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檸實在不好一直盯著封繎,乾脆將心底那點異樣的感覺壓下來,扯出一抹笑感謝道:「好,我知道了。」
「謝謝你幫忙調查。」
「不用。」但願你不要怪我。
封繎心裡還是有些過意不去的,但他現在手裡也沒有確切的證據證明,顧清婉指使了方俊,只是知道他們兩個人見過面。
他們兩人一前一後走出了公司大門,姜檸習慣性的站在路邊打車。
不知不覺就出了神。
一直到耳邊傳來越來越近的汽車轟鳴聲,姜檸才猛的從意識中回過神來。
然而一輛黑色的巨型機車已經來到了她身邊。
眼看就要將她撞摔。
姜檸連忙往後閃避,恰好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鼻尖瞬間縈繞著淡淡的冷凇香氣,又帶著一股大海的清新和釋然,讓她整個人的身心都在這一刻得到最大的放鬆。
甚至有一種很貼心的感覺。
「你怎麼樣?有沒有被撞到?」
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在耳畔響起,姜檸立刻從懷裡躲了出去,略微有些侷促的搖頭。
「沒事,剛剛謝謝你了。」
「走路看路,眼睛不想用可以捐出去。」封繎說話十分的冷硬,給人一種他似乎因為這件事在生氣的感覺。
念頭剛一冒出來,姜檸就甩了出去,冷冷的看著封繎,針鋒相對道:「你還是一如既往嘴毒。」
「多謝誇獎。」
「你!」姜檸氣結,沒好氣地朝他翻了個白眼。
「我看你是跟顧清婉在一起久了,學會了她的厚臉皮。」
提到顧清婉,封繎的眸光暗了暗,語氣明顯不悅。
「這關清婉什麼事?姜檸,你不要跟瘋狗一樣胡亂攀咬別人。」
「你才是瘋狗!我只不過是闡述事實,被說中了,你就跳腳了嗎?真是笑死個人。」
「姜檸。」封繎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寬大的手掌瞬間如同鐵鉗,緊緊扣住了姜檸的手腕。
「嘶——」姜檸吃痛,圓圓的杏眸瞪大,嘴上卻依舊不服輸。
「怎麼?你們封家都不允許人說實話的?真以為你們是土皇帝!」
「姜檸,這五年你在國外就學會了耍嘴皮子?」
「差不多是。」姜檸一點也不引以為恥,倒是很引以為傲。
看到她這副倔強又得意的小模樣,封繎的唇角微微掀起一抹淺淡的弧度。
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
卻被不遠處的顧清婉發現了。
她下意識的家境牽著封南昭的力度,小傢伙疼得倒吸了口涼氣,發出痛苦的悶哼。
「唔!」
「叫什麼叫?你們都是一樣得噁心貨,喜歡搶別人的東西!」
顧清婉壓低的聲音怒斥,原本婉約嫵媚的眼眸里,此刻滿是狠毒。
「封南昭你聽好了,一會兒不許對姜檸有任何親近的反應,否則別怪我給你爸吹枕邊風。」
「到時候你心愛的姜阿姨會被怎麼處置,可就不怪我了。」
「聽懂了麼?」顧清婉咬牙切齒,手上的力道也越發加大。
指甲差點就要嵌入封南昭枯瘦的藕臂里。
小傢伙大概是疼的受不了,本能的掙紮起來,卻又不小心摔倒在地上。
由於動靜鬧得太大,不遠處的封繎和姜檸都齊齊看得過來。
顧清婉惡毒的眼神剛好與他們撞上,她立刻就換回一副擔心萬分的模樣,連忙抱起封南昭輕聲哄。
「對不起南昭,剛才是媽媽突然走神了,你有沒有摔疼哪裡?都是媽媽的錯,你原諒媽媽好不好?」
隨著她的話說完,封繎和姜檸已經走到了他們跟前。
「怎麼回事?」封繎皺眉,神色幽暗。
顧清婉立刻裝出一副驚訝的模樣,很是疑惑的看著他們二人:「你們怎麼會在這裡?我還以為阿繎你今天晚上要加班,所以帶著南昭一起來陪你。」
「工作上的事情都處理完了,我正準備回去。」封繎眼中有了幾分溫度,說話也柔和不少。
但想到自己身邊還站著姜檸,再加上他知道顧清婉是個容易吃醋的性子。
又貼心的解釋了一句:「剛好下班的時候,姜檸也忙完了,所以才會跟她一起下樓。」
這還是姜檸第一次看到阿繎這麼緊張一個人。
姜檸的心不受控制的揪緊刺痛。
曾經她也經常來公司等待封繎,可常常連一個面都見不到。
家裡的飯菜熱了又熱,也不會等到封繎回來吃。
可如今,惜字如金的封繎,為了解釋他們之間的關係,給顧清婉足夠的安全感,竟然能夠說這麼多。
還真是諷刺啊。
顧清婉也很是配合的笑笑,言語間帶著嗔怪。
「阿繎,你這麼急著解釋幹什麼?我說過我會無條件的相信你的。」
「嗯。」
看到顧清婉伸過來的手,封繎很是坦然的牽住,一家三口的樣子實在是溫馨和諧。
卻也很是刺痛人心。
姜檸想找個藉口離開,卻又捨不得封南昭,下意識的低頭看了一眼。
這一看,就看出問題來了。
封南昭露出的手臂上,竟然有幾個紅到發紫的月牙形掐痕,跟顧清婉指甲的大小差不多。
姜檸心中頓時燃起怒火,但又知道自己沒有身份去發作,只好儘可能語氣平和的提醒。
「提醒你們一句,小孩子的皮膚是很柔嫩的,帶孩子,最好不要留長指甲,因為很容易傷到孩子。」
順著她的話,封繎也看到了封南昭手臂上的掐痕,眉心瞬間擰成了川字。
顧清婉察覺到身邊人情緒的變化,立刻抹著眼淚辯解:「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本來是準備去卸指甲的,但是想著卸甲的時間太長了,所以就準備明天再去。」
她的美甲的確做得很好看,再加上之前封南昭都是跟著姜檸,所以她沒有卸甲也很正常。
不過,封繎跟她相處那麼久,多少也知道一些她的性格,心中自有分寸。
那掐痕很新,明顯是不久前才弄到的,而他今天上班之前,南昭手臂上是沒有這些掐痕的。
所以只有一個可能。
他眉心越擰越緊,顧清婉也越來越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