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他很期待你的復仇」

  第126章 「他很期待你的復仇」

  另一邊來說,此次的情報泄露,也是宇智波帶土頂上斑的名號之後,所遭遇的第一次重大失敗。

  此前,無論是九尾之亂也好,宇智波一族的滅族之夜也好,還是控制霧隱忍村的一系列操作。

  帶土的每一步都走的極其順利。

  並且,每一次事件結束之後,自己的實力也都有了大幅的增強與提升。

  過於順遂的過程,竟使得宇智波帶土真的以為,事情會這樣一直順利下去。

  只要按照宇智波斑制定好的節奏與章程,「月之眼」計劃就可以順利完成。

  而這次的失敗,則讓宇智波帶土開始了重新思考。

  倘若,自己真的出現了意外,那「月之眼」的計劃的未來,又該由誰來繼續繼承呢?

  長門嗎?

  可是,他的身體狀況,真的可以嗎?

  宇智波帶土眼前,又一次浮現了宇智波斑那蒼老的身影。

  或許

  斑爺爺曾經做過的事情,我如今可以重新效仿一次。

  事實上,哪怕沒有這次事件的發生,「月之眼」這樣如此重要,如此偉大的創世計劃,又豈能沒有備份人選來繼承呢?

  想到這裡,宇智波帶土不禁感到慶幸。

  得虧自己當時當機立斷,直接將族中的最後的末裔,吸收進了這神威空間,並將其徹底控制了起來。

  宇智波佐助啊,我這神威空間,比起當年那地下洞穴,又當何如呢?

  「你不給我抓進來,我會餓這麼久?現在,還要我感謝你嗎?」

  佐助的話語在帶土心中回想著。

  望著佐助那雙倔強的眼睛,帶土心中湧起了無限複雜的思緒。

  自己比不上宇智波斑。

  而佐助,也不是當初那小小的帶土。

  但如今箭在弦上。

  一切,都事在人為吧。

  ——

  霧隱忍村,黃昏,水影大樓附近。

  「奈良大人!」

  一天的會談結束之後,木葉一行人正準備返回公館,卻聽得身後有人呼喚。

  奈良鹿久回頭一看,來人正是那個在會場之上,嚷著要給大家「換間屋子」的獨眼忍者,青。

  「我個人認為,您提出的,關於將宇智波佐助樹立為英雄榜樣的建議,十分具有啟發性!並且,具體的內容來看,都十分的合理,中肯!對於霧隱與木葉之間友誼的永恆長存,也有著十分必要的意義!」

  青氣喘吁吁地背誦道。

  這段話,對方顯然是準備了許久。

  「謝謝您。希望接下來幾日的和談,我們可以一同取得,彼此都感到滿意的結局。」

  鹿久一時摸不准這人究竟有何目的,於是,還是選擇用常規的外交辭令,禮貌地回復了對方。

  「但是.霧隱忍村當中,卻依然有著一些相對迂腐的存在。」

  青咬了咬牙,作出了痛心疾首的樣子。

  「是嗎?」

  奈良鹿久不置可否,冷眼旁觀此人的表演,只等他說出自己的目的。

  「您知道的,當下,霧隱忍村中的水影位置,依然處於空缺當中。」

  青咧嘴,露出了一個討好般的微笑:

  「如果說,我可以得到木葉方面的支持的話,只要我可以當上水影,那麼,您今天所提的一切要求,我們都可以很好地將其貫徹執行!」

  「青先生,是吧?」

  奈良鹿久眼光一寒,嚴肅說道。

  「啊,嗯!」

  聽到對方的口氣不善,青心中一凜,忍不住立正應道。

  「水影大位的確立,是霧隱忍村自己的事情,而且,這是關係到一村之本,非同小可的大事!

  「我們木葉,從來不會做干涉盟友內政的事情!請您自重。」

  丟下這句話後,奈良鹿久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裡。

  身後的木葉眾人急忙跟上,並沒有向青多看上一眼。

  只留下了青獨自一人站在那裡,臉上紅一陣,白一陣。

  隨後的兩天時間裡,木葉外交代表團與霧隱忍村的和談中,取得了頗為豐厚的外交成果。

  雙方,簽署了一系列親善協議,在商業,軍事,文化,人員交流等各個方面,都加深了彼此之間的親密關係。

  第三日,也就是「關於宇智波佐助失蹤事件議題」的最終答覆截止日期,木葉方面也迎來了自己想聽的消息。

  這麼多天以來,儘管霧隱方面發動了全部力量去搜尋,但宇智波佐助的行蹤,依然是沒有半點消息。

  關於佐助這次恐怕真的是凶多吉少的想法,也逐漸在所有人心中慢慢地蔓延開來。

  在過去的兩天時間裡,照美冥集團與元師集團展開了激烈交鋒。

  最終,雙方決議各退一步,不公布「神秘人」的存在,但要向公眾說明政變存在的事實。

  而過往這些年來,關於霧隱忍村曾經存在的暴政與亂象,將由四代水影枸橘矢倉一人,全權承擔負責。

  一個天才暴君的故事被當局所編織,予人民這些年所遭受的苦難以憤怒發泄的窗口。

  而全新的政權,也在這一敘事體系當中,獲得了極高的威望以及建政合法性。

  隨後,水之國確立,每年的十二月十日,為霧隱忍村的「血之解放」,用以紀念照美冥等人的英勇革命。

  永恆地歌頌著這一批英雄,為霧隱忍村蕩滌沉渣,迎來了久違的穩定與和平。

  其中,霧隱忍村的偉大戰友,來自木葉隱忍村的宇智波佐助。

  在這次事件中,中了一招極其詭異的忍術,自這個世界中徹底消失,付出了血與生命的代價。

  關於這一事實,霧隱的全體忍者與村民,將永遠不會忘記,宇智波佐助,以及木葉隱忍村的友誼和奉獻!

  在這樣的敘事體系下,關於木葉方面在「宇智波佐助的失蹤事件議題」中,所提出的全部條件,霧隱忍村最後也作出了全盤接受的決定。

  自此,宇智波佐助在霧隱忍村,樹立雕像,寫進教材,以及被民眾在節日中紀念著。

  十二月二十日,結束了所有的對接事宜,簽訂了大量的契約,在外交場上大獲全勝的奈良鹿久,決定與木葉眾人一同,啟程回家。

  如果順利的話,應該可以在新年之前成功返回木葉。

  然而。

  「我不要走!」

  漩渦鳴人大聲嚷道。

  這些天,鳴人一直在水之國中四處奔走著,試圖找尋宇智波佐助的蹤跡與下落。

  隨著佐助失蹤的時間越來越長,絕望的枝丫在每一個人心底都瘋狂得生長著。

  如今,就連日向寧次,也已經認識,並接受了「佐助可能再也不會回來了」這一事實。

  但是,漩渦鳴人卻聽不進去任何話,只是堅持要留下來。

  哪怕其他人全部走掉,只留他一人在此也沒有關係。

  「佐助他,他也不想看到你這個樣子的。我們總歸是要回去」

  山中井野強忍著心中悲傷,低聲勸慰著。

  「我要說多少遍伱們才明白!佐助他還活著!我就是知道這一點!不管你們信不信,我一定會找到他的!」

  漩渦鳴人執拗說道。

  「火影大人那邊,終歸是需要一個人來給他說明到底發生了什麼的。這個角色,沒有人比你更加適合。

  「佐助已經回不去了,作為僅剩的另一名弟子,你也不想讓火影大人太過難過吧?」

  奈良鹿久說道。

  好色仙人嗎?

  鳴人一想起自來也,就不由得想起火影之家當中的日子、

  忍不住眼睛泛紅。

  「如果,你實在不甘心的話。那麼,讓鹿丸替你留下來,可以嗎?」

  奈良鹿久咬了咬牙說道。

  此時,木葉隱忍村已經損失了一個宇智波佐助了。

  九尾人柱力,再也不能出現任何閃失和意外了。

  聽到這話,鳴人緩慢搖了搖頭。

  他並不是一個完全不懂是非的孩子,只聽他開口說道:

  「跟好色仙人稟報完成之後,我還是一定要再回到這個地方的。」

  奈良鹿久忙不迭安排眾人啟程,生怕鳴人再次反悔。

  只要鳴人先回到村子,隨後的事情,恐怕就不需要自己太過費力了。

  起碼,不會像現在一樣,出現任何糟糕的後果,都會由自己全權負責。

  翌日清晨,霧隱忍村大門門口。

  照美冥等一行人親自相送,雙方友好道別,互道珍重。

  關於木葉一行人隊伍當中的超低氣壓,照美冥等人看在眼裡,心中均明白原因是什麼。

  但這些天來,霧隱方面已經做了一切能做的努力,結果卻依然是不盡如人意。

  可世間事,又豈能盡如人意呢?

  冬日的寒冷中,木葉眾人都一言不發,默默趕路著。

  口鼻中冒著白氣。

  樹梢之上,一隻烏鴉振翅飛向遠方。

  ——

  「有時候,我真想一直呆在這裡。」

  宇智波帶土自餐布中撿起一顆橘子,緩慢剝著。

  宇智波佐助沉默著,不發一言。

  關於宇智波帶土這次又想做什麼事情。

  為何又派白絕過來,又送吃的給自己,佐助此時仍感到一無所知。

  只是隱約感覺,這面具下面的傢伙,這次的情緒,與此前幾次遇見時,均有所不同。

  「阿飛,真的好累啊。」

  宇智波佐助扭頭望去,頭戴面具的帶土竟直接在自己身邊躺了下來。

  發出了一聲長長的嘆息。

  白絕阿飛聽到這樣的抱怨,也只是靜靜地聳了聳肩,沒有回話。

  吃飽喝足之後,佐助看到這樣的場景。

  第一個念頭,就是想給對方來上一記千鳥。

  不知為何,佐助隱約覺得,此刻如果自己猛然發難的話,對方可能都不會躲避。

  「吃橘子?」

  帶土躺在那裡,伸手將剝好的橘子遞到了佐助面前。

  佐助接過橘子,但只是握著,並沒有遞到嘴邊。

  對方截至目前的一系列反常表現,令佐助感到越發的迷惑。

  難不成,是要搞什麼斷頭飯?

  「我總是會想起。那一夜,宇智波一族被屠戮殆盡,鼬跟在我身後的樣子。」

  「??」

  佐助心中大驚,不知對方會說些什麼。

  「他的嘴角,掛著奇異的微笑。」

  宇智波帶土躺在那裡,自言自語道。

  「什麼意思?!」

  宇智波佐助心中大震。

  所以說,滅族之夜那一晚,這個神秘的男人,跟宇智波鼬曾在一起?

  「後來,他總是瞭望著木葉的方向。

  「十四歲,十六歲,十八歲。年復一年。

  「我想,就從那夜開始,他便已經期待著,期待著宇智波佐助對自己的復仇。」

  「也就是,」

  宇智波帶土猛然翻身坐起,將面具幾乎貼到佐助的臉上,一字一頓道:

  「你,的,復,仇。」

  佐助猛然後退!

  不知不覺間,他仿佛被宇智波帶土拖入了深水裡,只感覺胸腔內一陣窒息。

  後退之後,佐助渾身冷汗淋淋,大口地喘息著。

  「你到底想說什麼?」

  宇智波佐助問道。

  「你覺得,鼬為什麼要殺掉所有的宇智波族人?」

  帶土回到原位,開口問道。

  「.他說,是為了試探自己的器量。」

  帶土的問話,讓宇智波佐助再一次陷入到那痛苦的回憶當中。

  月夜下,宇智波一族的街道里,那張有著兩條淚溝的臉龐。

  那張自己曾經最喜歡的臉龐,那張冷漠到陌生的臉龐。

  背對著月光,對自己說出了那樣的話。

  「你相信這樣的話嗎?」

  宇智波帶土問道。

  佐助狀若泥塑,緩慢點了點頭,又快速搖搖頭,開口說道:

  「不,我不在乎。他既然選擇做了那樣的事,就必須要付出代價!」

  嘴上雖然這樣說著,但佐助心中的感性自我,卻瘋狂否定著。

  他在乎。

  他想知道為什麼。

  他迫切地想明白,為什麼自己的人生會變成這樣。

  甚至於,在佐助的內心深處。

  對於真相的渴求,對於宇智波鼬行為難以理解的困惑,或許還要高於復仇本身。

  從佐助出生,到學會走路那天起,在嬰孩時期,佐助也是在宇智波鼬的懷裡呆得時間最多。

  雖然,宇智波鼬當時也只是一個六七歲的孩子。

  但宇智波富岳和宇智波美琴夫婦,總是忙於各種工作,很少回家,而哥哥不得不承擔起了佐助的日常撫育工作。

  自佐助記事起,哥哥的後背便是他最熟悉,最溫暖,也是最喜歡的地方。

  聽家裡人說,小時候,佐助有時候會鬧脾氣。

  那時候,別人抱佐助會哭,只有宇智波鼬抱自己才會重新笑出來。

  人多的時候,嬰孩佐助只喜歡爬去哥哥那裡。

  稍大一些了,遇到害怕的事情,也只是揪著哥哥的衣角,對哥哥才會撒嬌.

  這,是根植於童年初期的依戀關係。

  大量的研究曾表明,每個人,都會受到這段時期的長久影響。

  幼兒時期的依戀關係,將為孩子的情感發展打上重要的第一道底色。

  而這段關係的良性與否,也決定了我們未來的一生當中,能否健康,持久地,與他人發展出一段正常的親密關係。

  幸運的是,幼年的佐助是被正確保護且愛著的。

  悲哀的是,愛著他的人,是那個偏執且病態的宇智波鼬。

  朝夕相處的陪伴,日復一日的撫育,極大的溫柔與耐心。

  在那樣深刻的依戀之關係下,幼年佐助對於宇智波鼬的感情,甚至於比母親更甚。

  隨著年齡漸長,宇智波鼬也逐漸離開了佐助的身邊,有了許多自己的事情需要忙碌。

  童年時期的佐助,將這份依戀逐漸隱藏,慢慢演化成了一種仰慕,與追逐。

  他視宇智波鼬為榜樣,努力想要追趕哥哥的背影,想要成為父親口中,那同樣令人感到驕傲的存在。

  事實上,佐助對於宇智波一族的驕傲與榮光,很大一部分,也來自於幼年時期對宇智波鼬的崇拜與自豪。

  童年的佐助,崇拜,敬佩,欣賞,熱切地愛著自己的哥哥。

  童年的佐助,慚愧,嫉妒,以及自責於這種嫉妒,彆扭地愛著自己的哥哥。

  這是一種極限拉扯,並仍處於不斷發酵的情感。

  這是一種複雜的,深刻的,朦朧卻又赤誠的情感。

  然後。

  啪。

  中斷了在了那個永恆的夜。

  那一夜的宇智波佐助沒有被殺死,但實際上卻反覆死了兩次。

  第一次,是失去父母和族人,失去了一切的人生庇護,失去一直保護著他的,那溫暖的,天鵝絨一般的襁褓。

  隨後的日子裡,佐助不得不以不滿七歲的稚嫩身軀,去直面那粗糲的,殘酷的,血淋淋的世界與現實;

  第二次,是自己人生中最親最親的親人,以一種人類史上最為極端的方式,赤裸裸地告訴自己——

  不,這一切並不存在。

  那溫良的哥哥,那看似一直在照顧你,深愛著你的男人,他從一開始就從不存在。

  一切,都是你愚蠢的臆想。

  宇智波鼬,從來都沒有愛過你。

  他揮刀砍下,砍斷的,是佐助與世間一切感情的正常連接與羈絆。

  此後的這麼多年裡,佐助跪在地上,手捧那一段段斷裂的情感枝丫,笨拙地,一點一點的,嘗試著,與他人建立起屬於自己的羈絆。

  那些羈絆。

  脆弱,但寶貴。

  那一夜,一切發生的,都是那麼突然,那麼離奇。

  宇智波佐助,他怎麼可能會不在乎原因。

  「我倒是知道,宇智波鼬為什麼會突然殺掉全族。」

  宇智波帶土的聲音繼續傳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