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郡主說合適就合適,若不然你隨我去裡屋?」
裡屋就更不行了,
若是傳到朱謹耳中,豈不是她給他戴了綠帽子!
「不行!」沈月死死捂著,同沐傾雪爭奪衣服的控制權,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怎么娘們兒唧唧的!」
沐傾雪扯著沈月衣襟,貝齒將下唇咬出齒痕,眼淚在眼眶打轉,仿佛沈月拒絕的下一秒就會決堤而出:「居安,你就這麼討厭我嗎?」
哪壺不開提哪壺,怎麼不給她換衣服就成了討厭了!
「我不是,我沒有,」
沐傾雪的淚目中,沈月妥協張開雙臂,無可奈何道:「來吧來吧,今天這臉我不要了!」
大不了日後再也不用居安這個身份出現在沐傾雪面前,
小丫頭年歲小,真有什麼旁的心思,時間一長也就都忘了。
一晃神的功夫,外衫已經被脫下,身上一沉,沈月低頭,
沐傾雪墊著腳替她整理著軟甲鎖扣,圓乎乎的臉蛋緋紅,仿佛新過門的嬌妻伺候郎君穿衣。
「.......」
沈月頭疼,
這都什麼事兒啊!
素白的指尖將腰帶扣上,沈月剛要鬆口氣,兀的脖頸被摟住,
沐傾雪墊著腳摟住沈月,靠在她耳邊喃喃:「居安,你一定要活著,攝政王是活的還是死的本郡主不在乎,哪怕攝政王死了,你也要活著,這是本郡主的命令!」
「.......」
沈月不知道自己怎麼上馬的,僵著身子直到身後那道目光消失後才陡然鬆懈下來。
「嘖嘖,公子艷福不淺,還有女郎送軟甲,」
高仲憋了半天的八卦出城後再也憋不住,打馬追上沈月與她並排:「晴雪郡主對公子情深義重,若是之後再遇見,那豈不是天雷勾地火。」
他們公子是真牛哇!
女裝對王爺始亂終棄不談,男裝還給王爺戴了綠帽子!
「公子,公子你這是準備怎麼著啊?實在不行你也進攝政王府和和美美一家親?」
「左右王妃也喜歡你,你上半旬陪王爺,下半旬陪王妃,豈不美哉!」
「閉嘴!駕!」
高仲碎碎念吵得沈月雜亂的心絞成一團亂麻,索性一鞭子抽下去獨自向前疾沖,
帶著沙土的風拍打在面巾上帶起細密的疼,
沈月聽著呼嘯的疾風,杏眸幽冷,
不論之後如何,如今要做的是將朱謹平安帶回京都。
*
隨著穀雨到來,太陽熄了火,一連四五日都是連綿細雨,
雖說快到立夏,但雨絲拍在臉上身上依舊冰涼,
沈月抹了把臉上雨水,檢查過袖間連弩後,扯著斗笠站起,
「走吧,大半邊山頭都搜過來了,也不差這一點!」
這幾日他們接連遇到幾波『村民』,高仲腰上中了一刀被沈月敲暈了送到村莊中休養,
暮色將至,一行人尋到一處不起眼的峽谷,
山谷陰暗潮濕,地上的枯枝落葉被雨水浸泡後成為黏糊糊的水泡,
「公子,山谷上方可以用來休憩。」
沈月順著護衛手指的方向望去,
巨大的石塊懸空在山壁上,仿若一塊巨大的靈芝依附在山壁上,攀上枝頭,隱隱還能看見一個漆黑的洞口。
「好地方!」
一行人順著陡峭的山壁向上攀爬,
「公子!請!」
先上平台的護衛將手遞給沈月,沈月借力一蹬,整個人躍上山壁後向後騰挪,
咔嚓一聲脆響,在夜色中微不可聞,
沈月回首望去,平台上散落著細小的枯枝,
方才她往後退給下面人騰地方時候往後退,正好踩在枯枝上,
盯著枝條碎裂的埠,她杏眸微閃,
蹲下身,撿起碎裂的枝條在手心用指尖碾了碾,
「噓!」
沈月和護衛對視一眼,比了個手勢警覺地抽出腰間的刀,握在手心,
雖說有枝條伸到平台掉落枯枝是正常的事情,
但近來天天下雨,這麼幹燥的枯枝可就不正常了!
只能說明一件事,山洞有人!
洞內,
拔箭的二人陡然停下動作,
朱謹睜開眼,鳳眸划過一抹殺意,
那群瘋狗又追上來了?
顧不得身上插著的箭矢,他握緊手中長刀起身,手腕翻轉,鋒利的刀刃在漆黑的夜中泛著幽冷的寒光。
來便來,他朱慎之還從來沒有怕過誰!
二人放輕腳步和呼吸往洞口位置逼近,聽風擋在朱謹面前長劍點在地面蓄勢待發,
洞外,護衛貼著石壁,緩緩向洞口騰挪,沈月站在最後握緊手中短刃,心跳莫名有些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