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用手往下一抹，借著傅先生吞咽的力氣，藥順利服下。
緩和下來的傅先生被急救隊用擔架抬走，剩下一桌子剛剛上好的菜。
空氣十分凝重，黎璃深吸一口氣：「傅先生的身體到底是怎麼回事？」
「基因里的問題。」吳言搖頭：「他一直想獲得肉體重生，先是在基因改造方面投下巨資，我就是實驗下的產物，後來他發現肉體的改造十分困難，縱使有希望，也不是區區幾十年就能完成的，於是他開始追求精神永生，希望能將大腦轉移到電腦中，達到記憶永生。」
「那寫小說是怎麼一回事？」
「一切都要有劇本，他認為只有精妙的設計，才能達到最終的目的地，你可以把他的小說當成一本計劃書。」吳言抿了一口紅酒，從不飲酒的他，臉上浮起一團紅雲。
「那現在實現了嗎？」得到的答案越多，她就越迷惑。
如果面前的世界是虛假的，那這是誰的世界？
是傅先生夢想中，可以長生不老的世界嗎？
如果是，她要怎麼離開？
或者，她離開了，又會去哪裡？
「別想了，終點已經不遠了。」吳言握住她的手，他的話並沒有安慰到黎璃，她只覺悶得喘不過氣來。
「我想自己靜一下。」她站起身：「希望我能有時間獨處。」
「有需要給我電話，我會一直等著你的。」吳言站起身，凝視著黎璃遠去。
一氣之下離開酒店，她也沒有任何目的。
今天正好是周末，天氣也好，大街上到處都是逛街逛公園的人群，她只想找個清靜的地方。小說之家 .
「巴特，你在哪？」
「我在寫生，要來找我嗎？」
到了巴特的位置，黎璃一下車就後悔了。
人山人海摩肩接踵，路邊的大GG牌上寫著「春日花街」。
到處都是賣鮮花的攤位，路人們喜笑顏開，頭上衣服上都別著五顏六色的花朵，手裡還提著鮮花餅的口袋。
巴特讓她一直往前走，越往前走人越多，黎璃著實有些崩潰，但大家都往前擠，往回走就像逆水的游魚，十分困難。
穿過了美食街，到文化廣場，人頭攢動，有用鮮花做花環的，又用花瓣貼畫的，有用花朵做飾品的，每個攤位前都好不熱鬧。
好不容易挪到角落，巴特在畫板上畫個不停，人們看了一眼，就離開了。
「黎總，你來啦。」巴特站起身：「我在這裡採風呢。」
看了一眼他的畫，黎璃算是知道為什麼沒人來了。
畫全部是以黑色為底色，不是骷髏就是鬼魂，一副陰曹地府的既視感。
與大好春光格格不入，怪不得人們喜笑顏開走過來，一臉鬱悶離開。
「你為什麼畫這種畫？」
巴特像是沒理解她的問題：「這裡就給我這種感覺，我覺得我應當跳出之前的寫實派，換成一種特別的印象派，這種反差感讓我覺得十分暢快。」
「換個主題。」懶得廢話，黎璃摘下他畫的畫，折吧折吧放到了畫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