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著他的輪椅。兩人在醫院的花園裡轉著圈子。
剛好是早上八九點，空氣清涼愜意，能聞出一絲淡淡的秋意。
樹葉愈發濃綠，像是要努力抓緊最後一刻夏日時光。
「你和吳言成婚，我很開心。」似乎只有提到吳言，他的情緒才會平復一些：「他一直身體不錯，誰知道突然生病，我當時心灰意冷，沒想到還會有峰迴路轉的一天。」
「您的小說寫完了嗎？」
「草稿已經完成，就差細修了，不過我似乎已經沒有時間了。」傅先生笑了笑：「所以，我想把這個任務交給你，你願意嗎？」
「交給我？」黎璃推著他來到一片樹蔭下，吃過早飯的病人，三三兩兩地散著步，大多都神情木然。
「對啊，後續出書我已經聯繫好了，到時候跟我一起火化就好。」傅先生說得雲淡風輕，像是根本與自己無關。
「其實，也許現在是合適的時間，告訴你一些事情。」蟬鳴聲聲，吵得人心煩意亂。
黎璃沉默不語。
「那個想見你的遊戲，是我安排人開發的。」
等了太久的真像，終於親耳聽到，黎璃早已心如止水。
「我養了很多團隊，大部分都是研發人工智慧的，他們閒下來也會做一些小遊戲，這個遊戲是他們開發的數百款中的一款，當時也沒人看好，擱置了很久，不知道被誰，我猜是它自己，傳到了網絡上，獨此一份，就被你下載到手機里，這一切我都是後來才知道的。」紫琅文學 .
「程序的目的是什麼？」
「這也是我一直研究的問題。」傅先生輕輕咳嗽兩聲：「天氣有點曬，我想吃點甜的，你有什麼好推薦的嗎？」
這是黎璃第一次抱起傅先生，把他放在車上，他的體重比她想像的要輕很多，幾乎只剩下了一把骨頭。
他溫順地任由她搬動，並無一絲尷尬之意，保鏢要跟上來，被他擺手阻止：「你們都跟了我十幾年了，我想放鬆一下，自由一會。」
黎璃把車開得很慢，她把車窗打開個縫隙，陽光照在傅先生的臉上，他像是年輕了不少。
「沒想到你在這裡長大，青山綠水，環境真得不錯。」
也沒想好要帶他去哪，黎璃整個大腦都處於發木的狀態，人工智慧程序的目的是什麼？
唯一一份遊戲程序選中了自己，有目的還是隨機，思緒萬千，等她抬起頭，又來到了學校門口。
「這是你的學校？」傅先生側頭往外看去，三三兩兩的學生，背著書包走出學校。
「恩，」黎璃琢磨一下，把車開到后街，買了一碗醪糟小湯圓，舀起一勺送到他嘴邊，又猶豫收了回來：「傅先生，你確定你能吃這個嗎？不會對你身體有影響吧？」
「我現在自由了，忌口了一輩子，終於可以隨便吃了。」他張開嘴，笑眯眯地說：「趕緊讓我嘗嘗。」
吃完了一碗醪糟湯圓，他意猶未盡：「不錯，酒味很濃，還有沒有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