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告別
定睛看去，只見，一隻巨大的獅子橫亘攔在了宇智波佐助的面前。
外表看去，這隻獅子周身只有黑白兩種顏色。
其樣貌外表，與這個世界的一切事物，都顯得是那樣的格格不入。
具體來說，那就是過於的粗糙和簡陋。
仿佛，這獅子是不屬於這個世界的生靈，而是用水墨畫筆繪製出來的一般。
眼下，一陣低沉的嘶吼，自前方的這隻水墨獅子的口中不斷發出。
而剛剛叫住自己的，正是此刻俯身趴在獅背之上，穩穩坐著的佐井。
「關於，中忍考試的事情。
「我還有許多事情想要向您請教。」
水墨獅背上，佐井面色蒼白，雙手緊緊抓著獅子的鬃毛，一臉虛假的笑意。
這就來了？
這一邊，宇智波佐助心頭一動。
他深知，對方追了上來，絕不可能是單純的打個招呼這麼簡單。
剛剛還在想著，對方究竟何時會才暴露自己的目的。
但不曾想到，竟來得如此之快，如此直接。
「說說看。」
宇智波佐助冷冷問道。
「先前，您曾在中忍考試中大放異彩。」
這邊，只聽佐井緩緩說道：
「其中，關於『火遁·炎鎧』的釋放，更是令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聽到對方特意提起這一忍術，宇智波佐助不由得心頭一跳。
曾經，由於這一忍術的使用，自己曾經被暗部所審訊的經歷和記憶，瞬間也隨之湧上心頭。
「你想說什麼？」
宇智波佐助神色變得異常冰冷。
只見他冷冷地望著佐井，心裡大致猜到了他想說些什麼。
「後來，我們曾去問過猿飛阿斯瑪，他告訴我們。
「他從來沒有聽說過這一忍術哦。」
這一邊，仿佛完全沒有注意到佐助的態度。
只見佐井笑意不減，依舊保持著那副虛假的笑容。
眼睛眯著。
那雙毫無感情的眸子透過縫隙，緊緊地觀察著宇智波佐助臉上的每一分表情。
「哦？」
聽到阿斯瑪的名字，宇智波佐助終於確定了對方是在糾纏什麼。
只見宇智波佐助平靜地笑了，開口問道：
「你是在調查我嗎？」
關於「火遁·炎鎧」，與猿飛阿斯瑪之間的關係。
按理說，只有當初近距離接觸過這個案子忍者才會知道。
因此，雖然外人聽上去，佐井只是在閒聊一般。
但經歷過那一切的宇智波佐助卻分明知道，面前這個傢伙，的確是做了不少的「功課」。
時間過去了這麼久，看到志村團藏還在死死地揪著那件破事不放。
宇智波佐助心中既感到噁心，又難免覺得有幾分可笑。
「我說過，我對你，很感興趣。」
獅子背上，佐井笑眯眯的，又一次重複了一遍先前的話語。
而對於宇智波佐助的問題，佐井卻並沒有給出直接回答。
「哼。
「我等著你的調查報告。」
宇智波佐助冷笑一聲，在那面容猙獰，體型巨大的獅子面前徑直路過，自顧自向前走去了。
徒留佐井一人坐在獅背上，遠遠地望著佐助的背影。
此時，佐井的表情又一次歸為冰點，看不出心中究竟在想著些什麼。
——
木葉六十五年，十月十三日。
葬禮過後，佐井被漩渦鳴人一拳打倒在地上，臉頰的傷痕還未褪去。
只見他雙手撐地，狼狽地坐在地上。
前方，宇智波佐助依舊如同最初相見時那樣。
看向自己的眼神當中，滿是冰冷與漠然，仿佛在看一件毫無生命的器皿一般。
片刻後，宇智波佐助還是一句話都沒有對自己說，又一次直接轉身離開了這裡，向著火影之宅的方向走去了。
身後，佐井緩緩地爬了起來，一滴水珠落在了他的身上。
只見他抬起頭來，頭頂的那片烏雲，終於承受不住蓄積已久的陰沉水氣，開始緩緩地滴星起來。
「唔，下雨了。」
佐井伸出一隻手來，感受著落在手心的雨水。
前方，是已經走出很遠，逐漸模糊的宇智波佐助的背影。
「你做什麼？」
木葉，火影之宅。
剛一進門，宇智波佐助便看到漩渦鳴人正在收拾行囊。
大包小包的行李，被隨意地零散擺在了茶几上和地板上。
與此同時，漩渦鳴人還在不停地在自己的房間裡進進出出，整個人忙個不停。
「好色仙人死了，這裡已經不能呆了。」
看到佐助回來，漩渦鳴人依舊沒有停下自己的動作。
只見他一邊忙碌，一邊應聲回答著。
聲音聽上去，也比以往沙啞了許多。
「是
「是有人已經在趕你了嗎？」
宇智波佐助露出了疑惑的神色，努力猜測著，到底是發生了什麼。
這一邊，漩渦鳴人只是用力地搖了搖頭。
此時的他，正在單膝跪在那裡，試圖將蓬亂的被褥，使勁壓進到一個小小的行李箱中。
「再怎麼樣，也不用今天就急著收拾吧。
「外面還在下雨。」
看到對方搖頭，宇智波佐助便再也無法猜出這是為什麼了。
只見他淡淡勸道。
一股說不出來的疲憊感，自佐助的心底緩緩涌了上來。
「可我就是不想在這裡呆了！！」
漩渦鳴人突然大吼一聲。
面對宇智波佐助的輕描淡寫，鳴人的反應異乎尋常的巨大。
只見他整個人跳了起來，狠狠地一腳踹在身下的那隻行李箱上。
隨後，好不容易被塞進一半的被褥，又重新翻滾出來，在客廳中散了一地。
宇智波佐助怔怔地望著對方，不知道他又在發什麼神經。
只見，漩渦鳴人雙目赤紅，正在大口大口地喘息著。
「對不起。
「這個被子，不管怎麼都塞不進去。」
這一邊，知道自己不該亂發脾氣的漩渦鳴人，又一次重新低下頭去。
只見他再一次撿起被自己踹散的行李，一件又一件的重新整理起來。
一邊整理，一邊在口中低聲說著：
「我知道，你可能會繼任第六代火影的位置。
「那樣的話，我們，我們還是能繼續住在這個地方的。
「可是，
「可是.」
漩渦鳴人的動作不禁停了下來。
只見，他低頭收拾著行囊，卻又忍不住用手背抹著眼睛，顫抖著聲音說道：
「可是，好色仙人死了。
「這裡，也就不再是家了。」
看到鳴人這副樣子，宇智波佐助心中不忍。
只見他向前走了半步，但隨即又一次強忍著停下了。
宇智波佐助的嘴巴微微抖動著，似乎很想要說些什麼，但終究，還是沒有開口。
「你知道嗎。我一回來，一進門。
「這房子裡，到處都是好色仙人的味道。
「好像他隨時都有可能從哪裡冒出來一樣。
「這真的讓我喘不上氣來。
「我受不了，我受不了了呀！」
客廳中央，漩渦鳴人蹲坐在那裡，眼眶中強忍著淚水，渾身不住地顫抖著。
宇智波佐助抬了抬手，但終究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這一邊，並沒有注意到佐助動作的漩渦鳴人重新深吸一口氣。
隨即又一次用力站了起來，向著自己的臥室方向走去了。
宇智波佐助連忙跟上前去，走到門口看向裡面。
只看到，鳴人那原本十分溫馨的小小臥室，此時已經幾乎被徹底搬空。
那四面牆壁和空蕩蕩的床板與地板，也從未像現在這般明顯刺眼過。
這一邊，漩渦鳴人在地上的包裹里，翻出了兩副儲物捲軸。
隨即又一次回到客廳當中，將所有的行李堆在一處。
將兩張捲軸展開，雙手結印，頃刻間，便將全部的行李都儲存起來。
「我要走了。」
做完這一切後，漩渦鳴人情緒終於稍稍平復了一些。
只見他走到佐助面前，平靜地開口說道。
「去哪裡？」
宇智波佐助問道。
已經搬空的房間和剛剛滿地的行李，無一不在說明著這件事。
但聽到鳴人真的要離開，宇智波佐助還是想要開口問上一問。
「妙木山。
「關於仙術的修行，我還沒有徹底學會。」
漩渦鳴人回答道。
頓了頓，鳴人又慘然笑道：
「說起來，好色仙人還曾答應我們。
「說等忙完這一陣子，還要帶著咱們倆，一起去拜望那大蛤蟆仙人呢。」
「.」
宇智波佐助沉默無言。
原本，他只是以為鳴人想要離開火影之宅，或許，是打算回到他那最初的住所中去。
可不曾想，鳴人竟然想要直接離開木葉隱忍村。
妙木山這一去處，雖然是意料之外。
但仔細想來，也的確是情理之中。
這邊，只見漩渦鳴人已經徹底穿好衣服，綁好鞋帶。
此時的他，面對著進門的鏡子，正在鄭重地將木葉的護額綁在了自己的額頭上。
做著最後的整理著裝。
「那個.」
鏡子前，漩渦鳴人整理得當，整個人的精氣神也顯得好了許多。
只見他抹了把臉，仿佛想起什麼似的。
再一次轉過頭來，微笑著對宇智波佐助說道：
「如果，伱真的成功當上了第六代火影。
「那麼，記得通知聯絡蛙回來告訴我。」
頓了頓，漩渦鳴人傻笑著說道：
「雖然，雖然很不服氣。
「但我，還是想要回來為你慶賀。」
最後這幾個字，鳴人說得尤為真誠。
聽聞此言，宇智波佐助不由得臉上一怔。
看著漩渦鳴人那雙仍然有些紅腫的眼睛，心中，只感到一陣說不出的五味雜陳。
半晌後，宇智波佐助只是默默地點了點頭，並沒有再多說一句額外的話。
「那，以後見了。
「佐助。」
這一邊，漩渦鳴人衝著佐助點了點頭，不等對方回答，隨即便轉身離開，向著自己的臥室再次走去了。
「通靈之術！」
宇智波佐助坐在客廳當中，耳邊聽著臥室方向傳來一陣又一陣的話語聲。
先是漩渦鳴人的一聲大喝，隨即便聽到了屋內，隱約傳來了蛤蟆吉的聲音。
屋內的聲音聽不太清，只聽到蛤蟆吉答應著什麼，隨即先行離開。
隨後，又過了一段時間，漩渦鳴人的氣息，也終於在這座房子裡，徹底消失掉了。
宇智波佐助走上前去，只看到漩渦鳴人的臥室里變得空蕩蕩的，已經不再有那個白痴生活的氣息。
原本熱鬧的火影之家。
此時，又一次只剩下宇智波佐助一人。
這邊，宇智波佐助走至客廳吧檯，給自己倒了一杯冰水。
窗外，細雨如織。
雨水輕輕地敲打著窗欞，發出了細碎而連綿的聲響。
宇智波佐助手中握著裝滿冰水的玻璃水杯，那冰涼的觸感透過薄薄的玻璃壁，隔著空氣與指尖的縫隙，悄悄地傳遞過來。
強行令佐助的頭腦保持著清醒。
只見，他緩緩走地向沙發坐了下來。
冰水入喉，清涼迅速在體內蔓延，帶來一陣陣細微而強烈的刺激。
宇智波佐助將杯子放回茶几，整個人向後躺了下去，愣愣地盯著天花板的圖案發呆。
窗外的雨聲，似乎變得更加清晰起來。
走了也好。
否則的話，這個意外性No.1的傢伙，不知道又會在接下來的亂局當中攪出什麼亂子來。
宇智波佐助默默想著。
（「你說，我們這麼做，會不會對他們來說太過分了。」）
腦海中，自來也那內疚的聲音緩緩響起。
聽到自來也的聲音，宇智波佐助沒有任何意外的反應。
他只是嘆了口氣，隨即將懷中的【心靈秘術傀儡】給掏了出來。
只見，這傀儡娃娃的樣子，整體的色彩，早已由灰色變為了暗紅。
嘴巴向上揚著，一副自信率性的不羈模樣。
原本那空洞無神的黑色眼珠，此時也變得眉宇軒昂起來。
頗有一副無所畏懼的豪傑氣概。
這邊，宇智波佐助盯著傀儡娃娃良久，又重新將那娃娃揣回懷中。
口中低聲呢喃應道：
「可是，這樣的安排，是最好不過的了，不是嗎？
「蛤蟆師父。」
腦海中，自來也還想再說些什麼。
可突然，原本安靜得如同古墓一般的房子，卻又一次迴響起了一陣低沉的敲門聲。
——
「我反對！」
木葉六十五年，九月二十八日。
火影之宅，書房中。
宇智波佐助態度堅決，大聲說道。
對面，自來也卻是眉頭緊鎖，同樣也是絲毫不肯讓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