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突兀上門

  劉嬤嬤話音落下,沈盈秋目光不由自主瞥向屋內東南角的朱漆箱子,眸光閃爍,

  攝政王對她的二姐姐還真是上心,借著給她送禮物的由頭,實則是送東西討二姐姐歡心。

  不過那又怎樣?她要的從來不是誰的喜歡,

  比起男人,握到手中的才越發讓人安心,

  送走劉嬤嬤後,沈盈秋召來貼身丫鬟:「讓人多加一些致幻的藥,一定要趕在宋家起復之前讓她把夫人的位置讓出來。」

  「喏,」

  丫鬟領命而去,沈盈秋坐回榻邊,從針線簍中翻出葫蘆形狀的荷包放進匣子中,

  「二姐姐身體不適,我這個做妹妹的不去看看於理不合,挑揀一些補品,隨我去看一看二姐姐。」

  主僕二人踏著夕陽來到竹園,夕陽灑在竹葉上,勾勒出淡金色的光芒。

  小丫鬟來來往往,不斷往院中搬著禮盒。

  「四姑娘稍等,奴婢這就去通稟縣主。」

  丫鬟欠身行禮後小跑入內,不一會兒雨晴腳步匆匆迎了出來,

  「四姑娘請!姑娘在暖閣等您。」

  雨晴一邊引著沈盈秋往暖閣方向去,一邊解釋:「院中亂糟糟的,小丫鬟不懂事怠慢了您,還望您莫要放在心上。」

  「無妨,本就是我不請自來。」

  沈盈秋目光不經意掃過丫鬟手中捧著的禮盒,關切道:「二姐姐身體怎麼樣了?可有好一些?」

  「承蒙四姑娘掛念,我們姑娘如今勉強能起身。」

  雨晴撩開帘子,福身:「四姑娘請。」

  暖閣薰香濃重,若有若無的血腥氣縈繞鼻尖,沈盈秋目光閃了閃,心中頓時有了猜測,

  什麼悲傷過度暈厥都是託詞,應當是沈月小日子來了,攝政王不忍沈月受累,這才找了個藉口讓沈月留在府中休養,免去守靈之苦。

  抱著匣子的手收緊,沈盈秋不免重新審視攝政王對沈月的看中。

  這已經不單單是維護了,說是寵溺也不為過!

  看來想在攝政王府站穩腳跟,用沈月倒是最簡便的法子。

  「四妹妹站在那兒做什麼?過來歇一歇。」

  沈月凝視著沈盈秋低垂著頭,站在門口拘謹的模樣,眼神微動,

  她這個四妹妹偽裝得夠厲害的,

  若不是她查到沈盈秋做的那些事,都會誤認為沈盈秋是個人畜無害的小白花。

  「二姐姐,盈秋不請自來還望二姐姐莫要怪罪。」

  沈盈秋抱著匣子跪坐到沈月對面,讓匣子推到沈月面前,甜甜笑道:「新得了塊料子,就想著給二姐姐縫個香囊。」

  「多謝。」

  沈月瞄了眼擺在匣內的香囊,將盒子遞給雨晴:「四姑娘精心繡的,尋個妥帖的地方,好生放著。」

  雨晴秒懂,行禮後接過匣子退下。

  「二姐姐,不瞞您說,盈秋此次前來是有一事想請二姐姐幫忙。」

  沈盈秋讓丫鬟退出去,雙手並排搭著桌案,緊張的咽了口唾沫:

  「二姐姐若願意幫忙,盈秋日後定會記得您的恩情,若您不願也沒關係,您只當我今日沒來過就是。」

  沈月搭著杯蓋的指尖停頓,抬眸,望著沈盈秋咬著下唇的忐忑模樣,唇角勾起,

  「究竟是何事,四妹妹先說說,都是自家姐妹,若是能幫上的,我定然是竭盡全力幫的。」

  「可你也知道,」

  沈盈秋晶亮的眸光中,沈月話頭一轉,幽幽嘆息道:「我空有一個縣主的名頭,實際只是個沒本事的棄女,爹不疼娘不愛,也沒有什麼厲害的手帕交,估計幫不上什麼大忙。」

  「二姐姐說笑了,」

  沈盈秋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抽,揪著帕子面露愁色:「二姐姐是知道我身份的,盈秋和三哥雖說是同姐姐一天出生,但身份卻是天差地別,」

  她苦笑,眼底流露出哀傷:「三哥同我雖說是僥倖記在了母親名下,有了嫡子嫡女之名,可終究不是母親親生的,母親對我二人並無好臉色。」

  她頓了頓:「母親滿腹心思都放在長姐身上,其餘人對她而言都是無關緊要之人,甚至在她覺得我們擋了長姐路的時候,不惜痛下殺手......」

  眼淚不受控制從眼眶溢出,沈盈秋別過頭抹著淚,泣不成聲:

  「三哥與長姐不合,她便將三哥隨意丟進個書院,意圖養廢三哥,

  我與姨娘同父親多說一句,她都怕我們搶了長姐的父愛,指使下人對我們母女處處為難......」

  「哦,」

  沈月淡淡應聲,垂眸長睫遮掩眼底異色,取過乾果在手中慢條斯理地剝著,

  沈盈秋本想借著宋敏對她們三人的不好來勾起沈月的共鳴,卻不成想沈月臉上毫無動容之色,仿佛真的就是在聽故事一般,

  眼神暗了暗,沈盈秋直言道:「盈秋知道母親也曾三番四次想置二姐姐為死的,這才冒昧前來,想和二姐姐合作。」

  繞了半天,終於進入正題了,

  沈月眉眼動了動,將剝出的果仁放進玉碟,抬眸眸光晦暗:「合作什麼?」

  「盈秋知道姐姐想儘快嫁人,以避開攝政王殿下的愛慕。」

  沈盈秋抬手,用手中帕子一點點拭去臉上的淚痕,

  她半斂著杏眸,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暗色剪影,

  「可姐姐有沒有想過,一旦母親離世,您就必須得守孝三年,屆時您的算計將會成為一場空。」

  沈月柳眉緊蹙,指尖用力,果殼受力裂痕從桌面相觸的地方向上蔓延,

  終究還是露出獠牙了嗎?

  唇角上揚,她盯著沈盈秋淡漠道:

  「母親身體康健,又怎麼可能突然暴斃。」

  除非,有人在中間動手腳,而那個人,呼之欲出。

  沈盈秋這個時候上門,原來是想用宋敏的命和她做交易!

  「世事無常,二姐姐又怎麼會不知呢?」

  沈盈秋見沈月手邊的茶杯空了,微微起身,執起茶壺替沈月將水續上,

  「二姐姐,我們不是敵人,至少目前不是。我要的皆是你不要的,你想要的,我亦可以幫你。」

  「二姐姐派人查我,應當也知道父親的暗探都在我手中,」

  她清淺一笑,杏眸回視沈月:「正巧我在賀家安插的人手得知了一個有趣的消息,二姐姐難道就不想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