衢城天氣的變化,界限分明,一兩天的時間,天氣就開始轉涼了。閱讀
趙段的花店,也終於沒那個心思在自己看下去了,她請了個員工,自己則是不太出門。不過她倒是閒下來了,只是收入少了一大截,她的花店本來就不太賺錢,這麼一分,一個月的生活費幾乎不夠了。
姜喜在這個時候,就派上用場了。
她剛開始以為自己快要沒錢了,可隔天一看,向徑那邊又給她轉了二十萬。
姜喜給趙段四分之一的錢,當做這段時間的生活費。後者也沒有拒絕,就這麼接受了。
趙段在姜喜轉錢的那一天,對夏行說:「這個月開始,你也得轉錢。」
夏行笑,一臉溫和,依舊是那個甜甜的少年,「姐姐都這麼說了,我自然沒問題,我的錢全部就給你。」
他在外頭搬磚,一個月將近一萬塊。
夏行把所有的錢,都給了趙段。
他的餘光,看著姜喜,有些意味深長,「你跟向家還算有點關係,向昀的婚禮你去不去?」
姜喜在外人眼裡,也算是恆央的門面,按道理來說,不去挺不合適的。
但她顯然沒打算去。
「向昀的那個老婆,還挺漂亮的。」夏行若有似無的看著趙段,「果然男人都是喜歡漂亮女人的,特別是性感的。」
也不知道他在趙段面前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趙段似乎沒聽見這話,臉色冷淡,她站了起來,往房間走去。
夏行的唇線,迷成一條縫。
姜喜問:「你不是不喜歡趙段嗎,你不高興什麼?」
夏行沉默下來。隨後不太在意的笑了笑:「現在好歹她是我姘頭,她因為向昀難過,我難道要高興嗎?」
姜喜想,夏行是真的挺壞的,一邊玩弄趙段,一邊又希望趙段可以愛上他。
她頓了頓,想起了向徑。
他……大概也是一樣的意思,一邊想要留住她,一邊又不願意給她信任。說到底,還是希望自己是享受的一方。
都是渣男。
她口中的那位渣男,竟然還來找她了。
姜喜彼時正和趙段在吃飯,付錢時,對方卻告知付過了。她還意外,直到走到門口,就反應過來了。
門外站著的人,不是向徑又是誰?
姜喜當時往後退了一步,這一退,也讓門外的那人發現了她的舉動,抬腳就往她走過來。
「吃飽了?」
姜喜想,向徑真是無聊透頂了,她都從裡面走出來了,不是吃飽了還能是什麼?
趙段很有自知之明的說:「你們聊,我先走了。」
向徑卻喊住她:「你想不想去看一看?」
她停頓片刻,笑:「那就去吧。」
姜喜聽得雲裡霧裡,趙段已經抬腳離開了。她回頭看著向徑,疏離的說:「你來幹什麼?」
「來找你。」向徑態度溫和極了,「我知道雙雙沒有生病的事了。是我的錯,竟然一直沒有想過,她精神上的問題是裝的。這段時間,讓你受委屈了。我知道你生氣,你要不然,好好教育教育我?」
姜喜一聽「教育」兩個字,眼神變了變,最後有些不太贊同的說:「不要開黃腔。」
向徑那叫一個冤枉了,他可真沒有往那方面想。
「你告訴我,怎麼樣才會不生氣?」向徑依舊很有耐心,往常不耐煩的情緒,就跟消失了一樣,「那天你說,要我自己發現。但是你告訴我,我也可以改,不是嗎?」
姜喜冷笑:「我怎麼敢要向總改變自己呢?向總是誰,那可是敢把我給自己兄弟睡的男人呢,還敢找個妹妹來氣我,並且向總身邊什么女人沒有,我這麼一個小人物,不敢有讓他做出改變這種想法。」
這是典型的翻舊帳。
她概括概括,大多就都清楚了。
向徑曾經牽過她和段之晏黎江合的線,姜歡也是他找來討好姜老爺子分股份的,身邊也曾經有過容妍這位「前女友」,以及許紫一這位「情人」。
雖然沒有一件是真成功的,但是在姜喜的角度上,就都是實錘。
翻舊帳不愧是女人最擅長的方式。
向徑有些頭疼,卻也沒有反駁,都一一認下了:「我的錯。」
「向總怎麼可能會有錯。」
向徑腦子更疼了,他從來都沒有覺得姜喜這麼難搞過,「向總不會有錯,但是你的老公會錯,錯得離譜,現在他在很耐心的等待你的批評建議。」
被他這麼一說,姜喜才想起兩個人之間還被一張作用不大的結婚證給捆綁著。
她的臉色一變,惹得向徑彎腰下來,以為她是不舒服了:「生病了?」
姜喜是受夠向徑的欺騙和利用了,這些早就成了她的陰影,對於他的關心,她下意識的排斥,往後彈了一大步。
她不太耐煩了:「向徑,我是真的要跟你分開的,你這樣,只會讓我連見到你都害怕了。你知道嗎,我跟你回去的前提是,會快樂。但是我不跟著你,這幾天我特別特別開心。」
姜喜深吸了一口氣,娓娓道來,「年輕的時候,我真的真的是非常喜歡你。那個時候覺得,除了你什麼都容不下了,我想那會兒要是有人逼我離開你,我大概會死掉吧。
後來,你找來姜歡,我想你能夠站在我這一邊,可是你若有似無的幫著她,看著我難過。再後來,那天段之晏帶我走,你的熟視無睹,讓我曾經很絕望過。隨後你又奪走了恆央,用爺爺來逼我,我就告訴自己,不能再跟著你下去了。」
姜喜要表達的東西,其實很簡單。
愛的再熱烈,再炙熱,也早就被現實一點點的給磨光了。
一次兩次,只會受傷,卻遏制不了感情的。姜喜難過了太多太多次,難過到絕望。
她曾經給過無數次的機會,能原諒他的,但是那個時候的向徑,從來都不願意真正的帶著耐心和感情的來哄她。
姜喜想著以前的事情,眼眶微微濕潤,她很自然的擦了擦,笑著看著一臉複雜向徑:「你為什麼要覺得是蘇雙雙的錯,一直都不是啊,我是討厭她,但討厭的是她的作為,不是她喜歡你。
你都沒有發現嗎,你每次拋下我去找她,我都沒有真正鬧過,我要是真正還那麼喜歡你的話,我忍受不了你身邊有任何人的。」
姜喜的意思說得這麼明顯,他怎麼可能聽不懂?
她最後這段時間,由著他,都是因為協議。她把股份給了姜之寒,現在她如釋重負,就想著擺脫他了。
不是因為蘇雙雙,她是早就想擺脫他了。
向徑很平靜的想抬手跟以前那樣,想摸摸她的頭,不過卻被她給避開了。
他有一瞬間的僵硬,一瞬間的顫抖,可惜抖不明顯。
向徑後悔過的,其實每次抱著她,察覺到她跟以前身材的差距,他總是可惜,沒能一直把她養得白白胖胖的。
可是他人生的信條告訴他,往前看,往前看就可以。一切的傷害都可以彌補,所以他想,等有空了可以把她養回來的。
他好一會兒沒說話,伸手不容拒絕的去抱姜喜時,她頓了頓,最後到底是隨他去了。
姜喜在他耳邊輕聲說:「我一直,都是記恨你的。」
向徑不算是個壞男人,他不出軌,不亂搞男女關係。但是真正的傷害,跟出不出軌沒有關係。他專一,但是狠心,他虛偽,會欺騙。那種看似很好卻背後各種算計,比起出軌,要讓人更加心寒。
「對不起。」向徑這句道歉,不是討好,是真心實意的。他沉聲說,「那在你做決定之前,能不能陪我去見一個人?」
……
姜喜不信佛。
向徑也同樣不信佛。
她不知道,他為什麼有興致,帶她來一座非常非常偏僻的廟宇。
並且,向徑是帶著她一步一步爬上來的,那虔誠的模樣,倒是真的像一個信了佛的人。
她開玩笑說:「什麼時候開始信佛的?」
向徑道:「人活著,還是要有點信仰。」
姜喜沒說話,但理解,就跟每個人活著,有點寄託,才不會無聊是一個道理。
不枉此生,不枉此生,最怕以為沒枉,卻偏偏浪費了一生。
廟宇里,破破爛爛,卻安靜。
向徑跟一旁的人說了什麼,然後兩個人就在偏院裡等著,他今天出奇的有心情,在院子裡等著,什麼都沒有說。
直到半個小時後,來了個被人攙扶的老尼姑。姜喜仔細的看了她好幾眼,然後發現她的眼睛似乎是看不見的。
「施主好。」她打了招呼,「今天來有什麼事?」
向徑說:「只是想問問您,一些佛法的事情罷了。」
他們一來二去,倒是真的說了很多姜喜不太懂的東西,她就坐在一邊,什麼都沒有說。
一直到幾分鐘以後,老尼姑說:「今天身邊怎麼還跟了以為小姑娘?」
向徑掃姜喜一眼,問:「您是怎麼發現的?」
「聞到了一股女兒香,味道倒是有些熟悉,不瞞你說,我兒子,很喜歡這種味道。」
姜喜看見向徑紅了眼。
她頓了頓,立刻朝老尼姑看去。
這一看,發現她和向徑的眉眼,會這麼的相似。
向徑道:「您的兒子應該會很欣慰,您連他這麼偏的愛好,都記得這麼清楚。」
老尼姑慈祥的笑著,那雙眼睛,依舊什麼都看不清。
她坐了十分鐘,就要退下了。
姜喜說:「慧如法師,我可以抱一抱你嗎?」
老尼姑愣了愣,最後又笑了笑,欣然接受:「當然可以。」
姜喜一點沒有嫌棄老尼姑是個陌生人,她緊緊的擁抱她,在她耳邊說:「法師,您一定要長命百歲。」
老尼姑幾不可聞的應了一聲。
「謝謝。」
沒有人知道,她到底在謝什麼。
姜喜卻知道了,可她什麼都沒有說。
向徑站在不遠處,扯了扯嘴角,眼底深處泛出點水汽。
「走了。」他語氣平常的對姜喜說。
姜喜說:「法師,那再見了啊。」
她從她懷裡退了出來。
深深的山,鳥鳴山更幽。
姜喜跟著向逕往下走,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到半山腰時,姜喜才開了口,「阿徑,我什麼都不怪你了。」
向徑眼前一亮。
「可是,為什麼不把她認回來?」
向逕自嘲的一笑:「過了這麼多年,哪怕是母子,她也早就不是,我最親近的人了。」
不是不愛,是太陌生。
向徑身邊,除了姜喜,就沒有宇哥可以真正放心下來的人了。
「那你,願不願意留下來?」
既然知道他所作所為,只是為了自己的親人努力,還願不願意留下來?
姜喜沉默了很久,充滿歉意的說:「抱歉,我理解你,原諒你。但是我真的,不想再跟你在一起。」
向徑已經把自己最寶貴的秘密跟她分享,可是依舊留不住她。
他知道他是真的留不住她了。
向徑想,太可笑了,他從來不知道,有一天他會因為她要走而這麼難過。
就跟很久之前,他的母親離開他一樣,他難過,卻無奈。
現在他好不容易找到了最珍惜的人,卻又再次失去了另一個。
現實啊,可悲。
一山放過一山攔。
向徑還是不敢確定。
他這麼難過,是不是愛上姜喜了。
是喜歡,還是愛。
不過轉念一想,還是不愛好,萬一真要是愛,那得跟難受。
參不透,倒也還好。
向徑輕輕嗓子,故作輕鬆的說:「我以後,不會再打擾你。」
姜喜輕鬆的笑了:「謝謝。」
——
……
向昀的婚禮,沒了向徑的壓力,姜喜最後選擇參加。
趙段打算跟著她。
臨走的前幾天,夏行一直都跟著姜喜混。到前一個晚上,趙段才喊了夏行進自己的房間。
他甜甜的一句「姐姐」,一如既往的讓人恨不起來。
趙段嘆口氣,說:「夏行,你告訴我,你是不是喜歡姜喜了?」
他眼底的笑意淡下去,有些冷漠,那種表情,讓趙段覺得有些陌生。
太陌生了,明明她知道,他應該是這樣的。
他看著她,雖然比趙段小了六歲,可比她要高上許多許多,眼睛微眯,竟然有幾分凌厲。
隨即他放鬆下去,沒什麼情緒的聳聳肩:「你想說什麼?」
「以後把我當成姐姐吧。」
是當,不是叫。
把她,當成姐姐。
這意味著,以後親密的事,是想都別想了。
夏行本來對趙段,也有說清楚的打算。他自己覺得,他把一切都把握得很好了,可是聽見趙段開口,他心裡頭特別不悅。
他想,或許不是他開口的,讓他沒有了那種感覺。類似於遊戲,他是被控制的那一個。
趙段看著他,說:「你想不想搬走?」
夏行聽明白了,她這是直接趕人的意思,於是也沒有厚著臉皮留下來,「我已經在對面租好了房子。」
趙段點點頭,從頭到尾,始終都沒有問,他倒底是誰。
……
走的那天,夏行也沒有去送他們。
姜喜給他發過消息,他也沒有回,似乎最近去忙一些重要的事情去了。
「趙段,你今天走,不用告訴夏行一次嗎?」
趙段漫不經心的說:「他十九了,也是個成年人,該有他自己的生活。」
這就是擺明了不想干預的藉口。
姜喜沒有多問,到了a市,兩個人先找住的地方,趙段猶豫的開口說:「不要告訴任何人,我來a市了。」
她雖然不理解,但是說了好。
趙段很快跟她分道揚鑣了,她也不知道,他是要去哪。
婚禮是在三天後,她是提早過來的。
這個城市,其實不小,姜喜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碰到蘇滿滿的。
她看到姜喜,冷哼的一聲,本來以為她會主動上來打招呼的,但是她竟然繞過她要走。
「欸,你有沒有禮貌!」蘇滿滿不滿意了。
姜喜回頭看了她一眼。
蘇滿滿:「你這人除了長的好看以外,還有什麼?連最基本的禮貌都沒有。見到熟人,不會打招呼啊?」
姜喜冷靜的說:「你好。」
蘇滿滿:「姜喜我是沒有名字嗎?」
姜喜:「……」
蘇滿滿:「姜喜,好久不見,你還好嗎?要這麼問,你看看我,這樣就比較有素質。」
姜喜服了。
神經病麼這是?
蘇滿滿攔住她,說:「你知道我姐姐已經跟向徑哥在商量婚事的事情麼?」
姜喜說:「替我祝福他們,祝他們百年好合早生貴子永結同心。」
蘇滿滿:「……」
蘇滿滿說:「姜喜,你不生氣?」
「我生氣做什麼?」
蘇滿滿正要說話,卻突然閉了嘴,姜喜回頭看去時,才發現原來是面前站了個向徑。
他疏離卻不失禮貌的說:「什麼時候過來的?」
「今天。」
向徑點點頭,遲疑了一會兒,又問:「晚上要不要一起吃個飯?」
姜喜知道他是客套,委婉的拒絕了,又如同好友一般,跟他調侃:「你結婚的時候,我也一定會回來喝一杯喜酒。不過,我這邊的麻煩替我解決了。」
說的是他們離婚證還沒有辦。
向徑皺了皺眉,似乎是想說什麼,但最後也只是道:」不好意思,竟然把這件事情給忘了,我儘快找時間去解決。」
姜喜說行。
禮貌過了,兩個人就此道別。
蘇滿滿不知道現在兩個人竟然到這種地步了,她以為他們還在一起呢,她從一開始就覺得,她的姐姐蘇雙雙在兩人面前,才是那個外人。沒想到果然姜喜才是。
姜喜走了以後,向徑也忙打算留。
蘇滿滿道:「向徑哥,姐姐那邊正在找你呢。」
向徑置若罔聞,自顧自走了。
蘇滿滿覺得,向徑跟姐姐最近都相處有些奇怪,一直都是姐姐在討好。跟以前相比,完全就是反過來了。
……
姜喜在a市待的第二天,向徑就上門來找她了,他把所有的證件都帶齊了。
向徑的戶口本,除開她,是一個人一本。
姜喜結婚的時候沒注意,這會兒注意到了。
他順著她的目光,先是一頓,隨後漫不經心的笑:「很小的時候,覺得一個人一本,挺酷的。但是長大以後才知道,一本代表著一個家庭。我才知道,我一直都是一個人。」
姜喜沒說話。
兩個人辦完證件,整個過程不過十五分鐘。
以前拖著,以為肯定要好久,想不到這麼快。
姜喜平靜的說:「那我走了。」
向徑幾不可聞的「嗯」了一聲,最後轉了頭。他好像是有別的事要忙,可她看過去,他只是再在看那本離婚證。
姜喜想,終於解脫了。
除開那麼點捨不得,更多的是如釋重負。
當愛一個人成為束縛你的枷鎖,那就不叫愛了。
果然如此。
——
……
三天時間,眨眼就過。
向昀婚禮的那天,她見到了唐艷。
兩個人因為grayson的事,曾經有過短暫的交集。不過她到底是沒有和grayson走到最後。
唐艷說:「好久不見。」
姜喜說:「好久不見。」
兩個人背道而馳。
向母今天格外的高興,向昀這婚一結,她就再也不用為以前的事情操心了。大概沒有人知道,那段回憶,壓了她多久。
儘管她沒想置趙段於死地,也沒有想對她那麼狠,大概一切,都怪那個姑娘運氣不好吧。
向母很滿意自己的新媳婦,跟著一同去化妝了。
姜喜來的早,也在場子上逛著,然後,她看見了向徑,以及蘇雙雙,前者的臉色沒有以往那麼耐心了。
向徑對於他人的視線,一直都敏感。他很快抬頭,看見了姜喜以後,猶豫了好久,到底還是偏過頭去。
蘇雙雙也抬頭,看了眼姜喜,有些不悅,卻什麼都沒有說。
姜喜卻在想,上次向徑問趙段,要不要來看一看,問的是不是向昀的婚禮?
趙段跟向昀,兩人之間到底有什麼?
姜喜打電話嘗試聯繫趙段,可是沒有人接。
……
唐艷化完妝,就打電話讓向昀過去接她了。
婚禮還沒有開始,他們也沒有那麼講究,男方女方哪邊接人,並沒有什麼區別。
向昀說了好,人卻沒有動。
旁邊的服務員覺得真奇怪啊,為什麼這個新郎官,一點開心喜悅的情緒都沒有。
他時不時的看看手錶,仿佛在等什麼似的。
「向總,在等人嗎?」
向昀頓了頓,說:「沒有。」
他很快站起來,路過大廳,卻看見那一邊走廊盡頭有一道藏著的人影。
向昀整個人猛然一怔,良久,笑了笑,笑意都漫出眼底了,可是眼眶卻是刺人的紅色。
他,憋的太久了。
向昀抬腳走過去。
他在思考要怎麼開口,最後看見躲著的那位裙擺閃了閃,他以為她是要走了,慌忙說:「段段,你是不是,要帶我走?「
向昀說:「你說一句,就說一句話吧。我肯定,跟你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