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晉宇與林惋夫婦率馬隊至東川行省之入口,晉宇心生警兆,蓋因久在軍旅,嗅得危機之味。
即命部曲護夫人與幼子,二十五人環馬車而衛。晉宇下馬車,取黃土地而坐,命取先父隆所即所著《東川戰役理論和實操》一書。
晉宇指書對一統領曰:「東川行省之入口,兩旁山丘,地形自上而下寬,成山谷之勢,名曰牛嘴谷。
吾恐敵於此埋伏,若萬箭齊發,巨石滾落,吾等危矣。
汝率數人,繞道後山,探路先行,若有異動,速來報之,吾等於此待命。」
統領領命而去。晉宇又指曰:「西有山丘,東有平原,平原之中一河流經,土地肥沃,肉資源豐。
昔年先父東川戰役,東夷敗退,然其地資源匱乏,常來騷擾邊境。
先父逝後,羅副將升將軍,駐軍於此,保百姓安寧。吾等若過此谷,便無憂矣。
東川行省,肉豐而缺林,眾皆欲爭之,昔年先父之戰,震懾人心,故至今無人敢犯。」
言罷,晉宇合書,回至馬車。林惋憂曰:「夫君面色凝重,何事不安?」
晉宇慰之曰:「夫人勿憂,些許小事,吾自能當之。爾等安坐,待消息至,再行不遲。」
林惋曰:「妾身雖女流,亦出武將之家,非無用之人,若敵至,願提劍共戰。」
晉宇笑曰:「屆時,還望夫人護我。
不久之後,探子來報,晉宇所料不虛,敵軍果在山谷上備萬箭巨石,眾約三四千人。統領問晉宇曰:「今敵勢眾,吾等當如何?」
晉宇曰:「何懼之有?令先行部隊繞後山,出其不意,以弓箭射之。
吾將率眾從正面攻之,裡應外合,速戰速決。若遷延時日,必陷被動。」
言畢,晉宇命二十幾人護馬隊,顧林惋與幼子,自起身跨上白馬,執劍在手,高呼:「殺!」
士兵見主將勇猛,士氣大振,齊聲呼應,隨晉宇衝殺向前。
山谷間,戰鼓雷動,殺聲震天,一場出其不意之伏擊戰,就此展開。
晉宇身先士卒,率領精兵,分兵兩路,一路繞至敵後,一路自正面突擊。
敵軍雖眾,然不意晉宇軍之神速,陣腳微亂。
晉宇軍箭如飛蝗,石如雨下,敵軍紛紛倒地,山谷中血肉橫飛,哀嚎遍野。
晉宇乘勝追擊,率軍直衝敵陣,兩軍短兵相接,白刃相交,晉宇劍光如電,所向披靡。戰不多時,敵軍士氣已潰,紛紛逃散,晉宇軍大獲全勝。
此戰,晉宇以少勝多,用兵如神,深得兵法之妙,士兵無不敬服,林惋在馬車中見夫君英勇,亦感自豪。
戰後,晉宇安撫士兵,犒賞三軍,重整旗鼓,繼續東行,前往東川行省。
晉宇回至馬車,林惋含笑曰:「夫君英勇,妾尚未出馬,敵已潰散。方才之言,是否戲妾乎?」
晉宇笑答曰:「家中夫人為尊,在軍中則聽我號令。今日戰事緊急,未留敵手以待夫人施展,實為憾事。」
言畢,二人出山谷,至東川行省。林家族人及羅將軍已在彼處相迎。
晉宇下馬車,向岳父林川施禮,命人呈上金銀財寶,曰:「小婿晉宇,攜夫人林惋及幼子天翊,特來拜見。」
林川見禮厚重,辭曰:「此禮過豐,吾豈能受?吾林家在商亦有人脈,此禮宜由我出。」
晉宇曰:「小婿敬岳父,此禮當受。」林川遂命人收下,又問:「朝中腐敗官員,已為汝等所除?」
晉宇答曰:「岳父大人,我與宣宗姜煜、尊敬皇后及夫人,共除石濤為首的文官集團。」
林川嘆曰:「汝今之為,頗有當年汝父之風。然朝堂險惡,須留餘地,勿因改革而樹敵過多。政治、軍事、教育、文化、科技、農業等改革,雖利天下,亦須循序漸進。」
晉宇曰:「岳父大人之言甚是,晉宇銘記於心。」
林川又曰:「方才聞汝遭埋伏,何人敢與汝為敵?想是汝欲行善政,觸怒他人。」
林惋曰:「父親,此處非談話之所,不如回府再敘。」
於是一眾人等,往林府而去。
林府之內,易氏笑謂林惋曰:「惋兒,汝等遠道而來,先坐下歇息,吾已命人備下佳肴。將翊兒交予吾照料,汝可與大嫂等在庭院中遊玩。」
林惋答曰:「母親,吾等方至,不必急於設宴。翊兒便託付於您。」言畢,眾女子離去,獨留男子於正房。
林川問晉宇曰:「晉宇,山谷遇敵,汝懼否?昔年汝父以強硬手段反腐,推行新政,然亦能自保。今汝在朝中,已成眾矢之的。若陛下不復能護汝,汝將如何?」
晉宇對曰:「岳父,晉宇不懼。吾有生之年,必護妻子周全。若要奪其性命,除非吾亡。至於新政,非強硬手段無以推行。吾父在世,常言為民請命。吾願追隨其足跡,為天下蒼生謀生路。」
林川曰:「吾知汝父手段強硬,汝更勝之。若遇難題,可修書來,林家必動用一切力量助汝。年輕敢為,甚好。然此路艱難,欲取汝性命者眾多。」
晉宇曰:「若吾命能換來百姓安樂,吾願一死。」
林天曰:「父親,今日小妹與妹夫難得歸家,何不先論家事,朝堂之事留待他日再談。」
林川笑而答曰:「善哉,吾先行告退,汝等年輕人自便。」言畢,林川欣然離去。
林天復對隆晉宇曰:「妹夫,吾岳父所在西川行省,商賈常遭盜賊劫掠,吾亦有生意於此,玉石、大米、肉類等貨物屢遭掠奪,盜賊甚且收取過路之資。商賈苦不堪言。」
隆晉宇憤然曰:「竟有此事?當地官員何在?朝廷所賜俸祿,豈不足食?若官員盡責,盜賊豈敢公然行搶?」
心中默記,決意回朝後即刻處理此事。
林天曰:「妹夫勿憂,今日只論家事,不言國事。吾憶當年,汝初見小妹,便決意娶之,至今多年,仍待之如初。敢問妹夫,何以至此?」
隆晉宇曰:「男兒在世,難免有財色之欲,然此於我如浮雲。或因吾性異於常人。」
又曰:「風雨飄搖之日,是林惋與吾並肩,共渡難關。若負於她,吾何以為人?吾對其他女子無意,或因性格使然。」
林天笑贊曰:「妹夫真乃有責、有當之大丈夫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