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赤鬼

  這似曾相識的一幕，令千代婆婆不由得欣喜若狂。

  六個月前。

  彼時的千代婆婆所嘗試的方案為，如同製作傀儡「父與母」一般。

  依照著記憶中赤砂之蠍的樣子，為其打造一具人形傀儡。

  隨後，嘗試激發並引導這木墜的力量，使其借殼復活。

  當然，這一方案最終依舊是以失敗而告終。

  之所以提及此事，是因為在製作那人形傀儡之際，卻發生了一件令千代婆婆無法釋懷的小小插曲。

  那一日，在傀儡的製作過程中，眼神逐漸昏花的千代婆婆，不慎刺破了自己的指尖。

  在隨後的工作之中，自己的鮮血便沾染到了那木墜之上。

  隨後，千代便驚異地發現，一抹暗紅的光暈閃爍其中。

  正如眼下樹洞中所發生的情況類似。

  但相比於此時的強盛與持久，那一日的情況，那暗紅的閃爍，卻前後持續了不過只有半分鐘的時間。

  這個發現，險些要了千代婆婆的性命。

  自那之後，她不斷地試圖重現那個過程。

  一次又一次地抽向了自己那乾癟的血管，一次比一次加大了劑量，甚至將那木段浸泡在血瓶之中，整夜守候。

  但結果，也都是一無所獲。

  也就是在那個時候，海老藏才發覺，姐姐的精神狀態，似乎已經是出了一些問題。

  不過，海老藏所不知道的是，在確信了自己的血液不再有價值之後，千代婆婆還做了一件更激進的實驗。

  她去，伏擊並殺死了一名過路的平民旅者。

  溫熱的鮮血自那人的脖頸中緩緩流出，卻依舊是沒能重現千代婆婆想要看到的「奇蹟」。

  「所以，是死亡的人數不夠？！」

  「或許，鮮血不是關鍵，關鍵是生命的死亡！！」

  此時，看著那紅光不斷強盛。

  千代婆婆大口地喘息著。

  那已經有些遲鈍的頭腦，仿佛又一次煥發了新生一般，新的猜想不斷地自己跳了出來。

  此時的千代，仿佛又一次回到了數十年前的產房門口。

  當年守候著赤砂之蠍出生時的激動心情，又一次重新湧現了出來。

  只見她高高地捧起手中的木墜。

  耳邊，聽著樹洞外面，那不斷高亢的廝殺之聲，滿眼都是興奮的狂熱之色。

  「再多殺一些吧。

  「再多殺一些吧！！」

  千代婆婆的聲音顫抖著。

  遠處，慘叫聲在月色下，顯得是那樣的單調可怖。

  「土遁·土石筍！！」

  伴隨著一聲俏麗的喝聲。

  大地之上，無數道猶如竹筍一般的尖銳岩石猛然刺出。

  將木葉方面，實力稍遜的若干忍者直接刺穿。

  「火遁·灰積燒！！」

  戰場的另一邊，猿飛阿斯瑪冷然喝道。

  只見他躋身站在一處大樹之上，一團高溫的菸灰自其口中吐出，將近百名岩隱忍者牢牢圍住。

  緊跟著，隨著其口中隱藏的火石引爆，一陣強力的爆炸沖天響起。

  一時間，戰場四周，慘叫聲不絕於耳。

  血腥的氣息，在空氣中不斷瀰漫著。

  樹洞中，千代婆婆的注視之下，小小的木墜驟然漂浮於那半空之中，紅光大盛。

  原本的呼吸吐納一般的緩慢節奏已經不再是了，此時的木墜猶如一顆璀璨之星一般，周身散發著邪異的耀眼紅光。

  一道道環形紋路自那木墜之上隱隱顯現，散入空中，化作一個又一個的符咒公式。

  千代婆婆如饑似渴一般，仰頭仔細地看著那些符文，心中的震撼更是來到了無以復加的頂點。

  「原來是這樣

  「原來是這樣！」

  那公式中，蘊含著人傀儡的全部秘密。

  粒子與查克拉束流的交融放射；

  生命的衰變與其能量外溢的利用；

  不朽與永恆之間的變頻探測以及共振引導；

  千代婆婆一個接一個的符文看了過去。

  激動的情緒下，她的雙手也不由得劇烈震顫起來。

  「那個孩子，他果然是天才」

  耳邊，一陣邪祟一般的窸窣低語嗡嗡響起，千代婆婆仿佛已經知道會發生什麼。

  遠處的戰場上，戰鬥已經開始要接近尾聲。

  將近萬人的生命死去了。

  那承載著怨念與不甘的靈體能量，外溢於這宇宙之中，被曾經的天才傀儡師盡數捕獲起來。

  「第七重門，驚門，開！！！」

  遠處，一道男子的怒喝劃破天際。

  樹洞之中，殷紅的木墜在半空中閃爍著。

  只見千代婆婆頹然地垂下雙手，下一秒，伴隨著遠處傳來的劇烈震盪。

  萬道紅光仿佛化為實體一般，猛然刺入了她那瘦小的身體之中。

  只見，千代婆婆那灰白的頭髮，逐漸轉換為紅色。

  身體的狀況，也悄然發生了不易察覺的改變。

  原本的血肉之軀逐漸硬化枯槁，生命的力量在此刻被提煉凍結。

  直至最後，那原本渾濁的眼珠，忽然切換為一片漠然的暗紅。

  果然

  那不是夢啊.

  意識渙散的最後一個瞬間，千代婆婆仿佛真的看到了那夢中的場景。

  樹洞外，赤砂之蠍還那是兒時的樣子。

  一頭紅髮，容貌清俊。

  他就站在那河岸邊上，一邊回頭，一邊向千代婆婆輕輕招手。

  千代想掙扎著爬起來，她想走過去告訴那個孩子。

  她想說自己有多麼的抱歉。

  也想說，一切其實都還來得及。

  下一秒，千代婆婆的意識徹底消散了。

  暗紅的月亮下，已經被轉化為人形傀儡的千代婆婆，漠然地走在那河邊之上。

  只見她俯身來到堆積成山的屍首面前，緩緩地伸出手掌。

  下一秒，無數個人形傀儡一個接著一個地站了起來。

  他們每個人都保持著自己本來的樣子，唯一的共同點便是那紅色的頭髮，以及暗紅的無光眼珠。

  赤砂之蠍並沒有復活。

  赤砂之蠍將無往而不在。

  木葉六十七年，六月二十二日凌晨午夜。

  一個不可名狀的未來與可怖時代，降臨人間。

  ——

  木葉67年的那個下午。

  這個世界上在位最久的政治家，第三代土影大野木謀劃多日，終於下達了全面進攻風之國的指令。

  侵略如火。

  望著那出征的隊伍，大野木目光深沉，心中暗道：

  宇智波佐助。

  如果，你以為我會像雷影那樣坐以待斃，那可就大錯特錯了。

  木葉67年的那個下午。

  一支由五十名精英間諜組成的小隊，自那嶄新的國度「虺澤」，在大蛇丸慈父般的溫柔注視下，散入了混亂至極的雷之國。

  如同水消失在水中。

  木葉67年的那個下午。

  隨著八尾人柱力的封印宣告完成，桔梗山底，那宏偉的外道魔像終於睜開了第五隻眼睛。

  角都抱怨著第一個離開了。

  干柿鬼鮫也表示，是時候去休假遊玩，放鬆放鬆了。偌大的地底空間中，只留下了阿飛一人，小小的身子站在那巨大的指尖。

  橘色的面具之下，望著那宏偉的魔像。

  誰也不知道宇智波帶土的腦子裡，此時此刻正在想著些什麼。

  與此同時，四尾老紫渾身傷痕，躺在地上。

  在仙人鳴人的那一記「風遁螺旋手裏劍」的重創之下，再也沒有了抵抗之力。

  第六隻尾獸，正在送往木葉的路上。

  與此同時，火影大樓，火影辦公室中。

  風塵僕僕歸來的日向寧次，與君麻呂二人，此時正在同第七代火影籌謀著新一輪的應對。

  一如，當初的火影之路那般。

  「.西線的戰事雖然凶暴，但都在明面之上。

  「在他們對風之國大名做了那一切之後，現在擺在前方的，不過就是誰先動手的問題。」

  茶几周圍，宇智波佐助目光灼灼，沉聲說道：

  「相比之下，東線的一切則要暗流涌動得多。

  「既要處理好與當地豪族，貴族，忍族之間的關係，也要提防著虺澤的侵襲，更要時刻保持住我們木葉的大國尊嚴。

  「在對外的宣傳乃至做事上，也要保證一致性。

  「這對於主事者的政務能力，處事分寸，以及戰鬥能力的安全保障，都有著極高的要求。」

  「那」

  對面二人，日向寧次滿目思慮，心事重重。

  一旁，君麻呂卻是兩眼放空，只等佐助下令何時出發。

  「我想把鹿丸一同帶上。」

  日向寧次開口說道。

  「當然。」

  對面，宇智波佐助滿意地點了點頭。

  識大體，會用人。

  自己的這個兄弟日向寧次，果然足以當此大任。

  「不僅把鹿丸交給你，整個日向一族你也一併帶走。」

  宇智波佐助揮了揮手，朗聲說道：

  「此次前去，必定少不了諸多的情報交鋒。

  「多一雙眼睛，便也能多一份保障。」

  「！」

  一旁，說者無意卻聽者有心。

  眼下，已經是日向族長的寧次不由得心頭一暖。

  雖然二人自幼便在一起並肩奮鬥，但眼下畢竟是君臣有別。

  日向一族的全部親兵，如此輕率地就讓自己帶走，可見宇智波佐助對於自己，心中真是半點都沒有防備之心。

  念及此，寧次更是不由得替佐助擔心起來。

  只見他皺著眉頭，沉聲說道：

  「佐助，這不合規矩。

  「不管是誰，你也不能將其放置在可以輕易背叛你的位置之上。」

  「啊？」

  宇智波佐助臉上一愣，耳邊又聽到寧次說道：

  「我還是跟宇智波風一起吧，順便幫你驗收一下，那『木葉之眼』的成色。」

  眾所周知，宇智波風是佐助的狂熱追隨者。

  而寧次的這一舉動，則是主動為自己尋求了一個權力的制衡。

  「都是一樣的。」

  聰明如宇智波佐助，很快便想明了這其中的關隘。

  但他也不過是微微笑了笑，順水推舟地應了下來。

  「另外，我需要著重強調的是。」

  頓了頓，宇智波佐助繼續正色道：

  「等你們過去之後，倘若大蛇丸真的發動突襲，那麼，一切的守備戰事。

  「不許勝，只許敗！」

  「不許勝？」

  一旁，沉默許久的君麻呂終於扭過頭來，疑惑地盯著佐助。

  只懷疑對方是不是說反了。

  「若是面對的敵人不是大蛇丸，那麼，在保障自己安全的前提之下，可以嘗試著與對方接觸。

  「但重點在於情報的收集，而不是殲滅或殺死對方，更不是守護那本就極不穩定的雷之國。

  「我再說一遍，在保障自己安全的前提之下。

  「普通忍者如此，你們兩個，更是如此！」

  對於二人的疑惑，宇智波佐助不做任何解釋。

  之所以明確要求「不許勝」，說到底，也是因為在佐助看來，若是對方舉國來襲，那麼，憑自己在雷之國所做的部署，壓根就沒有取勝的希望。

  「若是.」

  頓了頓，宇智波佐助繼續說道：

  「遇到了那大蛇丸本人。

  「不要猶豫，第一時間選擇逃跑。」

  頓了頓，宇智波佐助眼神冰冷，冷然說道：

  「必要時，可以犧牲普通忍者的性命，來保全你們兩個自己本身。」

  「？！」

  對於此話，君麻呂倒是沒有什麼反應。

  但自幼薰陶在「火之意志」中長大的日向寧次，聽到佐助就這樣赤裸裸地把話說了出來，心中難免感到震動。

  「一個上忍，抵得數十個中忍。

  「一個超凡的忍者，其實力更是可以單人滅國。

  「這是我當上火影第一天時，就明確說過的事情。」

  宇智波佐助淡淡說道：

  「我們三個，都是跟大蛇丸打過交道的人。

  「此人的陰險狡詐，以及科研能力，成長速度，我們每個人都心知肚明。

  「龍地洞事件之後，我們的確無法準確評估他的實力。

  「但是，」

  宇智波佐助深吸一口氣，腦海中浮現出自己在妙木山中修行的時光，口中說道：

  「我很清楚仙人之力的力量。」

  正說話間，門外傳來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宇智波佐助眉頭微微皺起，但還是朗聲將其喚了進來。

  「火影大人！

  「敵襲！！」

  門外，並足雷同滿臉焦急跑了進來，手中拿著兩份剛剛傳來的密信。

  第一封信來自油女一族的偵查小隊，內容寫道：

  //

  風之國邊境，演習中的岩隱忍村忍者大軍發生異動。

  跨過了邊境線，開始急速向著砂隱忍村的方向疾馳。

  //

  第二封則來自砂隱忍村本部，內容更是十分潦草：

  //

  砂隱忍村遭遇敵襲。

  敵人為岩隱方面的小股突襲部隊，疑似人柱力。

  //

  「什麼時候收到的？」

  宇智波佐助冷聲問道。

  「就在剛剛。」

  並足雷同連忙答道。

  「我要的是具體時間！」

  短促的交流後，宇智波佐助臉上的表情愈發難看。

  只見他扭過頭來，對兩位好友勉力笑道：

  「抱歉了，恐怕沒有時間給你們休整了。」

  「現在返回去支援還來得及。」

  君麻呂冷聲說道。

  「不。」

  這邊，宇智波佐助搖了搖頭，正色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