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同榻而眠

  四目相對,朱謹頓時明白沈月的心思,她是特意來試探潘陽的,

  既然是試探潘陽,他們就得如京都一般,一個追一個逃,

  鳳眸暗了暗,朱謹薄唇緊抿成一條直線,沖沈月抬手,眸子隱藏著翻湧的怒意。

  「過來。」

  朱謹低沉的嗓音在靜謐的空氣中緩緩響起,每一個字都仿佛從牙縫擠出:「看來潘二公子這邊的茶水格外好喝,以至於一時沒盯著你,你便偷偷溜出來。」

  四周的空氣隨著朱謹的怒火凝固,在場人紛紛低眉順眼的站在原地,不敢發出一絲動靜,以免惹火燒身殃及池魚。

  「殿下是否有些太過霸道了,我連出門走動的自由都沒了?」

  沈月緩緩挪步,眼瞼低垂:「我與誰喝茶是我的自由,殿下日理萬機,又何必盯著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沈月站在幾步之外,抬頭望向朱謹,深邃的眼眸一片沉寂:「殿下,我不是你手中把玩的器具。」

  「居安!你莫要一次次挑戰本王的底線!」

  朱謹咬牙,上前一步將沈月扯過來死死攬住她的腰身,制住她掙扎的手,冷哼:「別以為高仲他們都走了,你就可以肆無忌憚!哪怕隔著千里,本王依舊可以輕鬆主宰他們的生死!」

  空氣中瀰漫著冷凝氣氛,

  門帘晃動,潘陽站在門口躬身行禮,打斷了僵持的兩人,

  「草民見過攝政王殿下,有失遠迎還望殿下恕罪。」

  情敵相見,分外眼紅,

  朱謹的目光如寒冰般銳利,自潘陽身上緩緩掃過,

  「潘二公子不必驚慌,本王不過是來接調皮的夫人回去而已。」

  嘴角勾起一抹輕蔑的弧度,朱謹笑容中殺意:「不過潘二公子的茶水當真是香,隔著大半個營帳都讓居安夫人念念不忘。」

  朱謹沒有讓潘陽起身,潘陽只能保持著行禮的姿勢,

  聽了朱謹陰陽怪氣的話,感受到朱謹目光中隱藏的殺意,潘陽背脊微微一僵,

  「草民愚鈍,不過茶水能讓攝政王殿下看中是草民的福分,草民這就讓人包上送到殿下營帳。」

  此話一出,朱謹眼底的殺意儼然成實質,

  「好了,不是說回去?」

  沈月窩在朱謹懷中朝潘陽使了個眼色,示意他莫要再同朱謹抬槓,

  仰頭,扯了扯朱謹大氅,柳眉緊蹙,不悅道:「冷風吹的頭疼,我要回去了!」

  「罷了。」

  朱謹的目光在潘陽身上停留了片刻,隨後輕攬過沈月的肩,在護衛的簇擁中朝著營地正中而去,

  沈月微微側頭,餘光瞥見潘陽盯著她們背影晦暗的神情,唇角動了動,勾起一抹似是而非的笑意,

  果真,之前是她們將潘陽看輕了,

  潘家培養出來的公子,豈是只顧享樂之輩!

  抬眸,沈月望著朱謹下頜,眼尾挑了挑,低聲道:「你怎麼來了?」

  按照他們之前的約定,在沒有徹底查清潘家之前,不能打草驚蛇,

  是以,沈月今日去不過是想借著關心的名義去讓潘陽離開軍隊,卻不想朱謹來了,還表演了一出吃醋的戲碼。

  橫在腰間的手緊了緊,沈月眼尖的瞥見朱謹薄唇上揚,

  輕哼一聲,她用手肘搗了搗朱謹,不滿道:「笑什麼?」

  「笑你方才的模樣,倒真給我一種逼良為娼的感覺。」

  朱謹唇角上揚,低沉醇厚的嗓音壓低,充滿磁性,

  鳳眸閃爍,他彎腰靠在沈月耳畔低喃:「方才你那般模樣十分乖巧,我恨不得將你揉碎在懷中才好。」

  輕佻的話語透著逗弄意味,沈月惱怒的推開朱謹,兇巴巴的橫了他一眼:「好啊!我在為你殫精竭慮!你可倒好!整日腦袋裡也不知道想的什麼東西!」

  朱謹淺笑,深邃的眉眼透著些許溫柔:「想的是你!」

  纏綿的話語如悶雷炸在心間,

  沈月沒想到悶葫蘆一般的朱謹竟然也會有說情話的一天,

  杏眸眯了眯,紅唇笑意被她強行壓下:「斯文敗類!」

  兩人說說笑笑回到營帳內,朱謹輕揮衣袖,屏退了下人,營帳內頓時只剩下他們二人,靜謐得只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沈月抬頭,眸光中閃爍著狡黠:「方才在潘陽面前,殿下倒是演得一手好戲,想必這會兒他就不會再懷疑高先生他們離開的目的了。」

  之前她遮遮掩掩不直接告訴潘陽,便是引得他去猜,

  越是聰明的人越發有種通病,那便是自負,

  別人告訴他的,再怎麼真實他都會多疑三分,可若是自己判斷猜測出來的,他便會深信不疑。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最好的偽裝便是真假摻著,

  沈月脫下大氅掛在一旁,眸光暗了暗:「今日我去之時潘陽在發火,隔得太遠我只聽了一耳朵,其中提到丟了,我猜會不會是他的人在草原搜捕巫嬋,跟丟了蹤跡,所以他才會大發雷霆?」

  「有可能。」

  朱謹拉著沈月到火盆旁,不顧她的反抗從背後擁著她,兩手托著她的手懸在火盆上:「經過這麼多年的經營,潘家的實力同京都的勛貴之家也差不到哪裡去,想要查不是易事。」

  身子被圈著整個嵌入朱謹懷中,緊的沈月都能聽到他沉穩有力的心跳,

  長睫顫動,她只覺指尖的熱意一路傳至四肢百骸,

  將心中的悸動強行壓下,沈月嗓音微顫:「只要做過就必然會留下痕跡,如今正值年關,是商行交帳的時節,潘家本家定然會有各地掌柜進出,相對來說防衛也會鬆懈,跟著混進去,指不定能查出一些蛛絲馬跡,」

  時間隨著商議過得飛快,

  夜幕降臨,

  燭光搖曳,將營帳內鍍上了一層柔和而曖昧的光輝。

  為了做給潘陽的眼線看,沈月做出被迫被朱謹留在營帳中的假象,

  床榻狹小,兩人並肩躺下之後幾乎沒有空隙,

  靜謐中,朱謹深吸了一口氣,嗓音沙啞:「阿月,我想抱一抱你,我保證就抱一抱,什麼都不會發生。」

  嘴上說著,他的大手已經自然而然地環過沈月的腰肢,將她緊緊壓向自己,

  源源不斷的熱意從身後傳來,

  沈月心跳隨著朱謹練練粗重的呼吸而失衡,

  「阿月,我還要多久才能等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