹微微失神,

  京郊遇襲後,他總能夢到一個場景,滿臉疤痕的小姑娘頭戴玉冠在高台被烈火焚燒而亡,

  直到宮宴遇見沈月夢中的臉對上,

  憶起夢中那幕,他覺得那枚葡萄格外礙眼,

  顧不得藏拙,他瞄準鬆手,一氣呵成!

  兩支羽箭同時射出,穿過兩枚果子落到靶上,眾人拍手叫好,但絕口不提輸贏只說平手。

  恰在這時,檢察馬匹的侍衛回稟,發瘋的馬匹確實被動過手腳,太后冷著臉:「呈上來。」

  細如牛毫的銀針足足有兩寸,在托盤中泛著幽光,

  場中各人暗自瞥著明慧的臉色,

  明慧咬著牙,心知自己被人算計成了替死鬼,急忙跪倒在太后面前主動將事情挑出:「求皇祖母還明慧一個清白!我雖不喜沈二小姐行事,但也只是想趁著馬鞠輸贏捉弄她一番,絕無害人之心!」

  「沈二,你怎麼看。」

  太后未答明慧的話,轉頭卻看向沈月:「此事沖你來的,你且說說,你的想法。」

  「回稟太后娘娘,臣女同明慧公主並未有齟齬,想來以公主為人不會惡毒到想要臣女的命,更何況公主也在場中,馬匹發瘋,她也有可能受傷,公主千金之軀又怎麼會以身犯險,」

  能短短時間在宮中馬監做手腳,沈毓婉絕對沒能力做到,

  而明慧顯然也不是兇手,

  究竟還有誰恨不得想要自己的命?

  一想到有人在暗處如毒蛇窺探,沈月只覺後脖子發涼:「懇請太后娘娘查出幕後真兇,還臣女和參與馬鞠的姐姐們一個公道。」

  明慧望著替自己說話的沈月面色複雜:「請皇祖母還明慧一個清白。」

  「哀家知道了,叫掌印來,徹查此事!」

  太后心情不虞,眾人草草散去。

  回到攬月殿,沈月以疲憊為由拜別靜安先回偏院,

  「凝香,將這衣服拿去燒了!」

  厭惡的將朱軒禹碰過的衣裙扔在地上,沈月隨手將朱軒禹的玉佩扔到妝匣旁:「這東西尋個匣子裝起來,放到最下面。」

  入夜,門窗忽有異響,

  沈月一驚,放下手中書冊隨手從一旁妝檯抽出一隻尖銳的金簪握在手中,

  「沈二姑娘,」

  低低的呼喚從窗外傳來,沈月心頭一松,快步過去打開窗戶,

  黑暗中,朱謹面上有幾分拘謹,「宮中耳目眾多,不得不深夜造訪,請二姑娘見諒。」

  「進來吧。」沈月憋著笑往旁邊挪了挪,讓他進來,

  沈月走到桌旁坐下,就見朱謹將一個布包放在自己面前,

  「明日會有刺客沖太后放冷箭,在那之前會有光提醒你,你且放心替太后擋一擋,之後本王自會替你運作。」

  朱謹打開布包一件金色軟甲疊在其中:「刀劍無眼,以防萬一你明日將它穿在內里。」

  昏暗的燭火中,他冷硬的下頜線緊繃,黑眸深邃。

  沈月凝視著他杏眸漾起一層波光,她眨了眨眼笑道:「殿下將祭祀大典安排刺客這麼重要的事告訴我,就不怕我去同太后告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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