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懷疑的種子一但種下
不知是出於什麼緣由,蘇遲遲沒有發出動靜,只是靜靜朝著當年和師傅一起搭建出來的小屋子走去。【】
少女身姿本就纖細,加上刻意控制了腳步,但她知道,就算這也不可能瞞得住師傅。
所以,師傅為什麼還沒出來相見呢?
抱著這樣的疑問,蘇遲遲一步一步來到窗前。
她感知到了屋內是有人的,還恰好在屬於她的臥室。
少女微微墊腳,探出腦袋。
下一刻,她漆黑的瞳孔猛然一縮。
……
……
這一抹雪白,實在耀眼。
加上事發突然,陳安著實是沒想到楚清漓會玩這麼一手。
他頭一回兒愣了好幾秒,直到女人羞紅的低下頭,輕聲問道:「還不開始嗎?」
陳安饒是腦子轉了幾百個彎,都沒想明白她究竟是在鬧哪樣。
「你幹嘛?」
他沒有動手,只是御使靈力,將女人的衣服重新披上,遮住大半風光。
楚清漓眨眨雙眼,一臉迷茫道:「不是要治傷嗎?」
陳安無語,忍不住伸出手指彈了彈她的額頭。
「誰告訴你治療要脫衣服的。」
楚清漓聞言,驚疑不定的誒了一聲。
她扭捏的搓手手。
「是,是嘛,我看那些話本小說里都是這麼寫的,男主給女主治傷,都要脫衣服的……」
「還要肌膚相親,還要伸舌頭……」
陳安無語,心說你還真是個不諳世事,只知道埋頭苦修的單純女孩啊。
像你這樣的女劍仙,我怕是一顆糖能拐十個。
他吐槽道:「停停停,你那小說正經嗎?」
楚清漓抿了抿唇,有些不確定的道:「應該,可能,大概……正經吧?」
她歪歪頭,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陳安。
陳安則忽然瞥過頭看向了窗外。
楚清漓跟著偏頭看去,卻只看見外邊蔚藍的天空。
除了微風,什麼都沒有。
「你在看什麼?」
她疑惑道。
陳安搖搖頭,「沒什麼。」
他接著伸出手,握住了楚清漓的手。
女人受此一驚,下意識就要往後縮,同時手上用力,想要掙脫。
不過下一秒,楚清漓又忍住了。
她任由著陳安施為。
一股龐大到難以想像的菁純靈力,順著掌心,緩緩朝著楚清漓體內探去。
它如同一汪能夠包容一切的大海,將靈台中那些所有雜亂的劍氣和術法,統統吞噬。
然後再一一同化,反哺到楚清漓體中。
感受著體內發生的變化,楚清漓不由瞪大了眼睛。
她情不自禁的挪了挪屁股,小聲衝著陳安說道:「好癢。」
陳安挑眉。
「癢?癢就忍著。」
「哦。」
也許是陳安的語氣有些嚴厲,讓楚清漓略顯委屈的哦了一聲。
房間內重新安靜下來。
一時間,只有兩人彼此細微的呼吸聲。
陳安一心二用,一邊幫楚清漓調理身體,一邊靈體出竅,來到了房屋上空。
他的靈體透明無形,除了神州那些不世出的各派老祖,估摸沒誰能感知到他。
靈體望著某個少女絕然離去的背影,喃喃自語。
「倒不知道她誤會了沒有。」
「不過無所謂了,這點小事也不重要了……」
陳安緊鎖眉頭,對於少女的下一步一無所知。
→
他只知道離去的時間應該快到了,但是具體到以何種方式離開,何時離開,他是不知曉的。
因為一切的一切,都不是一成不變的。
哪怕是天道,也只能控制著大體的方向。
具體如何,還是要看少女自己的抉擇。
一切只有蘇遲遲自己知曉。
而一個極為大膽且瘋狂的想法,正在她腦海中瘋狂醞釀。
那是一顆在她三年前拿到留影石時,就已經深深埋下的種子。
被人抹去的那段血腥記憶。
留影石記錄下的清晰過往。
蘇家村三百六十一戶人家,被屠戮殆盡的殘忍畫面。
血流成河,人間煉獄。
仿若重新回到了孩時,親眼目睹一切。
少女漆黑的眸子中,好似有無窮無盡的火焰燃燒。
她眼眶通紅。
……
……
「懷疑的種子一但種下,就必然會生根發芽。」
「無所吊謂。」
識海,陳安正和系統隨意聊天。
「……行。」
系統噎了好半天,才吐出一個字來。
「剩下的事情,你什麼都不用做,靜靜等待就好了。」
男人負手而立,眺望遠方。
山風吹拂,使他身上的道袍起伏不定。
「隨她去吧。」
他說。
……
……
蘇遲遲下山後,重新找上了那個不人不鬼的神秘東西。
兩人最開始初遇時,對方自稱是魔道當代道主。
為了重振魔道當年榮光,才想要拉上蘇遲遲入伙,一起把神州攪的天翻地覆。
蘇遲遲當然沒那麼無聊,一口回絕。
不過在今天看見那一幕之後,她有些動搖了。
她不知道動搖什麼,也不知道為什麼動搖,她說不清楚。
就像世界上許多人許多事一樣,就連身處事件中心的當事人,許多時候也是說不清道不明的。
反正她就是覺得格外的心煩意亂。
特別噁心。
而且一直以來,都有個聲音在她心中蠱惑,訴求。
「他根本不是你的師傅,他是殺害你親生父母的兇手!」
「是你不共戴天的仇人!」
「你還在等什麼!」
蘇遲遲知道,這些話都來自她的心魔。
心魔無影無形,常常滋生於修行者自我懷疑,陷入死結的時候。
一日不斬卻那個男人,心魔就會一日比一日瘋漲,直至最後將她整個人徹底吞噬。
如果換作以前,碰上心魔這種問題。
蘇遲遲肯定轉身就去找師傅求助了。
可現在的她沒有。
她失去了對那人最初的信任。
她不願去問,也是不敢去問。
況且就算她真的聽從了心魔的蠱惑,又憑什麼動手呢?
那可是真正的仙人在世,謫仙風範。
揮手間便足以撕裂蒼穹,排山倒海。
魔道道主聽了蘇遲遲的想法,不由冷笑一聲。
「無妨,現在在他眼裡,你還是那個一無所知的乖徒兒。」
「我有一計,可使他受正道四大派群起而攻之。」
「任他修為如何通神,同時面對四大門派的全力圍剿,就算不身死道消,也一定會露出破綻。」
聲音嘶啞,透著無盡的森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