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溫家的消息險些將沈月的耳朵聽起繭子了,
不過痛打落水狗的事情,誰不喜歡呢!
她放下帘子重新坐直身體:「說說看。」
「誒!」
見沈月將注意力落到自己身上,雨晴眸光閃爍:「賀將軍不顧長輩阻攔一頂小轎將溫氏抬進府中後,據說一連兩天都沒出過門,街頭巷尾都在傳賀將軍對溫氏用情至深,二人是被婚約拆散的苦命鴛鴦破鏡重圓。」
看來是溫家和賀家做了交易,想用真愛來洗白溫心慧偷情之舉。
沈月挑眉:「這和溫家又有什麼關係?」
「賀將軍和溫氏的消息不知怎麼就傳到了明慧公主耳中,明慧公主帶著人直接衝到了溫家。」
見沈月被自己說的消息吸引住,雨晴臉上笑意止也止不住:「明慧公主不僅砸了溫家的大門,還讓人往溫家的牌匾上掛破鞋不許任何人摘下來!」
「噗!」
想像出溫家門口高懸破鞋的場景,沈月捂著嘴,眼淚都差點笑了出來。
明慧不愧是公主中最潑辣的那個!
直接往溫家門口牌匾掛破鞋罵人這個事兒也就她敢做了。
可惜了,也是一片痴心錯付的可憐人,
明慧對賀靖念念不忘,賀靖對明慧可是避之不及啊!
甚至為了不娶明慧,故意破壞自己的名聲,未娶妻先納溫心慧為妾。
雨晴絞盡腦汁挑著京都各府的消息哄沈月開心,
沈月慵懶地靠在車廂上聽著,指尖敲打著杯蓋。
「你消息倒是靈通。」
「廚房有個桂嬤嬤因著採買的關係,同各府嬤嬤都熟識。」
雨晴羞澀一笑,低頭用尾指將垂落的髮絲勾到耳後:「奴婢就留了一個心眼,想著通過她聽一些消息,萬一姑娘無趣也能說出來給姑娘解解悶兒。」
沈月凝視著雨晴的表情,杏眸閃爍,
「做得不錯,替姑娘辦事哪能讓你自己掏銀子,這樣,日後你打點的銀子直接從我私房走,下個月開始,給你月錢翻倍。」
雨晴這個想法倒是不錯,丫鬟婆子之間只有一套交際往來,
再換個想法,各府總歸要採買丫鬟婆子,除了世家顯貴是買小丫鬟自己調教以外,大部分官員都是直接從牙婆手中採買丫鬟,如果能從根源安插......
馬車駛進別莊,莊頭和凝香在門口迎接。
當初沈月同沈崇文談條件時就將別莊地契要到了自己名下,如今這個莊子是她的!沈家無權插手!
雨晴下車,剛準備扶沈月下車,凝香的手已經落在沈月面前:「姑娘,屋舍已經打掃乾淨了,您洗漱完就能直接休息。」
「辛苦你了。」
一行人浩浩蕩蕩爬上半山腰,安置行李的間隙,凝香低聲稟告:
「老爺的回信到了,奴婢讓人偷偷截了下來,讓老夫人點了人去宋家將夫人強行接回來,製造纏綿病榻的假象。」
沈月腳步頓了頓,
「纏綿病榻?沈崇文這是要給宋敏下藥,吊著她一口氣!」
凝香疑惑:「為什麼不直接下藥讓夫人......那樣豈不是以絕後患,更為妥當。」
沈月唇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因為他還要靠著宋敏借宋家的勢!」
雖說她不喜宋敏,但沈崇文這般放下碗罵娘的舉動還是讓人不齒。
折下竹枝捏在手心把玩,沈月眉間浮起一抹冷戾:「把沈崇文的原件扣下,讓人謄抄一份送給老夫人。」
「喏。」
瞥了眼走進的雨晴,凝香低垂著眉眼,小聲道:「姑娘,那邊已經準備好了,您看今晚?」
「除了信得過的,其餘都安排一些小料幫他們睡得熟一些。」
畢竟是皇族,
絕不能露出一絲一毫的破綻!
長途跋涉,眾人臉上都多多少少帶著疲憊之色,
早早用過晚膳,凝香拿出薰香和香包分給眾人:「山中蚊蟲多,蛇蟲鼠蟻也不少,姑娘特地讓繡娘給諸位縫製了香包,塞了驅蟲的香料,薰香點燃可以防蚊。」
香包用的都是上好的布料,正面繡著青竹,底部打著絡子。
眾人眼睛發亮,接過後愛不釋手地掛在腰間。
夜色籠罩大地,別莊上下早早入睡。
確認眾人睡熟後,凝香和沈月到後門與趙斌碰頭,
「姑娘!」
「不必多禮,趕路吧!」
沈月虛虛托起趙斌,三人腳步匆匆鑽進山道。
山中夜風獵獵,吹得沈月披風飛舞,
她抿著唇跟在趙斌身後,穿行在小道中。
後山的山道上,一隊護衛牽著馬匹候在路邊,待沈月翻身上馬,一行人頂著夜色朝著護國寺方向疾馳。
圓月高懸夜空,月亮周身被朦朧的霧氣包裹,散發著幽冷的光暈。
從別莊到護國寺的路,趙斌已經提前試過,一行人挑著省時的小路飛馳,不過兩個時辰就到護國寺山旁邊的山林中。
火把將周圍照亮,一個肥胖的人影被麻繩拴著脖子捆在樹上。
朱軒禹長發披散,一身華服被身上的贅肉撐得快要炸裂開,
他扯著脖頸上的繩子,眼神混沌中帶著呆滯:「你們是誰!大膽!快放了孤!孤是大景的天子!孤要滅你們九族!」
「嗚嗚嗚......皇祖母......皇祖母珏珏知道錯了,珏珏怕!」
朱軒禹瑟瑟發抖地抱住自己,哭得像個兩百斤的孩子。
沈月打著馬上前,居高臨下俯視著癱軟在地上的朱軒禹,眼底浮現濃烈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