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輝,我父母管得緊,不讓我出來。不過,我想辦法搞到唐大鵬的彩照了。已經通過彩色信息發給你,收到嗎?」
「收到。雨甜姐。我現在就在榮寶齋門口等唐大鵬呢。」
「聽說唐大鵬很少去工作室。你要耐心一點。」
「嗯。明白。」
掛掉電話,鄧輝拿出一支煙抽了起來。
他泊車的位置剛好是收費停車位。沒多久,就有一個身穿黃色背心的中年人過來,要求給停車費。八塊錢一個小時。
鄧輝的運氣還算不錯。
大約上午十點多,一輛嶄新的勞斯萊斯停在榮寶齋門前,從車上走下來一個老者,鬚髮皆白,面色紅潤,步履十分輕盈。
有了鄭雨甜發來的照片,鄧輝很快就認出來,此人正是唐大鵬!
鄧輝鎖好車,信步走進了榮寶齋。
榮寶齋的裝修古色古香,給鄧輝的感覺是自己回到了古代。
前台的夥計是個年輕小伙,戴著瓜皮帽,蓄著小鬍子,很是滑稽。
「請問先生,您找誰?」
「找唐先生。」
「有預約嗎?」
「沒有。」
年輕小伙想阻止鄧輝進入,不知什麼原因,他剛伸出手,鄧輝已經進去了。
速度之快,讓他不敢想像。
那年輕小伙翕動了幾下嘴唇,終究沒有發出聲音。
因為鄧輝已經進入了唐大鵬的辦公室。
唐大鵬有個不成文的規定,那就是來了客人要事先通報。鄧輝進來,顯然是沒有人向他通報。
看見鄧輝進來,唐大鵬有些驚訝,問道:「你是?」
鄧輝大大方方地坐到唐大鵬的對面,自我介紹道:「我叫鄧輝,來自羊城。有一個明代香爐,經過你的介紹,賣給了幽靈穀穀主威爾遜,你還記得嗎?」
一見面,鄧輝就全盤托出,沒有絲毫的隱瞞。
唐大鵬頗感震驚,說道:「有這麼一回事。可是,這件事和你有什麼關係?」
鄧輝:「那個國寶是朋友送給我的,我還沒有來得及獻給國家,就被神偷門的羅陽給偷走了。」
唐大鵬大聲嚷嚷道:「那東西是羅陽偷的?他說是他家的傳家寶呀。」
鄧輝冷冷地說道:「你不該把國寶賣給外國人。你這個行為,怎麼說也是數典忘祖!」
「唐先生,你是德高望重的鑑賞家,你應該理解我現在的心情。告訴我,威爾遜在哪?我的香爐在哪?」
唐大鵬已經七十五歲高齡,一生鑒寶無數,還從來沒有受過今天這樣的訓斥。
而且,這件事是他理虧在先,讓他根本無法在鄧輝面前抬起頭來。
沉默良久,唐大鵬才弱弱地說道:「對不起,鄧先生。我不知道那個國寶是羅陽偷來的。我被羅陽給騙了。至於為什麼介紹威爾遜給羅陽,完全是我財迷心竅。威爾遜給了我二十萬美元的介紹費。這二十萬美元我可以不要,算是我給你的損失費,怎麼樣?」
鄧輝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無比,冷冷地問道:「你以為我缺少你這二十萬美元嗎?我想知道威爾遜的下落。」
唐大鵬說了一句讓鄧輝崩潰的話:「我也不知道他在哪裡。」
鄧輝不解地問道:「平時你們是怎麼聯繫的?」
唐大鵬正色道:「其實我和威爾遜也不是很熟。他並不在我的朋友圈裡。這件事真是湊巧。威爾遜是慕名來榮寶齋的。他說他願意給我二十萬美元介紹費,希望我能介紹一些古玩給他。沒過幾天,羅陽就揣著香爐來了。我也看出來了,這香爐可是稀世珍寶,在明朝宣德年間,全國都沒有十個。」
唐大鵬畢竟已經年老,講起話來絮絮叨叨。鄧輝有些不耐煩了,直接問道:「羅陽和威爾遜是怎麼接上頭的?」
唐大鵬也意識到自己跑題了,連忙說道:「威爾遜曾經給過我一個固定電話,讓我打這個電話,就能找到他。」
「哦?」
鄧輝的眼裡不由閃過一道精光。唐大鵬從抽屜里找到一張小紙條,說道:「就是這個號碼。」
出乎鄧輝意料的是,這個電話號碼竟然還是市內的。唐大鵬就是通過打這個電話號碼,讓威爾遜和羅陽在榮寶齋內完成了交易。兩個人錢貨兩清之後,便分道揚鑣。
難怪羅陽也找不到威爾遜!
唐大鵬弱弱地問道:「鄧先生,你已經找過羅陽了?」
鄧輝淡淡地說道:「我不找到他,又怎麼能找到你?不過,我現在已經聯繫不上他了,不知道他遭遇到什麼事,已經和我斷絕了聯繫。」
拿到唐大鵬給的固定號碼,鄧輝心情複雜地離開了榮寶齋。
唐大鵬都已經七十多歲了,沒有必要騙鄧輝。但他一時財迷心竅,導致國寶流失,犯下了不可饒恕的錯誤。
鄧輝還沒辦法對唐大鵬動粗。唐大鵬提出的二十萬美元,他也不想要。
走出榮寶齋,讓鄧輝有一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
鄧輝把紙條上的電話號碼發給了鄭雨甜,讓她幫忙查找一下固定電話的主人。
結果出乎鄧輝的意料。這個固定電話,竟然是博能集團董事長溫顯春的辦公室號碼。
從中似乎可以知曉,知名企業家溫顯春和全球著名的神秘組織幽靈穀穀主威爾遜有聯繫!
這個猜測,簡直讓鄧輝大跌眼鏡。
要不是為了一尊香爐,鄧輝怎麼會想到,身價千億的溫顯春竟然和幽靈谷有聯繫?
鄭雨甜在電話里急切地說道:「溫顯春的身份太特殊了,這件事要慎之又慎。你在賓館等我,我馬上過來。」
現在已是上班時間,鄭雨甜的父母親早就去上班了。這種時候,她已經顧不得什麼家風家訓了,心急火燎地趕到東陽賓館。
鄧輝在二樓西餐廳等了半個小時,就看見鄭雨甜滿臉焦急地趕了過來。
鄭雨甜一坐下來,就急切地問道:「你知道溫顯春是什麼人嗎?」
鄧輝:「當然知道呀。博能集團董事長,省知名企業家啊。」
這時,服務員端過來兩杯咖啡。鄭雨甜暫時選擇了閉嘴,等服務員走後,她才說道:「你知道的只是表面的東西。他還有更加深厚的背景,據說他是燕京某個大人物的女婿,和世界很多著名財閥都有深厚的淵源,一旦惹上他,後果會十分嚴重。」
鄭雨甜呡了一口咖啡,繼續說道:「為了一個小小的香爐,去得罪溫顯春,實在不划算。我希望你一定要三思!」
難怪鄭雨甜會這麼著急,她已經恨不得把自己的思想灌輸到鄧輝的頭腦里,希望鄧輝能聽她的話。
鄭雨甜的家庭條件已經夠好了,父親是省級大員,母親也是廳級幹部。像她這種出身,談到溫顯春,有點談虎色變的味道。
鄧輝呷了一口咖啡含在嘴裡,細細地品味著咖啡的味道。
顯然,他在想著自己的心事。
鄭雨甜急得眼淚都要流出來了,低聲吼道:「鄧輝,你要把我的話聽進去啊。姐是為了你好!這世界,有很多人是我們惹不起的!」
鄧輝愣了幾秒,臉上的表情逐漸變得凝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