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喜有些意外,「你們……」
趙段笑說:「我們沒什麼,就是見不得人的舊情人而已。閱讀��
不但見不得人,還有仇。
「可是我今天,看見你好像進過那間放映室。」姜喜有些遲疑的說。
趙段確實換了視頻,遠比這要露骨很多,不知道向昀為什麼換了一個她只露了幾秒鐘臉的,並且,全身都被他擋著。
但她沒有跟姜喜解釋。
趙段想向徑事成,而姜喜跟向徑,早就不是以前那種關係了,她不敢保證,她會向著向徑。今天她主要是為了讓這場婚禮不成,現在目的達到了。向昀的態度,讓她生出了另一種念頭。
「先走了。」趙段擺了擺手。
姜喜站在原地不動,眼看著這場的人慢慢散去,向徑跟蘇雙雙走在最後,只不過一個臉上的神情分明愉悅,另一個就不太好了。
看來向徑就是想看這場婚禮不成,換句話來說,趙段應該還是和他一夥的。
她看著他們那邊的動作,蘇雙雙想過去牽向徑的手,後者卻偏頭看見了她,頓了頓,避開了她伸過來的手。
姜喜不知道為什麼,渾身抖了抖,走開了。
向徑收回視線,跟蘇雙雙一起回了向家。
今天的事,顯然會給向家造成不小的影響,他也得花時間處理這件事。
蘇雙雙經過今天的事,也急了,她還不知道婚禮現場也會發生意外。她自己也不好替,就把蘇志山叫了回來。自己的父親,來談婚事要適合很多。
而向徑在看到蘇志山時,就差不多明白他的意思了。他用餘光掃了眼蘇雙雙,道:「去書房談。」
……
蘇志山有些摸不准向徑的意思。
只見他散漫的靠在沙發靠枕上,態度不算凌厲,也不算隨意,說實話,連他一個五十好幾的人,也不太瞧得出,他現在在想什麼。
既然女兒當初的孩子不是他的,也沒有生病。他就沒有逼迫向徑的底氣了。而且他也沒有威脅向徑的資本。當初放過蘇蓉?這是他們那一輩的事,跟小輩沒什麼關係。
蘇志山思考了片刻,道:「雙雙對你是什麼意思,我想你應該再清楚不過。她年紀也不小了,你年紀也合適,倒不如……」
向徑淡淡的打斷他:「叔叔,我想我現在,沒有要娶雙雙的理由。」
大部分時候,向徑對於有用的人,哪怕拒絕,場面上的話也會說得不錯。今天的直白程度,顯然是真的沒有商量的餘地。
「雙雙很愛你。」蘇志山還想挽留挽留。
向徑道:「可我對雙雙,沒那種感情。既然她沒有生病,我也不需要再顧著她。畢竟,我也有我自己的生活。」
蘇志山說:「雙雙有哪一點,讓你看不上?」
向徑挑了下嘴角,委婉道:「我這人,審美獨特,雙雙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蘇志山哪裡不理解,向徑這就是覺得他女兒不夠好看,沒讓他瞧上眼。
但是向徑的審美,一直都高。不然那會兒年紀小,也不會一直看不上蘇雙雙。
蘇志山雖然有些氣不過向徑這麼想自家女兒,但也不好說什麼,都二十一世紀了,還能強迫人家不成?強扭的瓜不甜,他也不想委屈了自己女兒。
他嘆口氣:「既然這樣,我也明白了。」
蘇志山轉身下樓,他跟蘇雙雙說了實情。後者有些難以接受:「爸爸,你是不是還和以前一樣,不想我跟阿徑在一起?」
「爸爸沒有那樣想。」蘇志山沉聲說,「阿徑不喜歡你,你自己又怎麼不會察覺?不要勉強自己了,你還年輕,會遇上更喜歡的人。」
蘇雙雙一直掉眼淚。
最後向徑下樓的時候,她猛地朝他撲過去,前者不動聲色的避了避。
「阿徑,我喜歡你,我會對你很好,你不要丟下我好不好?從以前到現在,我喜歡你,喜歡了這麼多年……」蘇雙雙悲慟道。
向徑沉默了一會兒,道:「你以前對我的維護,我很感激你。」
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了。
小時候,或許還會多幾分對姐姐的依戀,現在他早就沒了這種感覺。
蘇雙雙哽咽說:「是因為我騙你生病的是麼?我可以解釋的,我是因為太害怕失去你了。我怕我要是沒有一個讓人心疼的點,你根本不會搭理我。」
向徑有些無奈,聲線平靜:「雙雙,我要是喜歡你,我就能當你是真的虛弱真的身體不好,你懂我的意思麼?」
蘇雙雙閉上眼。
「要是有事需要幫忙,你可以找我。」深層含義是,往常不要見面了。
向徑:「很多人都誤以為我們會舉辦婚禮,這件事我會解釋清楚來,你不需要擔心。」
他客氣的點了頭,轉身離開。
向徑走到外面時,蘇滿滿正好進來,看見蘇雙雙,疑惑的上前問道:「姐姐,怎麼了?」
蘇雙雙這會兒正在氣頭上,反手用力的推開她:「滾開!」
蘇滿滿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姐姐竟然會這麼對自己。一時無言,本來想開口說什麼,蘇志山卻對他使了個眼色,蘇滿滿就閉嘴了。
而向徑則是回到了姜喜曾經住的別墅,他在向家開始慢慢站穩,就不需要住在向家了。
他跟姜喜住的房間裡,值錢的她帶走了,那些瑣碎都化妝品護膚品倒是留著。
房間裡整理了兩遍,這些他還是沒有清理掉。
姜喜離開他的這段時間,皮膚倒是越來越好,臉色紅潤。向徑漫不經心的想,不知道是不是有人給她買了更好的護膚品。
而當他躺在床上的時候,又想,這張床不知道怎麼回事,姜喜不在,躺起來都不夠舒服了。姜喜在的時候,似乎是要暖和很多。
可是又有些不對勁了,姜喜明明體寒,一般都是抱著他取暖的。
向徑想,這小姑娘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明明也沒有用什麼勾引人的手段,倒是讓他到現在還有些惦記。
他一邊想著,一邊坐起來看擺滿化妝品的梳妝檯,他很容易的就看見了化妝鏡里自己的表情。
顯然,不是什麼愉悅的情緒。
向徑妥協的想,好吧,不適一點,他這惦記,還挺多的。
他眯了眯眼睛,意味不明。
——
……
向昀跟唐艷,兩個人都清楚,只不過是敷衍家裡而已。
唐艷有個叫「grayson」的前未婚夫,現在又有一個向昀,一個女人換兩次男朋友,這顯然不是什麼好事。
唐父愁的說出來不出話來。最後惡狠狠道:「向昀這邊,我總不會輕而易舉放過。」
唐艷接了個電話,放下手機以後,淡淡道:「準備婚禮吧。」
「你這姑娘,不會是受刺激糊塗了吧?」唐父不可思議道。
「我說真話。」
唐父皺眉問:「哪戶人家?」
「向家。」
「咱沒必要扒著向家。」唐父底氣很足,」向昀雖然不錯,但這次這一件事,就能看出他人品不行,分了也是好事。」
唐艷道:「不是向昀。」
「那……」
「是向鈺。」唐艷道。
向鈺跟唐艷,高中那會兒倒是一起過。
「這次就不用你干預了,不會出問題。」唐艷說。
唐父不知道,唐艷跟向昀的約定,就是為了今天這個結局。
唐艷在晚上發消息給向昀:「謝謝。」
那邊一如既往的溫和,「不客氣。」
唐艷笑了笑,向昀這人,看起來溫和,實際上卻能拒人於千里之外,比不上向鈺。何況,她本來就喜歡向鈺。
當然,如果不是公布婚約那天發現向鈺眼淚差點就忍不住,她也不會跟向昀商量這樣的對策。
而對於向昀來說,這是一件不虧的買賣。他不想娶唐艷,也不想失去唐家的「照顧」,所以向鈺的存在,是很好的幫助。
他跟唐艷一拍即合。
十一月底,唐家和向家的婚姻照常。
只不過,新郎不是原來的那一位,也因為新郎換人的消息,婚禮極為低調。
而向徑看上去似乎沒什麼驚訝。
趙段道:「你的想法,怕是落空了。」
「未必。」向徑淡淡說,反而問了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姜喜最近回衢城了?」
「嗯。」趙段說,「和夏行在一起。」
向徑眼底有幾分不悅,倒是沒有多說什麼。
趙段:「我有個打算。」
「……」
「……」
……
向昀解決完唐艷的事,好歹也算是給向家挽回了不少口碑。
他算是暫時可以放鬆下來。
向昀還是很少回向家住,這天回到公寓,發現趙段就站在他家門口。
趙段的裙子非常非常短,這讓他的視線多停留了幾秒,抬頭時,趙段目光正深邃的看著他,她的左手,還有半隻沒有燃盡的香菸。
向昀頓了頓,抬腳朝她走過去。步伐從容,沒有一點慌亂。
他開了門,仿佛趙段一直就是住這兒的一樣,沒有開口叫她進來。趙段倒是自己往裡頭走了。
她穿著向昀的大大的拖鞋。
向昀自顧自去洗了澡。
趙段就坐在沙發上等他,他出來時,頭髮濕漉漉的,她就這麼看著,一邊抖了抖菸灰,問:「不問問我今天,為什麼回來?」
向昀複雜的看了她半天,到底是什麼都沒有說。
他只朝她走過去,將她從沙發上抱了起來,落在那張大大的床上。
趙段是性感的,同時也是禁慾的。紅色的裙和黑色的被單,視覺衝擊強烈。
向昀的動作幾乎有點兇猛,像是蟄伏在黑夜裡的令人害怕的手。
趙段的手撫摸著他的頭髮。
兩個人,無聲無息。
結束的時候,趙段開了一旁那盞不算特別亮的燈,淺淺的光,照在向昀臉上,她看不清他具體的表情。
向昀一句話都沒有說過,就是住著她的胳膊。
趙段俯身過去緊緊摟住他,語氣不明的問:「我不走了,行不行?」
他頓了頓,眼底有片刻的陰沉,慢吞吞的將她推開,轉過身去,他把自己整個人都埋進被子裡,不知道是不是困了。
趙段看著他的動作,笑了笑。
她應該是,失敗了。
意料之中。
畢竟向昀不是那麼點洞察力都沒有的人。誰真心,誰假意,他分得清楚。
趙段起身,撿起地上的衣服,慢條斯理的給自己穿上。
「我走了。」她說。
向昀的濕發,竟然打的她的頭髮也有幾措濕潤。
趙段正往外走去,床上的人卻也翻身跟了過來,一把拉住她的手腕。
趙段回頭看他:「還有事?」
向昀的眼底,不知道到底纏了幾層迷霧,她分辨不出來他到底在想什麼,只是他的聲音不太穩,有點輕輕的顫。他嘴角動了動,勉強的笑了笑:「不是說,不是說要留下來嗎?」
趙段皺皺眉。
向昀說:「趙段,你要是留下來了,以後不管怎麼樣,就不准走了。」
趙段漫不經心的說:「成啊。」
不走而已,成啊。
——
……
向昀並不掩飾帶著趙段,兩人出門,並不做任何遮掩。
久而久之,就被不少人拍到過。
姜喜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而夏行看了幾眼,臉色沉了好一會兒,最後笑了笑,並不算在意。
姜喜想聯繫趙段,問問到底怎麼回事,不過趙段沒接。
夏行道:「接下來有的忙了,管別人做什麼?」
「可是是趙段。」
夏行笑得心不在焉:「趙段又怎麼了?她跟我們,到底不是一路人。」
姜喜不說話,她不贊同。
夏行眼底,或許只有盟友,和敵人。
「有點事,這幾天不用找我。」夏行說完,就走了。
……
趙段跟向昀的事,當然也傳到了向母的耳朵里。
她打了好幾次電話來質問,趙段看見來電顯示了,向昀就會直接把手機給摁掉。
趙段淡淡道:「我的事,到底是你母親心中的一根刺,你可以聯繫她,說清楚來,對誰都好。」
向昀沉默,最後道:「這是我會處理好。」
趙段也就不在意了,兩個人回去時,她卻看見了夏行,她就坐在他們對面,沒什麼表情的看著她。
趙段對著夏行扯了一抹笑。
他看見了,又面無表情的站起來,很快消失在她面前。
向昀餘光掃了一眼,就垂眸下去,似乎什麼都沒有看見。
至於向徑那邊,最近卻是忙得焦頭爛額。
趙文凱沒想到事情竟然會嚴重到這種地步,向徑母親在的那座寺廟,算是非常非常偏僻了,何況他們保密工作做的好,根本就沒有被人發現過,可現在,蘇蓉卻失蹤了。
「會不會,是您父親?」趙文凱想到了這種結果。
向徑道:「如果是我父親,他不會阻攔我母親跟我聯繫,也不可能會瞞著我。」至多,就是忙著另外的那對母子,而他不在隱瞞的範圍內。
向徑的臉色已經很久沒有那麼難看過了,趙文凱理解他的心情,畢竟對向徑而言,向母是他這輩子最重要的人。他花了這麼長時間跟向昀周璇,就是為了讓蘇蓉有更好的生活。
他只有更強,才會保護好身邊的人。
趙文凱聽見向徑這麼肯定不是向父動的手,這就有些納悶了:「向昀派出去的那波人,並沒有什麼動作,不可能是他們,還是你帶什麼人去過?」
向逕自然是帶人去過的。
並且只有一個,那就是姜喜。
他的臉色猛地沉下來,如果是姜喜娜這件事說出去的……
向徑有些頭疼,最好不是這樣,不然,這事倒是真的有些不好處理。
……
向徑當晚,就去找了姜喜。
哪怕她搬了家,他依舊對她的去向了如指掌,向徑要找她,不是難事。
姜喜大半夜聽見敲門聲,還以為是夏行呢,結果砍刀是向徑,驚訝的往後退了兩步。
「你怎麼過來了?」
向徑的眼神有點冷淡,姜喜的臉色也細微的變了變,他就沒有繃住了,緩和了下來:「過來問你點事。」
姜喜抱怨說:「你問歸問,什麼都不說甩臉色做什麼?」
向徑被問的開始反省自己,剛才的表情是不是真的過於冷了一些。不過這一刻以後,他的臉色就一直是緩和的了。
他站在她面前,俯身看著她,因為她剛開始的抱怨,這會兒聲音也放輕了不少:「你還記不記得,我上次帶你去寺廟的事?」
姜喜遲疑的說:「記得,怎麼了?」
「慧如法師不見了。」
簡簡單單幾個字,向徑的語氣也很好,不過姜喜還是聽出了他的懷疑。
「你覺得……是我麼?」她反問說。
向徑琢磨了一會兒,門外的趙文凱都覺得他有些悠柔寡斷了,怎麼一到姜喜面前,他連問話也問得這麼沒逼迫力了?
「不是我自己要懷疑你,只是我只帶你一個人去過,客觀條件來說,我有懷疑你的必要。」
姜喜平靜的說:「你就是在懷疑我。」
她抬頭,有些無奈,道:「可是向徑,你覺得我像是那樣的人嗎?」
「當然不是。」向徑想也沒想就否認了。
趙文凱搖搖頭,這麼詢問,能問出來個什麼?
向徑這不就是給姜喜放水麼?
不過他自己也是這麼想,姜喜並不像是那樣的人。
「慧如法師……」姜喜是輕觸她和向徑的關係的,思考了片刻,道:「那天上山的還有幾個人,或許你可以從他們身上查一查。」
向徑點點頭,看著姜喜,還有很多話要說,但現在有更重要的事,他不得不走,不然向徑很可能就會後者臉皮留宿到這裡了。
只要一個男人對你還有意思,怎麼可能說放你走就放你走?
何況向徑對姜喜的惦記,那是真的惦記吶。
他抽空視線在四處看了看,並沒有發現任何的男性用品,情緒少了些,定了定神,道:「那我先回去找人了。」
姜喜點點頭,在向家往外走的路上,又說:「你不要太累了,他們帶走法師,應該是為了對付你,肯定就不會傷害她的。你也不要……太難過。」
她的關心,其實還是有些客套的。但向徑的眼睛卻亮了亮,姜喜還是多少有些在意他的。
向徑這段時間不好的情緒都消散了很多。等他有空了,他一定會把她哄回來的。
他算是想清楚了,姜喜長得好,又會關心他,他這輩子都不會放開她,畢竟這麼好的媳婦哪裡有那麼好找?
瞧瞧,這陷入愛情的男人,比起陷入愛情的女人來,也好不了多少。
姜喜的這麼點好,哪裡算是優點吶,只不過他心裡記掛著她,一點好都被放大了。
趙文凱有些無語,想不到向徑竟然會有這麼一天。明明前幾天還好好的,一點都不像一個記掛前任的男人,今天才見著面,人家才說了一句好話,這就忍不住要夸對方好了。
趙文凱還記得以前的向徑,對面前這位,那可是利用起來毫不手軟的。
果然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男人這玩意兒,就是離不開女人的,只不過有的人是一群,有些人是一個。
但這點也是有點奇怪的,畢竟向徑看上去,給人的感覺明明是會有一群女人的那種。
向徑離開的時候,眼底還有些愉悅。
趙文凱有些懷疑,向徑是不是把自家母親給忘了。
但向徑顯然沒有。
剛從姜喜的住處回來,向徑就立刻收起了臉色,道:「至少有一點可以肯定,人在向昀手裡。」
趙文凱當然也清楚:「只是向昀如何知道的?」
向昀自己,當然是發現不了的,他沒有線索,也不敢派人貿然跟蹤向徑本人,向徑是派了一撥人假裝在外頭找的,向昀所有的注意力應該在他們身上。
「他那邊不會派人跟蹤你。」趙文凱道,「真的不是姜小姐?」
「不是她。」向徑淡道,「她不會做出這種事。」
他事實上想說的是,姜喜對他再狠,但是要傷害他的事,絕對不會做。
不怪向逕自信,他對姜喜那麼點信心還是有的。
向徑不知道,他這想法,完全就是茫然的相信自己人,完全是靠感情來判斷的。
「不過,向昀不會找人跟蹤我,別人就未必不會。」
比如夏行,他很有可能,跟蹤姜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