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計劃B

  木葉，火影大樓，火影辦公室中。

  望著眼前不發一言的油女志微，自來也嘆了口氣。

  將裝有寄壞蟲的玻璃瓶放到了桌上，推到了對方面前。

  油女志微猶豫片刻，伸手將瓶子拿起，湊近自己的黑色墨鏡，認真觀察了起來。

  「木葉醫院，藥品丟失案。暗部人員與竊賊發生戰鬥，被對方逃走了。

  「這個，是在現場發現的。」

  自來也平靜地陳述著事實。

  油女志微將玻璃瓶湊到極近的位置，透過玻璃，認真端詳著那隻寄壞蟲的細節特徵。

  半晌後，終於辨認出了兩處特質，心中也大致猜到了此事是何人所為。

  「志微，我們認識了這麼些年，在一起的交集並不算多。

  「但是，在我心裏面，油女一族一直都是木葉隱村中，最可靠的同伴之一。」

  自來也溫和說道。

  這句話，意味著，火影大人不會將這個問題擴大化。

  油女志微心中瞭然。

  隨後，耳邊便聽得自來也平靜說道：

  「給我一個名字。」

  油女志微依舊是呆呆地盯著手中的玻璃瓶。

  心中猶豫了許久，最後，終於下定了某種決定，抬起頭來，盯著第五代火影大人，開口說道：

  「抱歉，我並不.」

  「想好了再說。」

  自來也打斷了志微的話語，繼續用毫無感情的語調說著：

  「這個案子，牽扯到了與大蛇丸的勾結。」

  事到如今，哪怕不是與大蛇丸的勾結，自己也必須要這麼說了。

  自來也心中想著，口中繼續說道：

  「現在，暗部已經有了充分的證據表明，相關藥品乃至資料的偷竊，就是為了治癒大蛇丸那雙被封印的雙手。」

  頓了頓，自來也接著強調道：

  「那雙，被三代火影大人，親自封印的雙手。」

  直到此時，一絲驚異才從油女志微那沉默寡言的臉上掠過。

  這也是他進門之後，那張蓄有山羊鬍的撲克臉上，所流露出的第一個表情。

  暗部與根，火影與團藏。

  木葉隱村，與大蛇丸。

  內部的派系之爭是一回事。

  但是，牽扯到與外敵的勾結，這就是另外一個性質了。

  念及此，油女志微也不再猶豫，開口給出了火影大人想要聽到的那個名字：

  「油女龍馬。」

  果然，是根組織的人。

  自來也點了點頭，笑著評價道：

  「也對。

  「頂級的入侵者。」

  相比於實力強大，完全可以做到獨立自保的日向一族。

  身為木葉隱村中，第二大家族的油女一族。

  客觀上，其自身對於木葉的依附性更強。

  主觀上，他們也更願意積極主動地滲透，融入到村內的各個領域和勢力當中。

  家族的生存哲學，就如同他們所供奉的蟲子那般。

  互利互生，無孔不入。

  三代火影執政，任意放任志村團藏的「小朝廷」逐漸做大。

  在其勢力崛起的過程當中，油女一族自然也會出人配合。

  既有志村團藏的威壓要求，也有油女一族的主動選擇。

  油女龍馬，便是這一時期下的歷史遺留產物。

  但現如今，隨著第五代火影自來也的上位。

  曾經看似聰明的兩頭下注的選擇，眼下，隨著火影大人與「根組織」關係的降至冰點，也已經迅速變得雞肋了起來。

  原本，油女志微以為，自來也大人只是想借題發揮。

  是想借油女龍馬的項上人頭一用，來打擊削弱「根組織」的勢力，進而釋放並強化，某一種政治信號。

  但是，在一聽到「大蛇丸」的名字之後，志微便瞬間明白了過來。

  這件事的性質已經上升了一個台階。

  看樣子，火影大人與根組織的矛盾，已經到了攤牌的時候.

  「我，油女一族，多年來蒙木葉庇護，同舟共濟。絕不會做任何對村子不利的事情。」

  油女志微並不是一個善於言辭的人。

  但他知道，眼下已經到了表明立場的關鍵時刻。

  「『根』組織紀律嚴明，封閉獨立，團藏大人也向來以治下森嚴著稱。

  「油女龍馬，自加入其中之後，與家族的聯繫甚少，望火影大人明察。」

  說著這些話，油女志微表情沉靜。

  內心當中，卻十分的痛苦煎熬。

  自己的堂弟油女龍馬，雖然，長大之後，二人見面的次數越來越少。

  但對油女志微來說，龍馬依舊是非常親密，非常重要的親人與夥伴。

  然而，作為一族的族長，油女志微必須對更多的族人負責。

  剛剛說出那一番話，他顯然是已經做好了斷腕求生，棄車保帥的覺悟。

  「油女龍馬，是個難得的人才呀。」

  自來也如同閒話家常一般，老神在在道：

  「再怎麼紀律嚴明，『根組織』也只是一份工作，怎麼能與家人全然不來往了呢？

  「畢竟，你們是一家人，還是要多走動的好。」

  油女志微心中一動，聽出了自來也話中的暗示，似有招降赦免之意。

  不由得驚喜回話道：

  「明白了。多謝火影大人指點！

  「我油女一族百餘口人，為了木葉的和平，皆願效死力。」

  油女志微深深鞠了一躬，身後的巨大罐子如同一顆頭顱一般，豎了起來。

  「好，為了木葉的和平。」

  自來也微笑著，打發了此人出去。

  ——

  「你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跟你們說過多少次了，團，結！

  「團結大於一切！伱怎麼就把佐助給攆回去了？」

  木葉，暗部基地，第三分隊，休息室中。

  分隊長象恨鐵不成鋼，對卯月夕顏發著脾氣。

  「隊長，是佐助負氣離開的。」

  麟角有些看不過去，開口說了句公道話。

  「那怎麼了？

  「你們是前輩！對待新人，要多一些包容。要像春天一樣，心中懷抱著溫暖，與愛！」

  象苦口婆心道。

  「你們，就是火！你們身上，燃燒著火之意志！火光要照亮村子，讓新生的樹葉，發芽~！」

  象的雙手，在胸前向前翻騰著，做著奉獻的手勢，眯著眼，顯然是已經自我陶醉在了這場演講里。

  「我願意接受一切處罰。」

  卯月夕顏面無表情，一臉麻木說道。

  象停了下來。

  他正聊到了興頭上，突然演講被對方打斷，似乎對此感到很不滿意。

  只見象冷冷地瞥了卯月夕顏一眼，漠然道：

  「處罰？這是處罰的事情嗎？」

  隨後，用輕蔑地語氣自言自語道：

  「能指望你做些什麼啊？」

  說完，象轉身向著自己的小小辦公室走去。

  一邊走，一邊背身說道：

  「立刻帶上這一案子的所有資料，到我辦公室來匯報所有的細節。

  「立刻。」

  說完這話，象便狠狠地關上了自己的房門。

  房門「嘭」得發出一聲巨響，仿佛一個耳光抽到了卯月夕顏的臉上。

  卯月夕顏獨自站在那裡，神色倔強。

  只見她深深吸了口氣，閉上眼睛，讓自己的情緒稍稍平穩了一點。

  隨後，走到了自己的工作位置跟前，將桌上的資料逐一收拾了起來。

  「怎麼樣，佐助大人？我剛剛演的還行嗎？」

  第三分隊，分隊長辦公室中，宇智波佐助正在門後的椅子上坐著。

  面前，是諂媚的分隊長象。

  「超一流。」

  宇智波佐助面無表情，微微頷首道。

  若不是天賦異稟，這個男人怎麼會把一個操蛋領導，演得那樣傳神呢。

  若不是天賦異稟，那大約就是本色出演了吧。

  「戲還沒有演完，您辛苦了。」

  佐助吩咐道。

  「唉！」

  象重重點頭，仿佛得到慈父慰問般，飽受激勵。

  隨後，立刻轉變了一副面孔。

  扭臉朝著一旁等候多時的卯月夕顏，用超大分貝吼道：

  「這簡直是胡鬧！！」

  「那麼重要的資料！怎麼能放在木葉醫院那種人來人往的地方？」

  卯月夕顏翻了翻白眼，無聊地四處張望著

  「院長辦公室也不行！這件事，關乎到了大蛇丸那個惡魔！關乎到木葉的和平！關乎到村子裡，成千上萬個孩子的未來！！」

  宇智波佐助用手稍稍向下壓了壓，示意對方降一降調子。

  稍稍，有那麼一點點演過頭了。

  象心領神會，立刻又換了一副莊重的口吻，大聲說道：

  「現在，必須立刻將那份重要的手冊取回來，我要親自保管！」

  「不！這麼重要的事，我還是親自跑一趟才能放心得下啊！」

  卯月夕顏和宇智波佐助就在一旁。

  一站一坐，就那樣靜靜地看著象的表演。

  說完最後一句話，象便推開了辦公室的小門，鄭重地走了出去。

  滿臉的壯懷激烈。一副英勇就義，不畏犧牲的崇高表情。

  象離開後，佐助和卯月夕顏都再也忍不住，被那副誇張的樣子逗得咧嘴笑了起來。

  二人相視笑了一陣，突然發現，屋子裡就留下了他們兩個。

  氣氛頓時變得有些微妙。

  「那個，你怎麼還敢來暗部？」

  卯月夕顏沒話找話。

  「天不亮我就來了，而且用了變身術，沒事的。」

  佐助立刻回答道。

  「嗯」

  卯月夕顏點了點頭，屋內又陷入了一陣的沉默。

  「演得挺好，是吧？」

  卯月夕顏腦袋向門口的位置歪了一下，意思是指，剛剛那位「偉大的演員」。

  平日裡不曾見過她歪頭的樣子，那張冷艷的面孔，此刻竟平添了幾分俏皮。

  「嗯。」

  佐助點了點頭，回想起剛剛隊長的樣子，忍不住眉眼帶笑。

  望著那少年劍眉星目，溫潤如玉的神態，卯月夕顏突然覺得心中有些慌亂。

  「那個，那什麼，我，我不能在這呆太久。」

  卯月夕顏突然想起了什麼，手忙腳亂地比劃著名。

  對面，宇智波佐助連連點頭。

  挑眉做了個噤聲和再見的手勢，示意完全明白對方的意思。

  卯月夕顏也學著對方的樣子，比劃著名再見。

  隨後，逃也似的離開了分隊長的小辦公室。

  ——

  大約半小時後，分隊長象手中拿著那本冊子，在眾多暗部人員的注視下，大搖大擺地走了回來。

  「拿到了？」

  辦公室內，看到象關好房門之後，宇智波佐助壓低聲音問道。

  「我辦事，你放心。」

  象把那冊子隨意放在桌子上，回應道。

  「是我們要的嗎？」

  佐助繼續問道。

  「綱手大人親自交給我的。」

  那一夜，抓捕計劃失敗後，佐助他們第一時間啟動了計劃B。

  請求綱手大人連夜偽造了一本，外表一致，內容看上去也非常專業，但實際上漏洞百出的手冊。

  「您說，他們真的會上鉤嗎？

  「您可能不太了解，我平日裡，在暗部當中還是很有威信的，大家都很敬重我，甚至，可以說是，有點懼怕我」

  象對佐助表達著自己的擔憂。

  「所以，就還需要給他們多一些機會。」

  隨即，佐助戴上了一個其他圖形的面具，看上去與普通的暗部人員無異。

  「什麼意思？」

  「沒事，接下來，需要您做的，就是跟大家一起離開這間屋子就好了。」

  說完之後，宇智波佐助徑直走出了小辦公室，向著第三分隊休息室的屋後繞去。

  「誒？兄弟，怎麼在『家』還戴著面具呢？」

  沒走出幾步，一位暗部人員隨意與佐助打著招呼。

  佐助仿佛沒有聽見一般，繼續快步向前走著。

  「喂，跟你說話呢，沒聽見嗎？」

  佐助直接飛速跑了起來。

  「站住！」

  那人頓時覺得疑心大起，急忙大聲叫嚷著，同樣追了過去。

  剛剛拐過彎來，那人便看到，戴著面具的宇智波佐助來到了第三分隊休息室的屋後。

  只見他衝著木質的房子迅速結印，口中喝道：

  「火遁·豪火球術！」

  一團熊熊燃燒的烈焰沖向木製的房屋，迅速將屋子的一角燃燒了起來。

  「來人！敵襲！入侵者來襲！！！」

  那人一邊呼喊，一邊急速追趕著宇智波佐助。

  呼喊聲與升騰的火焰，驚起了一陣鳥群，四散奔逃。

  聽得門外一陣騷亂，分隊長象不明所以。

  但牢記宇智波佐助的吩咐，第一時間趕忙沖了出來。

  只見暗部人員，追擊的追擊，救火的救火，一時間，整個暗部亂成了一團。

  忙活了好一陣子，終於在幾名水遁忍者的壓制下，將火勢壓制了下來。

  「抓到了嗎？」

  象跑到追人的那一群忍者當中，氣喘吁吁問道。

  「一轉眼就不見了。」

  領頭的那人搖了搖頭。

  象掃視過人群，發現宇智波佐助也混在其中。

  想了想，不能裝作視而不見，硬著頭皮問道：

  「誒？佐助，你什麼時候來的？」

  「也是剛到，本想過來跟夕顏班長道個歉。剛換好衣服，就看到各位前輩們在追擊入侵者。」

  佐助面不改色回應道，顯然是早早準備好了的回答。

  眾人見他說得合理，也不疑有他，唯有最開始那名忍者多看了兩眼。

  但是，想到佐助沒有任何理由要這樣做，那人也就不再多想了。

  角落的陰影里，佐助剛剛戴過的面具正靜靜地躺在那裡。

  「有造成什麼損失嗎？」

  宇智波佐助懵懂問道。

  「沒事。」

  身邊一位相熟的大哥攬著佐助的肩膀，寬慰道：

  「就房子燒壞了一些。但咱暗部有天藏隊長，最不缺的就是房子！」

  聽到這話，周圍人都輕聲笑了起來。

  「壞了！」

  另一邊，聽到佐助提醒，分隊長象誇張地喊了一聲，扭頭就往回跑。

  眾人不明就裡，跟著他一同走到了辦公室的位置。

  只見，屋子大門敞開，柜子散亂，擺放在柜子里的那本醫療手冊，此刻已經不翼而飛了。

  這，這怎麼辦？

  象盯著人群中的宇智波佐助，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這回的慌亂，還真不是演的。

  在剛剛，自己可是聽了佐助的勸告直接跑了出來。

  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佐助自己也一直在外面亂跑。

  如今，手冊丟了，但內鬼的影子都沒有看見，這麼一來，豈不是前面的功夫全都白費了？

  人群中，看到這一場景的宇智波佐助卻沒有任何意外的表情，掉頭就走。

  魚，終於上鉤了。

  歷時多日的等待和煎熬，此刻終於要水落石出。

  佐助表情肅穆，全力奔跑，很快來到了此前約定好的地方——

  暗部基地後門的巷子裡。

  看到佐助出現之後，全副武裝的卯月夕顏頓時站直了身子。

  看樣子，她早已在此等候了多時。

  「都出來吧！」

  看到只有卯月夕顏一個人之後，宇智波佐助大聲喊道。

  「哈哈！終於到我大顯身手的時候了！」

  一個橙黃色的身影率先從一旁的暗巷中跳了出來。

  來人，正是漩渦鳴人。

  「汪！」

  一個小狗興奮的叫聲在鳴人身後響起。

  「什麼嘛！進入暗部之後，還是需要我們來幫忙。」

  頭盯著赤丸的犬冢牙信步走了出來。

  最後跟在二人身後的，是一襲白衣的沉靜少年，日向寧次。

  只見他認真地盯著佐助，向其點了點頭。

  佐助簡單地拍了拍，距離自己最近的漩渦鳴人的肩膀。

  顧不得一一跟夥伴們打招呼，連忙向空中揮了揮手。

  天空中，一直盤旋著的雲雀迅速降落了下來，停到了佐助的肩膀上。

  「嘰嘰——！我們看到了！」

  雲雀嘰嘰喳喳地訴說著，鳥兒們剛剛所看到的一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