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待兩國的宴會設在中秋夜裡,沈酒沒來,她向來不愛出席宴會,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
嘉寧帝也知道她的脾性,連她的席位都沒擺出來。
「敢問晟皇陛下,長樂公主去了何處?」
嘉寧帝瞅過去,是慕容均。
一下子覺得手裡的酒瞬間就不香了。
嘉寧帝:「小酒喜靜,不喜歡太熱鬧的地方,這時候應該是在屋裡睡覺。」
只見北齊那邊,雍親王皺了皺眉:「這不合規矩。」
嘉寧帝自然是猜到他後面要說什麼,先一步打斷:「啊,小酒困得早,酒量也不好,與其來這裡睡,還不如回自己屋子裡睡,省得著涼。」
眾人:「……」
秋老虎還沒走,這幾天熱得不行。
撲面而來的一種長輩溺愛孩子的感覺。
嘉寧帝現在看慕容均是怎麼看怎麼不順眼,一點好臉色都不給,慕容均也不惱,畢竟這件事確實是他理虧。
宴會上著實熱鬧,李承毓被推著喝了好幾杯酒,他酒量不大好,喝不了太多,後面的都被兩個哥哥擋下來了。
李承毓看著面前喝酒喝得愈發豪放的人,抿了抿嘴,覺得自己有必要起身勸勸,而且,兩個哥哥已經娶妻了,要是這樣子回家,怕是得被嫂嫂們給打死。
然而,他才剛起來,就被兩隻大手一起按了回去。
凌王和晉王兩個人看著他,李承燁臉紅脖子粗,大著舌頭道:「承毓放心,有,有二哥在,再怎麼都不會,都不會,讓你被灌酒的。」
最後一個字說完,晉王就倒了,李承毓連忙站起來接著,才避免他摔下去,凌王還皺著眉毛數落他的酒量太差。
李承毓:「……」
真是服了。
李承毓看向自家大哥,覺得自家大哥還能撐一會兒。
「大哥,我送二哥回去,你頂住啊。」說完還不忘小聲地在他耳邊補一句:「等我把人送回去我就回來接你,放心啊。」
然後反手把爛醉如泥的李承燁背在背上,腳底抹油似的跑出了大殿。
嘉寧帝在和皇后說話,瞥見兩個人疊在一起跑了,嘉寧帝眨了眨眼,戳了戳一旁吃點心的玉妃。
「承毓怎麼背著承燁跑了?」
嘴裡含著一塊桂花糕還沒咽下去的玉妃呆了一下:「???」
「承毓背著誰?」
嘉寧帝:「承燁啊。」
玉妃不死心又問:「誰背著承燁?」
嘉寧帝失笑:「承毓。」
皇后忍不住樂出聲,雲妃亦是莞爾。
玉妃卻還在質疑,那倆怎麼可能這麼和諧?
真是見了鬼了。
最後,李承毓還真回來了,回來就看到坐在那裡有點呆的凌王李承贇。
凌王看到他,就要站起來,但最後也只有起來的那個趨勢。
李承毓認命地過去,「大哥,還能走嗎?」
「不能,背我。」
這話說的流利,李承毓頓時有點懷疑他有沒有喝醉,質疑的眼神剛出來,人就啪一下倒在桌上,咚的一聲,聽著就覺得疼。
李承毓戳了戳,就聽到他抗拒且不耐煩的嗯了一聲。
磕的有點重,額角有點紅,好在還沒腫起來。
一旁跟著他的侍衛叫了聲:「殿下?」
李承毓一臉服氣,看向侍衛:「你背他回去。」
「不行。」
說話的是李承贇。
李承毓:「你真醉假醉?」
「你能背承燁回去,也能背我回去。」
李承毓:「……」
行吧,這是醉了。
最後,李承毓把這個醉鬼背在背上,此時宴席也結束了,大多人都三三兩兩地離開。
「承毓你知道嗎?」
李承毓豎起耳朵,腦子裡想起來幾個字。
酒後吐真言。
這跑一趟會不會聽到什麼八卦?
李承毓興致勃勃問:「怎麼了?」
「我剛夢見你背著承燁回去了。」李承毓呆了一下,想說一句那不是夢,轉而這傢伙又道:「承燁吐你身上了。」
李承毓:「……」
你丫的真會做夢。
李承燁還真吐他身上了,回來的途中他還臨時去換了身衣服。
「我也有點。」
李承毓:「!!!」
他話還沒說完,李承毓直接將人丟了下來,身後跟著的侍衛連忙接住,奈何動作不算太快,他的衣袍還是被吐到了。
……
李承毓直接被氣到了,原地化身尖叫雞,發出了尖銳的爆鳴聲,給還沒來得及走的人嚇了一跳。
啊啊啊啊啊!
「你自己回去,老子不管了。」
一晚上被吐兩回,要不是這倆貨是他的親哥哥,他高低得把這兩個人往死里揍一頓。
凌王直接把人給拽回來,這人本就有點渾,喝了酒更是,自己爬到李承毓的背上,哼哼唧唧說:「不行,你都背承燁回去了,也要背我回去。」
被纏得不行,李承毓不得已只能重新背著人,一臉麻木地將人背著,身後跟著驚雲還有李承贇的貼身侍衛,兩個人察覺到李承毓那比鬼還重的怨氣,都自覺地往後挪了挪,不遠也不近的跟著。
這一幕落在不少人的眼裡,北齊雍親王看著喝醉酒胡說八道的哥哥還有清醒的跟著胡說八道的弟弟,這兄友弟恭的場景,著實和諧。
「沒想到,晟國皇室竟然還有所謂的兄弟之情。」
一旁走上來的慕容均:「確是如此。」
「不以權術治天下,自然上下一心。」說話的人是宣相,身後跟著宣珂和宣曦雲,幾個人朝著慕容均行禮,便自行離開。
出了宮,宣相看了眼馬車裡鬥嘴的兩個孩子,忍不住拿一旁放著的書,一人來了一下。
「曦雲,有機會,你可以同永寧殿的公主結交一下。」
宣曦雲停下和兄長打鬧的動作,聞言,有些好奇地問:「父親,您認識陛下的這位義女嗎?」
宣相:「見過幾次,大多是陛下提起,陛下很疼愛她,長樂公主為人亦是坦蕩。」
「可是父親,我沒機會認識她。」
宣相:「這倒也是,你對三皇子,是何看法?」
這話是對宣珂說的。
宣珂:「他人不錯,文武雙全,城府也很深,我看不透他。」
李承毓把人丟進凌王府後,就回了宮,回去的時候,他先溜進了永寧殿,在院子裡沒見著沈酒,不禁有些好奇。
人去哪了?
走了兩步,看到出來的珍珠。
李承毓問:「師父人呢?」
珍珠看到他有點驚訝:「殿下怎麼來了?姐姐研製了藥材,在藥浴,說多泡泡有益於身體。」
藥浴?
李承毓來了興趣。
「那藥材在哪裡?我也來點。」說著李承毓就轉頭去了永寧殿的藥房,剛進去,看到裡面有些凌亂,怔了一下。
桌上有藥渣,地上也有,應該掉了。
李承毓扯了一張紙,將散落的藥一一記下來,越寫越心驚,手甚至是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