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進退維谷
「少囉嗦，吵死人了。」
面對迪達拉的喋喋不休，宇智波佐助冷冷地回應道。
越是這種時候，越應該保持冷靜。
既然，已經確定拔不出右手。
那麼，只能考慮其他解決方案了。
宇智波佐助的大腦飛速運轉著。
透過三勾玉寫輪眼，他清楚地看到，右臂上那些白色的螞蟻體內，分布著極為不詳的陌生查克拉。
想必，就是那個金髮青年的手筆了。
一滴汗水從佐助的額角滑落，他的心情，也隨著內心的想法不斷明滅變幻著。
「忍法·砂之眼。」
完成。
砂漠波內部，我愛羅正在用左手捏印，緊緊地按壓著自己的一隻眼睛。
砂漠波外，一隻用沙子化為的眼睛，正在高空上方靜靜地懸浮著。
通過查克拉建立起的神經連接，我愛羅可以將砂之眼所看到的視覺影像，傳輸到自己用手所按住的那隻眼睛裡。
配合著這一忍術的使用，他便可以對砂漠波外的狀況，時刻做到掌控瞭然。
「接下來，就交由我來說明吧，迪達拉。」
我愛羅的聲音再次響起：
「你，準備好迎接自己的結局了嗎？
「宇智波，佐助。」
那聲音，是毫無感情的冰冷。
但卻又因為心底的興奮，透露著微微的顫音。
「有什麼花招，儘管早些使出來。
「我跟你之間，可沒那麼多屁話要說。」
聽到是我愛羅的聲音，宇智波佐助感到一陣巨大的厭煩。
心中，只恨他為何不死。
只聽得佐助冷哼一聲答道。
臉上，依舊是一副凜若冰霜的模樣。
該死。
看到宇智波佐助那副冷漠又從容不迫的樣子，一股巨大的怒火，又一次自我愛羅的心底升騰了起來。
跟上一次一模一樣，明明，明明是處於下風的一方.
這個混蛋，真的是太令人不爽了。
「引起劇烈爆炸的起爆黏土，是迪達拉所獨有的秘術。
「起爆黏土·螞蟻，如今已經爬滿了你的胳膊。
「接下來，伱隨時都可能被炸為一團碎片。
「你感到恐懼了嗎？
「宇智波，佐助.」
我愛羅竭力克制著自己的情緒，但越是說到後面，聲音便越是含混起來。
他渾身顫抖著，發音的位置，逐漸下降到了喉嚨的地方。
聽上去，如同一隻饑渴的嗜血猛獸。
「是嗎？那你趕緊吧。
「不炸你就是丫頭養的。」
宇智波佐助嘲笑道。
關於自己的童年撫養者，是我愛羅內心當中，最為不能觸碰的地方。
然而，宇智波佐助卻並不了解這一點。
他只是隨機選取了一些網友前輩們，平日裡會說的攻擊性話語。
不曾想卻誤打誤撞，又一次觸碰到了對方那最大的雷區。
「宇智波！！該死的！」
果不其然，聽到這樣的侮辱性話語，我愛羅立刻變得雙目充血，憤怒地咆哮起來。
只見砂漠波外，海量的砂子瞬間騰空而起，向著宇智波佐助席捲而來。
而後者，依舊被牢牢地禁錮在那原地，全然地不能動彈。
（「我！滴！大哥啊！！」）
腦海中，鬼燈水月絕望地哀嚎著。
他實在是不能理解，明明都已經到了這個時候，佐助為什麼還要接二連三地刺激對方。
然而，宇智波佐助卻是滿臉堅毅，直勾勾地盯著四面八方襲來的砂子，心中不斷地計算著，自己與真正的危險之間的距離。
突然，砂子的動作猛然停了下來，又一次消散了。
砂漠波內，我愛羅奇蹟般地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大口地喘息著。
隨後，只聽得我愛羅再一次冷冷說道：
「我現在，給你一個活下去的選擇。」
宇智波佐助沒有應答。
這一刻，他的渾身肌肉和神經，全都已經緊繃到了極點，時刻準備著應對對方的致命一擊。
「五秒鐘後，你的胳膊就會準時爆炸。」
我愛羅舔了舔舌頭，仿佛已經看到了那一幕。
這一刻，他終於已經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亢奮，激動說道：
「現在，你可以自己主動將胳膊切斷，活下去。
「或者，跟你的右臂一起，被炸得灰飛煙滅吧！！」
砂漠波外，砂之眼也隨著激動地顫抖起來。
「自詡為理性冷靜的你，能否有勇氣作出對的抉擇呢？
「讓我看看吧！你！究竟會怎麼選呢？」
我愛羅咧著嘴巴，滿臉是亢奮的狂野之意：
「宇智波，佐助！」
聽聞此言，宇智波佐助依舊保持著一副冷漠地樣子，沒有說話。
「吶，小愛同學，你是不是忘記了什麼？」
突然，砂漠波內，那個青年慵懶的聲音又一次響起。
「.」
一段詭異的沉默。
半晌後，我愛羅終於再次開了口。
他的情緒被打斷了，似乎，需要在準備說一段令他難堪，且十分難以啟齒的話。
「藝，藝術.」
我愛羅艱澀說道。
「嗯~」
迪達拉發出了一陣滿意的聲音，美美地閉上了眼睛，等待著我愛羅的後文。
「藝術，就是爆炸。」
「沒錯！！藝術，就是爆炸！！哈哈哈。」
迪達拉一臉舒服了的表情，放聲大笑了起來道。
（「這兩個白痴，在搞些什麼鬼？
（「難道，我們也是他們玩耍的一環嗎？」）
腦海中，鬼燈水月只覺得一陣惡寒。
另一邊，宇智波佐助也無奈的皺起了眉頭。
自己真是造了什麼孽。
本來都打完了，早點走就好了，偏偏又碰上了這麼個瘋子。
「那麼，開始倒計時吧。」
砂漠波內，迪達拉慵懶的聲音再一次傳了出來。
「五。」
話音剛落，我愛羅毫無感情的聲音應聲響起。
高空中，砂之眼死死地盯著宇智波佐助那冷峻的五官，生怕錯過一絲慌亂與恐懼的表情。
與此同時，宇智波佐助心頭一凜，頭腦飛速旋轉著。
思考著自己的對策，並推演著不同應對之後的路線選擇。
「四。」
（「該死！」）
腦海中，鬼燈水月終於想起了那個二選一的抉擇，在這一聲聲的倒計時下，不由得開始感到慌亂起來。
「三！」
我愛羅陡然提高了音量。
他又一次亢奮起來。
砂之眼也隨之再一次睜大，微微地顫抖著。
你會怎麼選擇呢？
你還能保持這種該死的冷靜嗎？
宇智波，佐助
「二！！」
（「佐！.」）
腦海中，鬼燈水月突然想要說些什麼。
但卻又生生地咽了回去。
這麼久以來，由於「心靈傀儡」的特性，他的人生安全，便高度依存於宇智波佐助。
二者之間，也一直都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共生關係。
然而，在我愛羅所精心設計的報復計劃中，誤打誤撞，卻將水月與佐助之間的利益，微妙的拆分了出來。
眼下，倘若宇智波佐助選擇自斷一臂，後撤逃生。
那麼，鬼燈水月所在的靈寶道具——「心靈傀儡」——便不會受到任何傷害。
進而，他自己的生命，也不會受到威脅。
反過來.
（「你怕啦？」）
腦海中，宇智波佐助笑著回應道。
緊跟著，草薙劍·月影在空中划過了一個漂亮的弧線。
只見宇智波佐助左手持劍，竟徑直刺向了腰間的心靈傀儡。
鬼燈水月一聲驚呼，不由得閉上眼睛。
隨後，一陣失重感傳來。
鬼燈水月睜眼一看。
原來，佐助是用劍身穿過了心靈傀儡的掛墜吊環，並從高空之上，將自己連帶「草薙劍·月影」，一併向下擲了下去。
世界好像又一次慢了下來。
不同於此前宇智波佐助的瞳術發動，這一次，是鬼燈水月自己的生理反應。
他尚未理解這一切。
也無法接受這一切。
水月的視角中，那個長著翅膀的少年，依舊還站在巨鳥的背上。
右臂前伸著，卡在那方土丘當中。
與此同時，少年正在急速地遠離自己，變得越來越小。
（「不！！」）
水月大聲喊道。
他的心臟，被巨大的惶恐所攝住了。
自哥哥鬼燈滿月死後，水月已經許多年都沒有再體驗過這樣的情感。
哪怕，在大蛇丸的基地當中，自己遭受藥師兜那非人的實驗虐待之際，也從來都未曾有過，像眼下這樣類似的情緒。
與此同時，懷著相同心情的，還有遠方的日向寧次。
「草薙劍·月影」攜帶著「心靈傀儡」，插入土中。
不偏不倚，恰好就落在了寧次的眼前。
另一邊，看到宇智波佐助主動揮劍，我愛羅心中大喜。
下一秒，卻看到他竟然直接將那草薙劍丟了下去。
一股被愚弄的憤怒，徹底占據了我愛羅的心頭。
「一！！！」
「死吧！！！」
隨著倒計時結束，砂漠波中，我愛羅憤怒地咆哮著。
他的口腔中混合著鮮血的味道。
高空中，那顆砂之眼沒有放過宇智波佐助一幀的表情。
然而，終究也是沒能如願看到哪怕一絲的慌亂。
「喝！」
迪達拉如約引爆了起爆黏土·螞蟻。
巨大的爆炸，以宇智波佐助的右臂為中心，向著四周炸裂開來，瞬間吞沒了佐助的整個身影。
「BOOM——！」
爆炸中，佐助對面那顆堅硬的砂漠波佇立著。
球體的土壁映襯著閃爍火光，卻也是巋然不動。
另一邊，佐助腳下的巨型大鳥被爆炸蠶食了一塊，鳥兒的飛翔瞬間歪了下去。
煙塵中，一隻斷翅的身影，猶如斷線風箏一般，從高空中徑直墜落了下來。
與此同時，新的黏土很快便補了起來，巨型的白色怪鳥，繼續在空中盤旋著。
砂漠波褪去。
鳥背上，身穿紅色祥雲，黑色長袍的我愛羅與迪達拉並肩而立。
在如雨般散落的黃沙映襯下，二人冷冷地俯視著地面。
地面上，那俊朗少年已經褪去了狀態二的樣子，爆炸外加墜落，使得他的樣子變得慘不忍睹。
血液在他的身下滲了出來，侵入了一片黃沙，將大地染成了紅色。
此時，宇智波佐助上身赤裸著，渾身有多處燒傷的樣子。
白色的武士服散落在他的腰間，也已經在爆炸中變得破爛不堪。
巨大的墜落下，使得他渾身的多處關節也變得扭曲而不規則。
更為可怖的是，他的整隻右手都已被炸得粉碎。
胳膊上斷臂的位置處，黏糊著一片焦黑的灼傷。
「就只有這種程度嗎？」
天空中，鳥背之上，迪達拉默默地自言自語道。
一陣濃烈的失望，在他的眼底浮現了出來。
另一邊，我愛羅則是心中發狠，再一次揮舞著左手，操縱著漫天的黃沙向著宇智波佐助的身體席捲而去。
「忍法·砂縛柩！」
只見我愛羅雙目通紅，手指虛握，操控著漫天黃沙，將宇智波佐助的身體又一次裹了起來。
「忍法·沙瀑送.」
「木葉·蓮華！！」
一道綠色的閃電，以肉眼難以捕捉的方式，自遠方急速地沖向天空。
速度之快，就連我愛羅的「絕對防禦」都沒有反應過來。
下一秒，他的臉上便挨了重重的一腳。
重擊之下，我愛羅仰面向後栽了過去，腳下不穩，竟直接從鳥背上被擊落了下來。
一道如同陶罐破碎一般的龜裂，霎時間便出現在了我愛羅的臉部之上。
砂之鎧，破碎。
突逢變故之下，迪達拉連忙操縱大鳥，調轉方向，再一次將我愛羅重新接回鳥背之上。
緊跟著，雙手伸進自己的堪忍袋中，手心中的大口咀嚼著白色的黏土。
「起爆黏土·小飛鳥！」
只見迪達拉再次揚手，四隻白色的鳥兒急速向著來者攻去。
另一邊，那道綠色的身影自知無法應對大範圍的爆炸攻擊。
腳下一蹬，向後躍去，從高空之上再次落了下來，穩穩地站在了宇智波佐助的身前。
頭頂之上，小飛鳥緊追不捨，忽閃著翅膀，急速向下倒栽追去。
忽然，一道強風吹過。
「風遁·鐮鼬！」
強風的干擾下，小飛鳥頓時失去了平衡，在空中紛紛爆炸。
「混蛋！你也該適可而止了吧！我愛羅！」
手鞠大聲喊道，憤怒地抬頭望著高空中的二人。
一人高的三星扇，正佇立在她的身旁。
另一邊，那道綠色的身影也已經穩穩落在了地上。
定睛看去，出手者，正是木葉的同期夥伴，小李，李洛克。
「木葉的夥伴，交由我來守護！」
此時，小李已經開啟了第四重門，傷門。
只見他渾身的皮膚已經充血變為了鮮紅，臉上青筋迸現，手臂上也有地方撐開了血肉。
手掌前伸，一副一代宗師的模樣。
看到這一幕，鳥背之上，迪達拉與我愛羅二人，突然神色驟然一變。
前者，仿佛看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突然變得興奮愉悅起來。
後者，卻如同被嚴重冒犯了一般，變得更加暴怒。
仔細望去，他們的視線，並不在小李身上。
而是穿過了李洛克的身旁，看向了他身後的地面之上。
原本，裹向宇智波佐助的砂縛柩中，由於被李洛克的打斷，裹成蠶蛹一般的黃沙，此時正在淅瀝瀝地散落開來。
沙子中，一個搖搖晃晃的身影，再一次站了起來。
只見，宇智波佐助渾身冒著蒸汽與黏液，赤裸著上身，又一次緩緩爬了起來。
他的嘴唇十分蒼白，面容亦十分憔悴，黃沙沾染在他的身上，已無力再擦拭下去。
砂縛柩繼續褪去。
地面上，一具乾癟的斷臂屍體顯露了出來。
此時，那屍體猶如泄了氣的皮球一般，只剩下了一張枯槁的人皮。
大蛇流，替身術。
「佐助！！」
遠處，日向寧次喜極而泣，幾乎停止跳動的心臟，終於又一次活了過來。
（「我就知道！你不會有事的！！」）
與此同時，鬼燈水月興奮的聲音，同樣在腦海中炸響。
（「別吵了，白痴。」）
宇智波佐助捂著腦袋，虛弱地回應著。
隨後，宇智波佐助搖搖晃晃地走到小李的身邊，低聲說道：
「多謝。」
緊跟著，又回頭看向遠處的手鞠，默默地點了點頭。
此時，李洛克已經解除了負荷極重的八門遁甲，恢復成了普通的日常狀態。
餘光注意到佐助之後，小李頓時被嚇了一跳。
「啊？你，啊
「不愧是同輩中，被人們認為是排名第一的天才。」
小李結結巴巴地感嘆道。
他有想過佐助會逢凶化吉。
但像這種須尾俱全，我是說，胳膊也還完整保存的情況，卻遠遠超出了小李的預期。
「我作為體術忍者，面對剛剛那種情況，實在是無計可施。
「只能是等待時機再出手，真的是非常抱歉.」
頓了頓，小李繼續愧疚地說道。
小李口中的「那種情況」，指的，便是砂漠波的堅韌防禦。
看到大名鼎鼎的「雷遁·千鳥」都無可奈何之後，小李便識趣地按捺住了想要出手相助的衝動。
然而，宇智波佐助被「炸死」的劇情發展，卻又是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期。
因此，在看到佐助重新站起來之前，他的內心，一直瀰漫著一股強烈的愧疚。
「別這麼說.
「若不是你給我爭取的時間，可能，我現在都已經死掉了。」
宇智波佐助指了指身後的「蛇皮」，虛弱說道。
此時，「大蛇流替身術」的施展，終於要將他的體力和查克拉徹底耗盡了。
而頭頂之上的兩名勁敵，卻大致處於才剛剛熱身完成之後的狀態。
「李！帶佐助去到寧次身邊去。
「那邊，似乎是有一個醫療忍者。」
不知何時，邁特凱也已經出現在了二人的身前。
只見他單手護著身後的兩位少年，抬頭望著天空中的敵人。
自己的任務，曉組織的情報，火影大人的囑託，諸多信息在邁特凱的頭腦中一一閃過。
只見他抬著頭顱，一臉嚴肅地對眾人說道：
「接下來，就交給木葉的蒼藍野獸表演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