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檸，我從前不知道這些。」

  「如果我知道我不會眼睜睜看著這些事情發生。」

  封繎看著自己眼前空空如也的手心，像是有人攢著他的心臟。

  他第一次低下了頭：「是我對不起你們母子。」

  「封繎，」姜檸有些狼狽地擦了擦自己的眼淚，紅著眼看著眼前的男人，聲音帶著哭腔，「說實話，以前我不恨你，因為你不愛我並沒有什麼錯。」

  「可是我現在後悔了，後悔我當那麼那麼愛你。」

  「早知道愛上你會付出這樣的代價，我寧願我們不相識。」

  姜檸紅著眼看著他，眼中帶著前所未有的怨恨，那眼神像是刀子一樣刺的封繎心裡難受。

  她居然說後悔了。

  封繎嘴巴抿唇一條直線，眼中滿是沉痛。

  他不許。

  姜檸覺得自己的心被殘忍地真相割成了一片一片。、

  她只想讓封繎也感覺到她這兩天的心痛和恨意。

  她失態地發泄著自己的怨恨，逐漸沒了理智。

  「我不就是愛你嗎？為什麼要經歷這些？因為你的不信任，因為你的不愛，我才和昭昭分開了這麼多年。」

  「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如果不是因為你，昭昭不會被偷走，也不會病得這麼重！」

  封繎一步步向姜檸走了過去，不顧她的掙扎，把她抱在了懷裡，任由她捶打著自己的肩膀。

  「姜檸，孩子的事情確實是我的錯。」

  他不會迴避自己的錯誤。

  「我以後會保護你。」

  「你放開我！」

  姜檸捶打了他半天，男人無動於衷。

  最後她發了狠，抓著封繎的胳膊，狠狠的咬了一口。

  男人吃痛，但是沒有動。

  鮮血一點點從封繎的白襯衫滲了出來。

  姜檸瞳孔一縮，緩緩地鬆開了他。

  「不咬了？」

  封繎看著她。

  不知為何，姜檸想到了她被下藥的那個晚上。

  她垂眸，輕聲說道：「我現在不想跟你說話，也不想見到你。」

  「麻煩你這段時間別出現在我的面前。」

  她說完，轉身就要走。

  封繎緊緊拉住了她的手腕，眼中是前所未有的堅定和固執。

  「姜檸，我知道你需要空間，我願意給你時間去消化這個消息。這件事，我也會查清清楚，給你一個交代。」

  「但我絕不允許我的孩子叫別人爸爸。」

  姜檸低頭看著男人，抓著自己的手腕，有心無力地笑了。

  她一笑眼淚就掉下來了，整個人看起來楚楚可憐。

  仿佛風一吹就碎了。

  如果五年前她懷孕的時候，封繎跟她說這些多好，一切就不會發生。

  可現在傷害已經發生了，傷口就在那裡，她做不到無視。

  她不是聖人。

  姜檸一點點推開了他的手，踉踉蹌蹌地上了車。

  一路車子開得極快，她並沒有先回公寓，而是直接去了謝絕那裡。

  謝絕剛好在家沒有去公司，他看到姜檸，紅著眼一副狼狽的模樣，心中一凜。

  「姜檸，是不是封繎跟你說了什麼，怎麼哭了？」

  「沒有，」姜檸擦了擦眼淚，也沒打算瞞著謝絕，她快速地把事情來龍去脈說了一遍，「我懷疑這些都是顧清婉的陰謀，她當年居然這麼心狠，甚至還派人想要殺了我的孩子，如果不是醫院醫生發現得及時，我當年就要失去孩子了。」

  想到這些她一陣後怕。

  「謝絕，」 姜檸懇求地看了一眼謝絕，「我想拜託你幫我查查當年顧清婉除了偷走孩子還做了什麼。」

  「在這裡我誰都不信，只相信你。」

  謝絕是她唯一可以信任的人了。

  聽到姜檸這句話，謝絕心的一顫。

  「放心吧。」

  他沒有想到那個孩子居然真的是姜檸親生的。

  他了解孩子對她來說就是全部，也明白了為什麼今天她這麼失態。

  他點了點頭，遞給了姜檸一張紙。

  「這些事情交給我，你跟昭昭分開了五年，趁這個機會好好和他相處。」

  「我看那個孩子的狀態也好了不少，至於他的病情你也不用太過擔憂。」

  他伸出手，輕輕地撫摸著她的髮絲：「傻女孩，上天會善待你的。」

  「這不一樣。」

  姜檸苦笑了一聲。

  不知道昭昭是她孩子的時候，她多的只有心疼。

  可是知道了真相之後，她真的很自責。

  醫院有錯，她這個做媽媽的更有錯。

  「別自責了，」謝絕眼神溫柔地看著她，眼中滿是心疼，「你忘了，你現在可是媽媽。」

  「快回去吧，別讓孩子們看到你這個模樣。」

  他遮住了自己眼底的狠厲。

  女人眼圈紅紅的，臉色白的嚇人，憔悴又無助。

  他已經許多年，不曾見過這樣的姜檸了。

  他精心嬌養的玫瑰，被人摧毀了。

  很好。

  背後的人，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包括封繎。

  「好。」

  姜檸也沒耽擱太久，她實在太想見到昭昭了。

  ……

  等一到幼兒園放學的時間，姜檸就去了學校門口等待著幾個孩子們出現。

  一路上她心緒未平，回想著跟昭昭遇到的點點滴滴。

  幸好，那天昭昭爬上了她的車。

  姜檸越想越傷心，忍不住流淚。

  她只好去附近的奶茶店買了一瓶冰水，在眼睛周圍冰敷，確保等會孩子們看不出她的異樣。

  姜檸已經決定了，暫時不告訴孩子們真相。

  昭昭還病著，不能受刺激了。

  軒軒他們一出幼兒園隔著很遠就看到了姜檸的車。

  幾個孩子快速跑了過來，姜檸下車，依次抱了抱他們。

  「寶貝，你們都餓了吧，媽媽帶你們去吃好吃的。」

  悠悠人小鬼大地摸著自己的下巴，搖了搖頭：「不對勁，媽咪，你今天真的太不對勁了。」

  「平常你都不願意我們在外面吃飯，今天怎麼帶著我們去了兩次？」

  姜檸笑容一窒，很快恢復了正常，她彈了彈悠悠的腦殼。

  「怎麼，不想去。」

  「不要啦。」

  悠悠天生就是一個小吃貨，才不會拒絕這樣的好機會。

  墨墨不給面子地笑了:「悠悠，難怪你回國都長胖了。」

  「二哥！」

  眼看著兩小傢伙要掐起來，軒軒面無表情地走到了他們中間，左手一個右手一個。

  「好好走路。」

  ……

  不遠處的咖啡廳。

  董俊傑正在約顧清婉談事情，他突然注意到了對面的女人突然看向了窗外，眼中滿是難過。

  董俊傑順著她的視線看去，一眼就看到了姜檸帶著四個孩子，不知道在笑著說些什麼。

  「真晦氣，怎麼走到哪裡都能遇到姜檸。」

  顧清婉流下了兩行清淚:「小董總，其實我今天來是想看看我的孩子的，現在能看到他我就心滿意足了。」

  「什麼意思？」

  董俊傑不明所以。

  顧清婉嘆氣。

  「因為昭昭生了很嚴重的病，只願意親近姜檸，所以封繎就把昭昭交給了她照顧。」

  「我已經很久沒有看到我的兒子了。」

  顧清婉整個人失魂落魄。董俊傑氣得瞬間站了起來，怒不可遏。

  「什麼？！」

  他的動作引起了周圍不少人的注意，他這才坐了下來。

  「封總這樣做也太過分了！那可是你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孩子，憑什麼給一個外人？！」

  「真是沒有想到，封總居然會這麼偏心。不對，姜檸肯定有什麼狐媚之術，不然為什麼把每個男人都迷得團團轉！」

  董俊傑眼中划過一抹厭惡。

  「顧小姐，你別傷心了，我現在就幫你把孩子要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