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成一個好字

  賀靖吊兒郎當的跪坐在廳中,俊逸的眉眼流露出不羈之色,

  「娘,您也知道孩兒同慧娘在邊疆就是舊識,回京她來信尋孩兒敘舊,孩兒怎麼能不去,醉了酒也不知誰先主動,」

  他毫不遮掩的將二人情事說出,末了,抬頭對賀夫人笑得討好:「本還發愁怎麼跟您說,既然您現在知道了,您看娶慧娘要個什麼章程?」

  賀靖話說完,上首的幾位夫人互相望了眼,露出耐人尋味的眼神,

  賀靖話中的含義不小,是溫心慧自己耐不住寂寞主動約賀靖,而且兩人這也不是頭一回了。

  場中唯有兩人情緒激動,

  明慧凝望著賀靖不羈的眉眼,胸口劇烈起伏:「靖哥哥怎麼能娶那樣的女人!依本公主看,她該沉塘才對!」

  賀夫人也跟著沉下臉,眼神陰沉:「婚姻大事豈能兒戲,娶個苟合的寡婦做兒媳,本夫人丟不起這個人!」

  沈月坐在榮國公夫人下首,同明慧坐在正對面,

  以至於她能清晰地看到明慧望向賀靖眼神中的不甘和情意,

  唇角勾起,她眼神戲謔。

  溫心慧這算不算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溫心慧知道朱謹會想方設法保住自己,便尋了個朱謹暫時壓不住的人,

  溫心慧知道明慧同自己曾經不對付,特意讓她的人將明慧引到客院,意圖讓明慧揭穿自己,將這件事情鬧得人盡皆知,

  可如今明慧這步棋用在了溫心慧她自己身上,

  皇家駙馬不一定文采出眾,但一定得是品性溫良之人,

  如今賀靖同溫心慧出了這等醜聞,想來太后是絕對不會同意讓賀靖做駙馬的。

  幽沉的目光落在廳中的賀家母子身上,沈月眸光晦暗,

  原來是這樣!

  賀靖同自己合作的另一層算計,便是想借這個機會擺脫駙馬身份!

  大景駙馬聽著風光,但祖制使然,駙馬手上大多不會給予太多實權。

  賀靖不願意做駙馬,也不遠直接拒婚得罪皇家,這才有了他配合自己的這一出偷情戲碼,

  呵,什麼念念不忘,歸根結底還是算計!

  心中默默為溫心慧點了三炷香,

  沈月歪在椅子上等著溫心慧出場。

  隨著時間推移,上首的閔郡王妃漸漸沒了耐心:「去催一催,換個衣服用得著這麼長時間?」

  丫鬟領命,退出廳內,

  又是半盞茶的功夫,換了身輕便衣服的溫心慧出現在廳門口,

  她眼眶微腫,神情有些恍惚,仿佛換衣服時候經受了巨大打擊一般。

  不等溫心慧做回椅子,閔郡王妃放下茶盞,嗓音難掩鄙夷:「方才鎮西王妃不是說被人陷害,那你說說,是怎麼被陷害的,」

  溫心慧嘴唇蠕動還未開口,賀靖率先出聲撇清干係:「小輩本來只是見慧娘帶人往僻靜之處走,想同她聊一聊之後,卻不想她太過熱情,一時間沒把持得住。」

  「你在放屁!」

  溫心慧眼底血絲密布,盯著賀靖,臉上露出譏諷的神色:「我知道了,你同她也是一夥的!」

  像是最後一絲希望被湮滅,

  溫心慧痛苦地閉上眼,唇瓣毫無血色:「就這樣吧,多說無益。」

  「合著鎮西王妃轉了一圈是拿本郡王妃尋開心?」

  閔郡王妃臉色黑沉,非說有人陷害讓她做主的也是溫心慧,這會兒來句多說無益也是她,

  合著這麼長時間,大家都在這兒干坐著陪她玩兒?

  呼吸粗重,閔郡王妃憤然起身離去,

  沈月扶著閔郡王妃往外走,回頭,溫心慧癱坐在椅子上,整個人仿佛失去了魂。

  剛剛溫心慧換衣服的時候,究竟發生了何事?為何溫心慧換完衣服再出來便是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

  懷揣著疑惑,沈月跟著回到花園中,

  還未坐定,就見沈老夫人身旁的丫鬟尋了過來,

  「安樂縣主,四姑娘出了些事情,老夫人請您過去。」

  沈盈秋出事了祖母找自己過去做什麼?

  莫不是對方勢力太大,她想要借著自己縣主的名頭去壓?

  眼皮子跳了跳,沈月心中陡然生出一股不祥的預感來,

  一路順著小逕往客房方向去,沈月停在交叉口,腳步頓了頓。

  兩座客院呈對角,後院共用洗個澡院牆。

  也就是說方才她做局設計溫心慧的時候,沈盈秋就在後面的院中!

  扶著凝香的手轉搭成握,

  沈月同凝香對視,皆在對方眼中看出凝重,

  待看到院中站立的聽風時,沈月心中的不安達到頂峰。

  「安樂縣主......」

  見著安然無恙的沈月,聽風欲言又止,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爺本來就是為了救安樂縣主的,結果人沒尋到,反倒是污了縣主親妹妹的清白。

  原本縣主和爺之間就剪不清理還亂,這會兒更亂了!

  最主要的是,消息還是他給的!

  一想到此,聽風心中流下寬麵條淚,作孽啊!

  「風護衛怎麼會在此?攝政王殿下呢?」沈月站在廊下,望著聽風皺成苦瓜的臉,額角跳了跳,

  聽風都這副表情,看來廳內事情不小。

  聽風低著頭,嗓音苦澀:「縣主,您進去瞧瞧便知道了。」

  沈月頷首,在丫鬟的指引下進門,

  灼灼目光燙得人頭皮發麻,沈月抬眸望去,朱謹端坐在上首,一身藏藍色圓領袍襯得氣勢越發尊貴。

  「月丫頭來了,」

  沈老夫人坐在洪夫人身旁,佛珠虛虛掛在腕上,她嘆了口氣:

  「如今你父親母親都不在,祖母唯有與你商議。」

  「祖母這話言重了,我只是個小輩,能懂什麼。」

  沈月坐在下首,杏眸幽沉:「怎麼沒瞧見四妹妹?」

  「哭累了,如今上了藥在內室歇一歇。」

  沈老夫人說著話,目光落在朱謹身上:「老身知道殿下定不是有意闖進秋兒房間的,但秋兒畢竟是未出閣的姑娘家,如今被您看了身子去,總要給個說法的。」

  朱謹抿著唇,

  洪夫人道:「依著我看,不如直接成個好字,攝政王殿下後宅空虛,沈四姑娘又知書達理,不如就納入您府中做個側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