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裳趕到的時候,戰鬥已經結束了。
殺手被抓,卸掉了下巴,防止自殺。
雲裳一把抓住睿兒的手,上下查看睿兒的全身上下。
見沒有血跡,雲裳放鬆下來。
她顫抖著聲音問道,「睿兒,你沒事吧?」
睿兒回過神來,對著母親微微笑了起來。
「母親,我沒事,只是書童他……」
他的神色悲傷,書童從小跟著他,對睿兒很忠誠,剛剛為了救他,當了致命一擊,人死了。
雲裳雙眼圓睜,看著被白布蓋著的屍體。
張張嘴不知說什麼,她是從現代社會穿越而來的,她秉承的觀念就是人人平等,她從不虐待那些下人,對他們很好,重視他們每一個人的生命。
但此時,她很慶幸,慶幸死的人是個下人,而不是自己兒子。
這讓她止不住的茫然,難道自己被茶毒到如此境地了嗎?居然漠視生命。
墨軒看到了娘子神色異樣,但只以為嚇住了,他走過來,抱著雲裳安慰道。
「放心,我會將書童好生安葬的,若是能找到家人,我會好好給對方一筆賠償。」
雲裳此時的心很亂,胡亂的點點頭,又囑咐了睿兒幾句,這才離開。
睿兒自然看到了母親看著屍體複雜的眼神,一陣心疼。
「父親,母親太善良了,您回去安慰母親吧,這裡有我。」
墨軒抬起手拍拍他的肩膀,兒子大了,可以為他解憂了。
「行,把人送去大理寺,好好審問,你最近注意一些,他們是衝著你來的。」
睿兒點點頭,「知道了,父親。」
墨軒快步離開,娘子的情緒不對,他要趕緊回去看看。
回到主臥,就看到雲裳坐在床頭怔怔的看著地面出神。
墨軒走過去,突然出聲道,「娘子,你在想什麼?」
雲裳抬起頭茫然的看了他一眼,沉默半晌,開口道,「夫君,你知道我剛剛想什麼嗎?幸虧剛剛死的是書童,幸虧不是睿兒。」
喃喃自語的聲音終於讓墨軒知道了癥結所在。
「所以,娘子,你是覺得自己在漠視生命嗎?」
雲裳點點頭,豈止是漠視生命?更多的是摒棄了現代人人平等的概念。
讓她第一次對自己堅信的東西產生質疑。
墨軒早就發現了,娘子對這些下人很好,從沒有衝動打罵過,他還想著娘子太過善良。
「娘子,其實無論在怎麼樣的國家裡向著自己的家人很正常,在陌生人和家人自家做選擇,必然都會選擇家人,不想要家人受到傷害。」
雲裳腦海中跟著墨軒的聲音在不斷思考,是啊,不說現在,若是在現代,碰到家人和陌生人處於危險當中,誰都希望家人能夠安全,這是人之常情,不是嗎?
「再說人若沒有七情六慾,那還是人嗎?還不如叫冷血無情的怪物。」
「七情六慾嗎?」
雲裳喃喃自語。
「再說你也不算漠視生命,起碼在碰到陌生人遇到危險時,你也會伸出援助之手,比如當年那些殘疾孩子。」
那些殘疾孩子一直接受墨軒和雲裳的照顧,甚至教他們生存的技能和手段,願意找人照顧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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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要說你娘子漠視生命,他不承認,只是在遇到選擇之後,難免選擇與自己相關的人。
雲裳眼睛終於恢復清明,露出笑臉。
「娘子,咱們睡覺吧,明日裡咱們只怕還要去大理寺。」
家裡人遇襲,必然要去大理寺看看。
雲裳點點頭,兩人脫了外衣躺在床上。
「夫君,你說是誰刺殺睿兒呢?睿兒那么小,李老將軍好多年不在京城,沒有什麼矛盾,是誰殺睿兒啊?」
墨軒雙眼微寒,「娘子想想睿兒出事,誰得到的好處最大?」
雲裳的雙手緊握,帶著微微顫抖,「他怎麼敢?」
「怎麼不敢?只怕當年睿兒失蹤也是他搞的鬼吧!」
雲裳想到什麼,「所以兩日前他告辭離去,是為了有不在場證明?」
墨軒點點頭,「可惜咱們一直沒有證據,否則直接將人抓了。」
雲裳嘆了口氣,語氣中滿是心疼的道。
「若真是這樣,李老將軍該多心痛啊!」
墨軒沉默下來,有一句話他沒說,萬一李老將軍的兒子兒媳的死因也在李乘算計之內,李老將軍算是養虎為患啊。
第二日,墨府出現刺殺,還涉及到將軍府的小少爺身上,大理寺的人格外重視。
對刺客的看管更加嚴格,刺客是殺手組織的,與僱傭人並沒有見面的機會,對接的人是殺手組織里的上一級。
線索在這裡斷了,大理寺表示還會好好查。
李老將軍知道自己孫兒遇到刺殺的時候,震怒異常,直接殺到了大理寺。
他並沒有對墨軒和雲裳發火,甚至對二人不斷安慰。
「這事和你們夫妻二人沒關係,只怕是衝著我將軍府來的,墨府也是受我們牽連。」
安慰完兩人又不斷給大理寺施壓,特血將軍將軍的威壓不是一般的官員能承受了的。
很快,大理寺的官員不斷擦著汗水,連連保證。
李老將軍臭著一張臉走出大理寺,墨軒雲裳帶著睿兒跟在他身後。
李老將軍立馬換上一抹笑臉,「墨侄兒啊,他們那群廢物我是一點都不期待,不知你有沒有什麼線索或者懷疑對象?」
墨軒和雲裳不自覺對視一眼,雲裳看出了墨軒眼中的遲疑,雲裳不自覺點點頭。
墨軒收回目光,堅定了心中的想法。
「李老,先跟我回墨府吧,咱們好好聊聊!」
李老將軍毫不猶豫的點頭,他又不是沒去過。
到了地方,雲裳去安排吃的喝的,睿兒去看弟弟妹妹。
「嘭!」
忽然從書房中傳來一聲巨響,雲裳匆匆從廚房走出來,正巧對上睿兒擔心的雙眼。
雲裳笑著對睿兒開口,「睿兒,你先去陪平兒安安玩,這裡有你父親和母親呢,沒事啊!」
睿兒雖然很擔心,但也知道留在這裡幫不上什麼忙,擔憂的看了一眼書房,這才告辭離去。
雲裳輕嘆一口氣,「不知李老會不會有事,能不能想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