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檸出了基因檢測站，還覺得身在夢中。
她因為想事情投入，甚至都沒有察覺到自己不知不覺竟然走到了路中央。
「姜檸，你瘋了？」
封繎快步走了過來，把姜檸拉到了懷裡，心口還在狂跳。
兩人靠得很近，姜檸整個人靠在封繎懷裡，男人用的香水一貫前調猛烈，叫姜檸有一瞬間的迷失。
她回過神，用力推開了封繎，眼中滿是戒備。
「你來幹什麼？」
「我早就猜到你會來這裡，怕你出事。」
姜檸看著他，淡漠地勾了勾唇。
「是嗎？」
「姜檸，當年你說懷孕的事情，是真的對不對？」
封繎仔細一想，大概就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五年前那晚，跟他發生關係的人就是姜檸。
姜檸面色一變，全身變得僵硬起來。
「別跟著我。」
她必須搞清楚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
姜檸有些失態地去開自己的車，封繎表情沉如水，站在原地一臉陰鶩。。
霍駿看他的表情，不免忐忑:「封總，我們還要跟上去嗎？姜小姐這麼失態，如果我們貿然跟上去，怕是她會生氣。」
「跟上去。」
封繎低聲說道，眼神深沉。
他必須知道當年事情的真相。
不管好的壞的。
……
另外一邊，姜檸直接開車去了當年她生產的醫院。
她下了車，看著這家熟悉的醫院，心中無比難受。
昭昭是她的孩子，五年了，她卻什麼都不知道。
讓他一個人在顧清婉那裡飽受折磨了五年。
如果當年昭昭是被別人抱走的，為什麼這裡的醫生不告訴她？
姜檸握緊了自己的拳頭，直接找了當年為自己接生的那名醫生。
那位女醫生正在問診。
她以為是病人，頭也不抬地問:「什麼症狀？」
「賀醫生，五年不見了。」
姜檸眼神越發冷。
聽到這個聲音，賀醫生有些失態地站了起來，她不確定地看著姜檸。
「你……」
「才五年，賀醫生就不認識我了嗎？」
姜檸微微一笑，那笑意卻不達眼底。
賀醫生有些局促不安地抓著自己面前的桌子，有些不敢去看姜檸。
看著她這副心虛模樣，姜檸心中越發印證了自己的猜想。
「我記得當年賀醫生給我做檢查的時候說，很少有人能一胎懷多個寶寶，您還說我的子宮比較薄，讓我早點住院。」
「我以為我這麼特殊的病人賀醫生會記很久呢，才五年而已，賀醫生就忘了嗎？」
「姜小姐，」賀醫生擠出了一抹笑容，「這五年你的變化真大。」
「賀醫生，」姜檸坐到了她的對面，笑盈盈地看著她，注意到了她身後掛著的錦旗，她輕聲念著上面的字，「德藝雙馨，醫術無雙，這面錦旗寫得可真好。」
「說來也有意思，我最近突然得知了一件事情，賀醫生想知道嗎？」
她每說一句，賀醫生的臉色就白幾分。
姜檸漆黑的眸子看不清喜怒。
「有人拿我的頭髮和一個孩子做了基因檢測報告，我竟然憑空又多出來了一個兒子，不知道作為我當年的接生醫生，賀醫生怎麼看？」
姜檸不緊不慢地說道，她雖沒有發火，但周身散發出來的壓迫感叫賀醫生額頭上的冷汗一個勁往下掉。
「姜小姐，你忘了當年你就生下了三個孩子。」
姜檸起身重重地拍了拍桌子，眉眼都是怒火。
「都到了這一步了，賀醫生還要瞞我嗎？！」
「我的產檢記錄還有你們的問診記錄呢？」
賀醫生指節都在泛白，她嘴唇顫抖。
「姜小姐，這是醫院的隱私。」
「隱私是吧？」姜檸淡漠地勾了勾唇，「你可以繼續撒謊，什麼都不說。那我只能申請警方協助調查，並向社會公布真相。只是到時候你們醫院的聲譽也會受到影響。」
「賀醫生真的不在乎嗎？」
看著姜檸的表情，賀醫生頓時慌了。
她馬上就要升主任了，如果這件事情爆出來對她一點好處都沒有。
她只能哀求道：:「姜小姐，你不能報警。我說，我全都說。」
「其實，當年你生下了四個孩子，但因為最後一個孩子在你肚子裡停留的時間太長，我們給您接生的時候花了不少時間。有人趁機抱走了其中一個。」
「我們出去的時候，那個人已經走遠了。當時我們害怕你醒來追究責任，所以就直接告訴你，你只生了三個孩子。」
姜檸沒有想到當年的真相是這麼的令人噁心。
如果他們早早告訴自己還有一個孩子，她付出什麼代價都會找回來。
她眼神冰冷地看著眼前的賀醫生，她指著身後的錦旗，眼底泛紅：「賀醫生，你對得起你身後別人給你送的錦旗嗎？」
賀醫生抓住了姜檸的手，苦苦地解釋:「姜小姐，當年我們真的只是害怕……」
「五年了，你有無數次可以跟我坦白的機會，可是你沒有。」
「我骨肉分離了五年，現在你要我原諒，絕不可能。」
姜檸抽出了自己的手，跌跌撞撞地出了醫院。
她上了車，趴在方向盤上，捂著自己的心口。
昭昭……
許久之後，姜檸看了一眼表，已經十二點了，孩子們應該也要放學了。
她現在就想迫不及待地見到昭昭。
那個跟她分開了五年的孩子。
難怪她會無數次地因為昭昭心軟，原來他是自己的兒子。
醫院拐角處。
姜檸沒有注意，等她離開之後，有人從拐角處走了出來。
封繎看著眼前的那間醫務室絲毫不猶豫地走了進去。
他眼神冷漠地看著裡面的那名女醫生。
「剛剛那名女士跟你說了什麼？」
賀醫生怎麼都沒有想到還有第二撥人來找麻煩，她當場就情緒崩潰了。
「我求求你們高抬貴手，放過我吧。當年的事情是我不對，明明知道姜小姐生了四個孩子，有一個被人抱走了，可我為了我的前途卻選擇了隱瞞……」
「現在我真的知道錯了，求求你們……」
饒是封繎經歷了無數大風大浪，聽到這些也不免面色一變。
姜檸當年居然真的生了四個孩子？！
難怪每次提到孩子們，姜檸那麼緊張，那麼敏感。
封繎花了將近有一分鐘才平復自己的心情。
他看著賀醫生，眼神冷得像是臘月的寒風。
「你該死。」
封繎大步出了醫務室，他身後跟著的霍駿也傻眼了。
孩子居然都是姜小姐的。
他猶豫地問道：「封總，那我們現在……」
「你派人去查當年的真相，事無巨細，我都要知道。」
封繎眼中罕見地透露出了些許戾氣，他緊緊地握著拳頭，克制著自己的情緒。
「至於這家醫院，等事情真相大白，準備起訴。」
霍駿也不敢耽誤。
「封總，那你……」
「去查。」
封繎沒有表情地看著他，很顯然心情跌到了谷底。
霍駿啞然，也不敢耽擱。
他嘆了一口氣。
風雨馬上就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