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犬冢一族的勇氣

  第268章 犬冢一族的勇氣

  一點,都,不,早,好嗎?

  望著四周的一片廢墟,聽到火影大人這樣的問話,日向日足一時間不禁有些咬牙切齒。

  只見他強忍著心中的情緒,頷首低眉,恭敬說道:

  「火影大人,今日,宇智波佐助突然登門」

  「師父!

  「他給我茶里下毒,還派人堵我!」

  不等日向日足說完,宇智波佐助立刻打斷了對方,大聲向火影大人自來也說道。

  原本,自來也還裝出了一副嚴肅的表情,準備應付聆聽日向日足的抱怨。

  甚至他已經做好準備,要裝模作樣地訓斥一番自己的徒弟。

  搞一搞「高高拿起,輕輕放下」那一套。

  可此時,聽到弟子宇智波佐助的話語之後,自來也臉上也不禁閃過了一絲驚喜神色。

  「啊?還會有這種事情?!

  「佐助,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驚喜在自來也臉上一閃而過,但很快,又替換為擔憂的表情。

  只見他略帶誇張地大叫一聲,一邊從蛤蟆忠的背上跳了下來,一邊快步走到宇智波佐助的身邊,將其輕輕扶住,關切問道。

  只此一個舉動,親疏遠近盡顯。

  「不太好,我頭疼,肚子疼,手腕疼,胳膊也疼.」

  宇智波佐助搖了搖頭,立馬就作出了一副憔悴的樣子,緩緩說道。

  「你手腕疼,那尼瑪是拆我家拆的!」

  一旁,日向日足只感到忍無可忍,大聲斥責著:

  「你跑到我府上來一通亂砸,尋隙滋事。

  「現在,居然還敢惡人先告狀,伱這個無恥,無賴!」

  聽到對方的斥責,宇智波佐助慢慢轉過身來,臉上淡淡笑著,開口說道:

  「能被您這麼評價,我可以將其當作是一種表揚。」

  「火影大人!您看看他,這難道真的像是中毒之後的樣子嗎?」

  看到對方那悠然自得的樣子,日向日足氣不打一處來,轉身向自來也大聲抗議道。

  「確實。」

  聽了日向日足的抗議,自來也憂心忡忡地點了點頭,緩緩說道:

  「這孩子,都已經開始說胡話了。

  「日足啊,大家都是同村的夥伴,我可一直都拿你當木葉的左膀右臂,肱股之臣。

  「有什麼話,我們不能通過溝通來解決呢?為何非要,唉」

  行,明白了。

  日向日足一時語塞,心中不由得一陣一陣的犯噁心。

  面前這師徒二人,這是合起伙來給我耍無賴了。

  「那麼,周圍的斷瓦殘磚,您總該能看到吧?

  「這像是一個中毒的人能造成的破壞嗎?」

  日向日足深吸一口氣,試圖據理力爭問道。

  「確實不像。」

  自來也若有所思,認真地點了點頭。

  「是吧!這個宇智波佐助.」

  日向日足剛想說話,耳邊,又聽到自來也認真說道:

  「若不是我及時趕到,恐怕,你們真的會把我這不成才的弟子給打死了。

  「日足啊,他到底做了什麼,要讓你下這樣的狠手,甚至不惜毀了自己的房子,都要

  「唉,明明,手心手背都是肉,日足啊.」

  一旁,宇智波佐助也有些猝不及防。

  想要憋笑,但卻實在是有些難以忍住。

  「他笑了。」

  日足呆呆地望著宇智波佐助,回頭給自來也說道:

  「他笑了!」

  「我沒笑。」

  宇智波佐助恢復了常見的面癱臉,淡淡說道。

  「他真的笑了!!我看見了!」

  該說不說,日向日足有點破防了。

  自來也仿佛完全沒聽見一般,淡淡說道:「我們言歸正傳,那個,日向一族作為木葉的名門望族,我相信,是絕對不會做下毒這種事情的。

  「這其中,應該是有什麼誤會才是.」

  聽到自來也突然話鋒一轉,日向日足不由得感到有些驚訝。

  另一邊,宇智波佐助也疑惑地望著師父,不知道他心中到底是什麼盤算。

  下一秒,只見火影大人輕輕地拍了拍手。

  一旁,高大的蛤蟆忠立刻伸出了長長的舌頭,一具冰冷的屍體,就那樣被它吐了出來。

  眾人望去,那屍體一襲白袍,胸前綻放著一朵鮮紅的血花。

  渾身有些濕漉漉的,仰面朝天,看其面容,正是今早假扮寧次,被宇智波佐助殺死的日向光。

  「如果,沒有這件事情的話,我一定會這麼說的。」

  隨著這具屍體的丟出,自來也的聲音陡然變冷。

  只見他冷冷地望著日向日足,先前那副戲謔的氣質驟然褪去,渾身爆發出了極強的上位者的威嚴。

  日向日足呆呆地望著地上的日向光,心中並不知曉到底是發生了什麼。

  印象中,宗家長老只是派他假扮寧次,用來息事寧人。

  這本是我日向一族的善意之舉,給大家都節省精力。

  此外,就是繪里那件事了.

  「小光,為何

  「他,他是怎麼死的?!」

  日向日足瞠目結舌地望著這具屍體,心中的慌亂與狐疑,錯綜交織著。

  「從你給他下達任務的那一刻起,你就應該想到有這一天。」

  自來也死死盯著日向日足的表情,冷聲說道:

  「還是說,你準備繼續給我裝糊塗?」

  面對火影大人的步步緊逼,日向日足只覺得嘴裡發乾。

  一顆汗珠,自他的額角緩緩滾落。

  莫不是,謀殺平民的事情被發現了?

  這可能嗎?!

  一個上忍,想讓一個平民「失蹤」,這難道是一件很難的事嗎?

  還是,因為日向寧次的事情?

  可是,這不是我日向一族的家事嗎?

  已經運行了這麼多年的默認規則,難道,五代火影自來也今日,想要打破這道大家共同認可的辦事邊界不成?

  日向日足的眼神,在日向光,宇智波佐助,以及自來也的身上來回遊移著。

  心中,已經大致傾向為後者的判斷。

  借著寧次的事情,給我大做文章。

  這個宇智波佐助,的確很不簡單。

  他若是直接登門要人,那麼作為日向一族的族長,自己將有一百種辦法將其搪塞回去。

  再不濟,也有「自家家事」和「歷來如此」這兩件法寶,將對方的訴求合理合法地擋了回去。

  在那一個議題框架下,火影大人是沒有任何機會親自下場的。

  而眼下,這個小子以自己為籌碼,居然玩了手「虛空造牌」,憑地捏造出一個「謀殺火影弟子」的罪責扣在自己頭上。

  進而,順理成章地將火影大人拉進場中。

  如此一來,自己便立刻就變得被動起來。

  而這第五代火影,相比以往的那些對手,更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家族與村子之間,這沿襲數代火影的默契與平衡。

  莫非,眼前這個白髮男子,他竟有意將其打破?

  不過,一切猜測都不急著給出定論。

  當務之急,是解決眼前的事情。

  多年來積攢下的鬥爭經驗告訴日向日足,越是這種時候,就越是必須要死扛到底。

  只見他緩緩躬身,淡淡說道:

  「日向光,的確是我一族的忍者,但我近日,並沒有給他任何委託。

  「他的死,既是木葉的損失,也是我日向一族的損失。按照慣例,相關後事的安置事宜,也都將由屬下全權操辦。

  「只是,他究竟是怎麼死的,是否在生前做了不該做的事情,還望火影大人明示。這,也關係到他身後事的一系列操作。」

  果然是個難纏的傢伙。

  自來也冷冷地望著對方,心中默想。

  短短的幾句話中,既強調了「日向與木葉的依存關係」(木葉的損失)。

  也強調了一直以來,日向一族之於木葉之間的「相對獨立性」(按照慣例,後事處理)。

  同時,話里話外更是明確表明,自己,與此人的死毫不相干。

  到時候,無論是什麼樣的指正罪責,他都可以推得一乾二淨。

  反正是,死無對證嘛。

  不過,自來也既然敢來,就已經做足了完全的準備。

  「出來吧!」

  只見,自來也抬頭大聲喊道。

  屋檐上方,一隻白色的大狗聞言立刻探出頭來。

  緊跟著,一個頭戴黑色毛領帽衫的少年,也出現在了它身旁。

  一人一狗自屋檐上一躍而下,眨眼間便來到了自來也的身旁。

  「汪——!」

  大狗興奮地叫著。

  相比以往,中氣要足了許多。

  此時,赤丸已經長大了許多,站立起來,恐怕也已有一米有餘。

  雖暫不能騎乘,但相比於以往頂在犬冢牙頭上的樣子,也已經是長大了許多。

  想必,再過上一年的時光,犬冢牙也可以同他的父輩那樣,有一條獨屬於自己的坐騎了。

  「怎麼,日向光的死,與你們有關?」

  見到來人是一個孩子,日向日足依然保持著淡定,漠然問道。

  「火影大人。」

  犬冢牙恭敬地站在自來也的身邊,問候著。

  對於日向日足的話語,則表現得充耳不聞。

  「把你上午告訴我的一切,再給日足大人說上一遍。」

  自來也對犬冢牙說道。

  「是!」

  犬冢牙再次拱手,轉身面向日向日足。

  面無表情地將宇智波佐助此前教給他的話語,諸如「日向光如何偽裝」,「如何偷襲」云云,一五一十地又在眾人面前複述了一遍。

  隨著犬冢牙的講述,日向日足的臉色也越來越糟。

  到最後,他已經徹底明白。

  這一切,都是這個名叫宇智波佐助的小子在背後搗鬼。

  只見他死死地盯著宇智波佐助,眼中的怒火熊熊燃燒著,只恨不得立刻就將其生吞活剝一般。

  「一開始,我還不信,本想著,其中必有誤會。得知佐助已經先行前來跟你洽談,我心中甚是寬慰。

  「只覺得,有什麼問題,大家說開了便是。可沒想到.」

  犬冢牙講完之後,自來也立刻接話對日向日足說道。

  隨著其話語的講述,言語中的溫度,也是變得越來越冷。

  直到最後,更是如同極地冰川般冷酷無情,讓人不寒而慄,完全無法直視他那冰冷如霜的眼神。

  事已至此,日向日足也是不再維持明面上的體面。

  只見他徹底撕破臉面,冷哼說道:

  「所以,這是火影大人師徒二人,精心給我日向一族所做的局嗎?

  「想我日向一族,自問多年來恪盡職守,為木葉鞠躬盡瘁。今日,火影大人您,僅憑這宇智波小子的一面之詞,就輕易給出結論,委實是難以服眾。

  「眼下,忍界大亂,國難當頭,正是需要我們精誠團結的時候!

  「不錯,您是宇智波佐助的師父,但屬下不得不提醒您,您,還是整個木葉的火影!

  「屬下絕不能容忍您親疏有別,任人唯親。村中大事,當以忍界為重,而非以私情為念。

  「倘若,火影大人您只是信任親信,而忽視其他有能力、有忠誠的同伴,只怕,會傷了大家的心,更會讓木葉隱村,陷入到混亂當中!」

  「所以,日足大人是在威脅我嗎?」

  面對日向日足的義正言辭,自來也不由得眯起了眼睛,緩緩開口問道。

  「屬下不敢!只是,單憑宇智波佐助的一家之言。另外。」

  日向日足冷冷地打量著一旁的犬冢牙,眼神中的憎惡之意已經無法掩飾,只見他繼續說道:

  「不過是這樣一個毛頭小子的空口證詞,實在是不能讓人信服!」

  聽聞此話,自來也暗自沉吟著。

  一旁,宇智波佐助正欲開口說些什麼,突然,一道粗獷的女性聲音,又一次自屋檐上方傳來:

  「那麼,加上我呢?」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一個滿臉堅毅的女忍者,騎著一頭巨大的忍犬,緩緩地在屋檐上方露出頭來。

  忍犬一躍而下,輕盈地落在眾人中間。

  只見,這頭忍犬的右眼以眼罩覆蓋著,外型像狼一般。

  毛色通背為黑色,前胸則是一片白毛,名為「黑丸」。

  犬冢一族的族長犬冢爪,自忍犬背上熟練地跳了下來。

  只見她挺身護在自己的兒子犬冢牙身前,目光堅毅地望著日向日足。

  如同一座堅固的堡壘一般,毫不畏懼地對抗著,面前這個號稱是木葉最強一族的族長大人。

  「犬冢爪,你」

  看到此人的出現,日向日足不由得大吃一驚。

  心中,對於此次事件的判斷,又有了一次大幅的升級調整。

  三小時前。

  木葉,火影大樓,火影辦公室中。

  面對自來也的邀請,犬冢牙卻是打起了退堂鼓。

  他可以答應佐助,在火影大人面前替他作出偽證。

  但陪同火影大人前往日向一族對峙,他卻是沒有那個勇氣。

  「怎麼?如果,這是命令呢?」

  自來也繼續逼問道。

  重壓之下,犬冢牙終于堅持不住,只見他惡狠狠地「嘁」了一聲,大聲說道:

  「報告火影大人,剛剛我撒了謊。對方扮作日向寧次的樣子不假,但卻並沒有對宇智波佐助作出暗殺的舉動。

  「當時,佐助已經將其徹底控制住,但不知為何,最後卻仍舊是痛下殺手。

  「我知道,同村忍者的自相殘殺,是不可饒恕的罪責。這件事的發生,我亦難辭其咎,一切應有的罪責,我絕不推諉!」

  只見,自來也若有所思地盯著面前這個少年良久,終於慢慢起身,走到了犬冢牙的面前,低聲說道:

  「那麼,是什麼讓你同意撒謊的呢?」

  「是我,我不想受其牽連.」

  面對火影大人的溫和提問,犬冢牙卻沒了先前的硬氣,不由得有些慌亂。

  「還有呢?」

  自來也循循善誘問道:

  「佐助他,有對你承諾什麼嗎?」

  犬冢牙低著頭,拳頭不由得已經握緊了。

  指節因用力而發白,手臂肌肉緊繃,整個人似乎正處在極大的壓力和緊張之下。

  「沒事的。你但說無妨。」

  自來也繼續勸說著。

  只聽到,犬冢牙低聲說道:

  「公平。」

  說出這兩個字後,犬冢牙仿佛長舒了一口氣。

  只見他再次抬起頭來,直視著火影大人的眼睛,認真說道:

  「各大家族之間的,公平。」

  「哈,哈哈哈哈。好,很好!」

  聽聞此言,自來也發出了一陣爽朗的笑聲。

  心中,對於自己那名背負著「預言之子」命運的弟子的喜愛,不由得又多了幾分。

  「孩子。

  「開弓,沒有回頭箭的。」

  自來也笑罷,若有所指地對犬冢牙說道。

  然而,犬冢牙此時的頭腦才終於徹底清醒過來。

  只見他口齒清晰地對自來也說道:

  「火影大人,我犬冢一族對木葉的忠心,天地可鑑。然而此事事關重大,我必須得向母親大人先行匯報才行。」

  「理應如此。」

  自來也點了點頭,認真答道。

  「那麼,我在此處等你回來。」

  二人當即告別,犬冢牙便快速離開火影大樓,向著犬冢一族的營地回去。

  然而,超出犬冢牙想像的是。

  在聽了自己的轉述之後,犬冢爪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就立即答應了火影的請求。

  並且,還偷偷地跟在了自己等人的身後,一同出現在了這個地方。

  「不瞞你說,今日之事,是我跟犬子一同看見的。

  「我不出來,是想給你留著面子。」

  犬冢爪挺直腰板,昂首挺胸,仿佛在向整個世界宣告她的決心和勇氣。

  她的聲音堅定而有力,大聲說道:

  「我犬冢一族雖小,但也不是可以隨意欺辱的對象。你一個大男人,敢做,卻不敢當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