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他這句話，封繎的臉徹底黑了。
他太陽穴突突的跳。
這些年姜檸到底都認識了什麼人，怎麼每個人都對他冷嘲熱諷的？
是覺得他脾氣太好了？
黎明薇故意忽略封繎那要殺死人的視線，眼中划過一抹精光，露出了自己甜美的笑容。
「小檸姐，你這前夫可真沒眼光。你長得這麼漂亮，又這麼聰明，能力又強，還會賺錢，他當年怎麼就拋棄了你，選擇了別人。」
「不過他倒是有唯一的優點，就是這張臉還不錯。難不成你當年就是看上了他的臉？」
黎明薇甚至完全不給姜檸插嘴的機會，一個人說完了所有話。
「不過呢，也能理解，畢竟每個人的初戀都是難忘的，他又不是一無是處，你對他留戀理所應當，再說了，你們之間還有四個孩子……」
姜檸算是看明白，她雖然明著夸自己，暗地裡卻在示威。
她的事情還輪不到一個外人指手畫腳。
姜檸淡漠的勾了勾唇，一臉淡然的看著她。
「黎小姐，你今天的話似乎格外的多。」
「我們還沒有好到我的私事需要你指手畫腳吧。」
黎明薇見到她這副不近人情的模樣，有些委屈的看著她。
「小檸姐，好好的，你怎麼還急眼了呢？果然啊，前夫是這個世界上最讓人費解的存在。」
「黎小姐，這裡是我家，你該走了。」
姜檸已經下了逐客令，黎明薇有些懊惱的瞪了一眼封繎，不情不願的拎起自己的包包往外走。
封繎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收回視線。
對於這個女人他有印象。
「姜檸，黎家水深，你還是和他們不要交往過密。」
「更何況謝絕的桃花不是每一朵你都能管得到。」
姜檸直接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劈頭蓋臉的問他。
「這個時間點你來我家做什麼？」
「爺爺生日宴，想要邀請你和孩子們一起出席。」
姜檸臉色緩和了不少。
「知道了，到時候我會帶他們過去。」
她話音落下之後，霍駿提著幾個盒子，走了過來放到桌子上，衝著封繎點了點頭自覺的去了外面。
姜檸有些疑惑的看著桌上的東西。
「這些都是什麼？」
「爺爺生日宴，來的人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我給你和孩子們都準備了禮服。」
「不用，你把孩子們的留下，我的那個你拿回去送給別人吧，我不需要。」
姜檸淡淡地說道。
女人站在那裡，眉目淡然，像是有真空將他們隔開。
封繎跟咬了一口酸澀的果子似的。他怎麼會看不明白，姜檸是有意和他劃清界限。
「姜檸，即便你不願意和我恢復夫妻的身份，但有孩子在，我們還能是朋友，朋友之間互送禮物並沒有什麼。」
聽著男人理所當然的語氣，姜檸無聲地笑了，但那笑卻有些刺眼。
「封繎，你看著我像是缺朋友的樣子嗎？我以為我現在能心平氣和的面對你，已經是對你最大的尊重了，你不要要求太多了。」
「你！」
封繎胸膛劇烈起伏，兩人目光相撞，姜檸始終是那副淡然的模樣，似乎沒有人能走進他的內心。
封繎死死地克制著自己的情緒，不想因此失控和姜檸鬧僵。
「我送出去的東西沒有收回來的道理。」
他努力維持著自己的風度。
「你若是不喜歡，不想要，直接扔在垃圾桶就行。」
「我還有工作先走了。」
姜檸抱著胳膊站在原地，沒有絲毫的動容。
「你不用每件事情都跟我匯報，我們沒有關係。」
這句話像是一把小刀精準無誤的插在了封繎最脆弱的地方。
他眼神都在噴火，忍無可忍，掉頭就走。
姜檸不在意的端起自己面前的水杯喝了一口，正要工作轉頭卻發現樓梯口多了一道小小的身影。
昭昭不知道什麼時候躲在那裡。
姜檸心中一驚。
也不知道昭昭有沒有剛剛目睹他們的爭吵。
她維持笑意走了過去：「寶貝怎麼突然從樓上下來了？」
昭昭視線越過她，看向了窗外，眼中露出失望。
「昭昭，不用擔心，媽媽剛剛是跟你爸爸開玩笑的。」
「媽咪，昭昭不傻。」
昭昭默不作聲的坐到了沙發上，像是被拋棄了一樣。
姜檸幾乎立刻就心軟了，走了過去溫柔的抱著昭昭。
「寶貝，我們大人之間的事情跟你沒有關係，你不要多想，好不好？」
「媽咪，做錯事，原不原諒？」
昭昭的表達能力一直還沒恢復好，除了憤怒的那一次，其他時候都是惜字如金。
姜檸看著他沉默了片刻，以為是他做錯了事情，害怕自己生氣，於是溫柔的摸了摸他的腦袋。
「當然會原諒了，每個人都會做錯事情，只要用心改正都是可以原諒的。」
聽到她這麼說，昭昭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有些激動的抓住了姜檸的手。
他這反應叫姜檸都覺得有些新奇了。
「昭昭，你不要著急，慢慢跟媽媽說好嗎？」
也許是姜檸的聲音太過溫柔，很有安撫力，昭昭重重的點了點頭。
小傢伙沉默了片刻，這才努力的擠出一句完整的話。
「媽咪討厭爸爸嗎？」
這句話直接問住了姜檸。
她無聲的攥緊了自己的掌心。
甚至覺得有什麼要穿透她的心臟碰涌而出。
很多人都問過他這個問題，剛回國的時候，她可以毫不猶豫的說出討厭。
但是現在呢？
姜檸自己都不知道這個答案，昭昭看到她沉默有些傷心的低下了頭。
「媽咪，不原諒爸爸嗎？」
聞言，姜檸心如刀割。
她不知道該怎麼告訴昭昭，似乎哪一種過往都顯得那麼殘忍。
「昭昭，你不要多想，好不好？你看哪怕現在媽媽跟爸爸沒有住在一起，我們兩個也同樣愛你。」
她指了指桌上封繎送來的盒子。
「太爺爺生日，爸爸還專門準備了禮服給你。」
「他說要陪你吃飯，也按時過來了，雖然遲到了一小會兒，但那是是因為忙。」
「昭昭，我們都很愛你。」
昭昭聽到她這話，又固執的問道：「為什麼不能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