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喜垂下眼皮，心裡冷得透骨，她小聲的說：「行。閱讀」

  什麼都無所謂了。

  她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坐在原地，「都可以，怎麼樣都可以。」

  孫俊傑看了她一眼，那表情太淡然了。一時半會兒他倒是不敢動了。那顆躁動的心，也沒有那麼躁動了，就一味看著向徑。

  向徑臉上若有似無的笑意也漸漸消失了，面無表情的看著姜喜。

  她抬頭看著他，一眼，就轉了頭，對孫俊傑說：「那你想娶我嗎？」

  孫俊傑被問倒了，在她開口之前他想的，可她一問，他反而不太清楚了。可當他把視線移到姜喜那張精緻的小臉上時，他定了定神：「想。」

  反正嫁給誰都是嫁，姜喜跟grayson，後者不要她，跟傅康，他也同樣把自己丟下了。或許她這輩子沒有姻緣線，現在也就是嫁人而已，嫁給誰不是嫁呢？

  姜喜定定神：「那我們……」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向徑淡淡的打斷了：「先去把腳上的傷處理了。」

  姜喜頓了頓，這才發現腳上的傷，原來那麼觸目驚心。

  她稍微動了動，就疼。

  孫俊傑最見不得美女受傷，心裡一陣心疼，正要走過去扶人，卻看見向徑先一步抬腳走過去，直接把姜喜抱了起來。

  姜喜連掙扎都沒有，任由他將她抱出包間門。

  所有的人看著向徑抱著人出去，誰也不敢說一句話，因為他的表情太陰沉了。

  向徑帶著姜喜回到車上以後，一言不發，姜喜也是，就靠在位置上，雙手緊緊的抱住自己。頭髮因為剛才的躲避，也是亂糟糟的。

  他一聲不吭的盯著她看，沒有任何遮掩，姜喜知道他在看她，看她的狼狽，可是她沒辦法躲避，只能讓他看著。

  這種不甘委屈的心情讓她幾乎想流淚，可是她告訴自己，不可以再哭了。

  最後實在忍不住，她把頭埋得很低，才讓眼底的水珠掉出來。

  「你別看著我。」她悶聲說。

  向徑頓了頓，平靜的收回視線，握著方向盤的手，大拇指在方向盤上輕輕的摩挲了兩下。

  姜喜這才抬頭擦了擦眼淚，目視前方，吸吸鼻子，道：「回家我就跟爺爺商量婚事嗎？」

  他沒有說話，發動車子，半個小時後，車子停在醫院門口，姜喜是皮外傷而已，包紮都不用，只在醫院拿了藥水。

  回去的時候，她自己翹著腳慢慢走，有意遠離向徑，可他比她還慢，就在她身後跟著她。

  姜喜頓了頓，不管他了，就走自己的，回到車上系好安全帶以後，又問了一遍：「孫俊傑的事，我今天回去告訴爺爺麼？」

  向徑冷冷的看著她，片刻後，笑了：「看來你是真的恨嫁。」

  「可是是你逼我的，不是麼？」姜喜紅著眼睛看向他，「你不是想要我聽你的話，現在我聽話了，你要我嫁給誰，我就嫁給誰，不好麼？」

  向徑卻沒了聲音，帶著她回去。

  姜老爺子明顯的發現兩個人臉色不對勁，但什麼都沒有多問，只嘆口氣，跟姜喜道：「好好休息。」

  「爺爺，我有點事想跟你談談。」她卻笑著主動喊住了老爺子。

  向徑的臉色沉下來。

  姜喜說：「今天我出去，碰到了孫家那個少爺，叫孫俊傑的，我覺得他很好，反正我經歷了這次的事情，也沒有多少人敢來跟我處對象了，要不然我跟他試試吧。」

  現實就是這麼殘酷，明明在訂婚的事情上，姜喜沒有做錯任何事情，但所有的人就是會把錯誤都歸結到她身上，就是她管不住傅康，再或者就是她有什麼毛病。

  沒有人會可憐她的。

  姜喜今天也見識到了，所有的人就只會把她當成笑料。

  姜老爺子聽了姜喜的話，下意識就看向向徑，最後糾結的看著姜喜：「你想清楚了嗎，孫俊傑那人除了長相，人品也是不怎麼樣的，出了名的欺軟怕硬，你好好想想，不要一時糊塗。」

  老爺子心底發愁，姜喜要是跟了孫俊傑，哪裡會有什麼好日子過喲。

  姜喜勉強的笑了笑：「我就是來跟你說一聲，他那邊非常同意我，我處幾天試試，可以的話再來考慮到底要不要吧。」

  「喜兒，沒有人逼你吧？」姜老爺子心疼的道。

  「沒有，這是我自己的決定。」姜喜道，「阿徑也勸過我的，是不是？」

  這讓姜老爺子意外的看著被提及的男人，後者目光沉沉的看了姜喜一眼，道：「你們考慮，我有事，先上樓了。」

  向徑回到房間的前一刻，聽見姜喜說：「您不用擔心我，都是我願意的。」

  他微頓，然後進了房間，樓下的人只聽見門被狠狠甩上的聲音。

  姜喜因為這個聲音，怔了怔，隨後恢復成了笑容滿面的樣子：「爺爺，那我也回去休息了。」

  姜老爺子心頭也煩，自己好好的一個孫女，因為一個無名之輩傅康，難過成這番模樣，他光是想一想，就恨不得拉傅康來揍一頓。

  但如今，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了。

  ……

  姜喜回了房間以後，給自己塗完藥，又開始恢復了躺在床上的生活。

  她整晚整晚的睡不著，半夜的時候，她起了床，突然餓得離譜，可她什麼也不想吃，各種各樣的矛盾幾乎要把她湮沒了。

  姜喜一天幾乎都沒有吃飯，她告訴自己，她得吃一點，不然就要死了。

  她穿著睡衣，身體看起來淡淡薄薄的，在薑母那還不容易養胖的身體，又消受了下去。本來一米六三的個頭就不高，這會兒更是小個的可憐。

  姜喜餓太久了，走下樓梯的時候，突然眼前一黑，整個人猛地往前撲，最後直接從樓梯上滾了下去。

  她有些懵，感覺腦袋上濕漉漉的，最後伸手一模，發現竟然是血。

  姜喜有點害怕了，張口想喊人。

  不過她摔倒的動靜很大，足以把別人吵醒，向徑從樓梯飛奔下來的時候，臉色很難看。

  「血……」

  「沒事。」向徑道，「別害怕，我們去醫院。」

  姜喜覺得今天簡直太奇怪了，她才剛從醫院回來，現在又立刻要回醫院了。

  他抱著她就往外走去，一路上在不停的聯繫醫生，所以她剛到醫院，簡單止血以後，就被送入了ct室。

  等她出來的時候，就看見向徑一連複雜的看著她。

  姜喜被醫生推進病房以後，她看見向徑走到了她身邊，沒什麼語氣的問：「為什麼要這麼做？」

  她一臉迷茫的看著他。

  「你有沒有想過，你故意從樓上摔下來，那些關心你的人要怎麼辦？」他淡淡的說著。

  不過姜喜覺得他的情緒好像不太穩定，有幾分不易察覺的煩躁在。

  聽了他的話以後，她更懵了。

  姜喜搖搖頭：「我沒有……」

  向徑直接把手機丟給了她，是一段監控視頻，視頻里的她直直往樓下倒去，一點顧忌都沒有，看上去的確像是故意往下栽的。

  姜喜覺得自己有些冤枉，想伸手去拉向徑，卻被他給避開了。

  他在生氣。

  她又疑惑了，她怎麼又忘了，他們早就不是以前的關係了呢？

  姜喜定了定神，說：「我那個時候，有點難受。」

  所以眼前黑了。

  向徑卻是很複雜的看著她。

  看得她頭皮發麻，忍不住低頭警告他：「不要再這麼看著我了。」

  姜喜自己，勸不住向徑，好在這個時候醫生走了進來。

  「病人的腿以前是不是受過重傷？」

  她眨眨眼，卻看見面前的向徑表情猛地沉下去，他把醫生叫了出去。

  姜喜想了想，她的腿的確受過傷的，那個時候，為了救向徑。醫生說，她的腿可能走不了路，但是後來，她只是不能很快的跑。

  她的思緒又飄到以前，她在輪椅上渡過的那半年，每天都是向徑照顧她的。他說，他會照顧她一輩子。

  可是現在，誰也不願意照顧她一輩子。

  ……

  向徑在外頭待的時間不久，很快就重新回到了病房。

  他鎖著眉頭，似乎有很多話想說，但是到最後，他也只是問她：「有沒有特別想幹的事？」

  姜喜說，有，她想去譚雯身邊待著。

  向徑看了她片刻，偏頭不看她：「好，你過去待一個月。一個月以後，我去接你回來。」

  姜喜的腿，近期不能走路，去青城的時候，向徑親自送她過去。

  她笑：「向徑，你好奇怪呀。」

  「奇怪什麼？」他漫不經心的反問。

  「你總是有的時候對我好，有的時候，又壞的要命。」她隨口的一句話，卻讓她變了變臉色，卻又聽見她隨意的說：「孫俊傑怎麼不來看我呢？」

  向徑沉默，過了片刻，淡淡的反問：「他為什麼要來看你？」

  姜喜一愣，去看他的表情，最後笑了笑，「我就是隨便問問。」

  他居高臨下的看著她，過了片刻，蹲下來，似乎實在斟酌，最後還是在她額頭落下一吻：「一個月後，記得給我打電話。」

  姜喜垂下眼皮。

  來接人的譚雯，看著向徑的動作，眼裡別有深意。

  ——

  ……

  一個月後。

  向徑開完會議，由助理帶路，往辦公室里走。

  趙文凱不浪費一分一秒的跟他匯報工作的內容，卻聽見向徑淡淡的問：「已經十月了？」

  趙助理皺了皺眉，委婉的提醒道：「向總，你浪費的時間已經夠多了。你跟姜小姐，兩個人也沒有以後。要不然乾脆就不要浪費這個時間了。」

  姜喜在趙助理的眼中，又罪加一等，紅顏禍水，他恨不得將她處理了。

  向徑卻平靜的說：「趙助理。」

  「我在。」

  「我想你過多的干預我的私生活了。」

  這句話語氣很淡，卻讓趙助理整個人猛地抬起了頭，看著向徑的眼神帶著深究。

  自家老闆從來都是虛心聽取自己意見的，至於像今天這樣看似平淡實則卻是警告的語氣，從來沒有。

  趙文凱思緒萬千。

  姜喜腿傷得靠休養，傷筋動骨一百天。不過因為養的不錯，差不多也能下地走路了。

  譚雯每天傍晚會帶著姜喜去散步，這一天也是。兩個人走到里季家不遠的地方，譚雯淡淡道：「你跟向徑約定的時間差不多到了，不給他打個電話？」

  姜喜搖搖頭，說：「我不想回去。」

  譚雯也沒有多說什麼，點點頭，跟姜喜走到每天規定的地方以後，就重新原路返回。

  「傅康現在挺好，傅家的生意也差不多都恢復了。聽說傅家二老怕節外生枝，給他重新找了個對象，過幾天就打算結婚了。」

  姜喜沒說話。

  傅康父母大概也知道家裡出事的原因了，就害怕她重新回去糾纏吧？

  不過姜喜不怪他們，人都是先為自己考慮的，姜喜會損害了他們的利益，他們對她避之不及也正常。

  「你呢，現在對傅家怎麼想的？」譚雯道。

  「既然已經沒有關係了，我就不想再考慮這些事情了。」她說。

  譚雯「嗯」了一聲，回去之後，給姜喜按摩了半個小時的腿，才離開她的房間。

  姜喜的手機上，幾條發進來的簡訊叮咚叮咚的響著。

  ［明天我去接你。］

  向徑發來的。

  完全沒有可商量的餘地。

  姜喜咬唇，直接回他：［我不想回去。］

  學校今年的休學她已經辦好，大可以完全在薑母這邊過，對於季家而言，多養她一個不算什麼大事。

  向徑那邊卻沒有回覆。

  姜喜徹夜難眠。

  第二天一大早，向徑果然出現在了季家。

  姜喜下樓的時候，季顧琳正在想盡一切辦法跟他搭話，不過向徑看起來卻並沒有搭理她的興趣。

  他原本不耐煩的掃了她一眼，哪知正好看見下樓的姜喜，不耐煩的動作改成了眯了眯眼睛。

  但他並沒有來跟她講話，因為譚雯也看到了姜喜，她對向徑道：「你既然有事，我們上樓去談。」

  向徑點點頭，起了身，跟著譚雯一起去了書房。

  季顧琳倒是看了姜喜一眼，問道：「向徑今天是來接你的？」

  這一個月，姜喜可算領會到了這位姑姑的不友善，再加上清楚她對向徑有意思，她也就沒否認。

  你的意思倒像是在說，向徑很有心情管著你似的。

  姜喜沒有再說話了，因為連她自己都不清楚，向徑這回要帶她回去做什麼。

  書房裡。

  譚雯看了向徑好一會兒，才道：「你有什麼要說的，現在可以說了。」

  「我想娶姜喜。」向徑道。

  譚雯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笑道：「你敢來我面前提這件事，真是好大的膽子。」

  「譚姨故意讓姜喜和傅康訂婚，難道不就是為了讓我出手麼？我想對你而言，我願意娶姜喜，應該是最好的結局。」他倒是平靜。

  譚雯之所以在傅家的事情上出謀劃策，讓姜喜利用傅家的名聲，的確如同向徑所說的那樣，是為了逼他出手。

  傅家會出事，她第一時間就懷疑到了向徑身上。所以訂婚的事，如果向徑沒有出來阻止，那麼姜喜嫁給傅康，皆大歡喜。

  可實際情況，卻是另一種，向徑偏偏出手了。譚雯逼他出手，就是為了看他是怎麼看待姜喜的。結果顯而易見，向徑不管怎麼樣，都不會放過姜喜。

  而譚雯不見得一直阻止得了他。

  向徑的能力，她很確定，她不知道底在哪。

  所以既然他不會放過喜兒，這樣一來，譚雯只能讓姜喜自己來應對向徑，即便現在而言，非常冒險，跟向徑這樣的男人在一起，可能哪天被賣了可能都不知道。

  不過雖然微乎其微，譚雯也希望姜喜能拿下向徑，因為這樣一來，她的日子會非常好過。

  她不得不承認，向徑在年輕一輩里，是極優秀的存在。

  她也不覺得自己的孩子得嬌生慣養，年輕時候吃點苦頭，才會長記性。

  譚雯收回思緒，道：「你也看到了，喜兒並不想跟你走。」

  「我現在，是在徵求您的意見。」

  譚雯諷刺的笑了笑：「你還需要徵求我的意見麼「季家姜家如今都被你拿捏的死死的，我要是拒絕，季家應該就完了吧？」

  向徑沒否認。

  他淡然：「您放心，喜兒這邊，我會讓她自己乖乖回去。」

  向徑起身告辭。

  「我想知道，喜兒對你而言，究竟算什麼？」譚雯問道。

  「您覺得呢？」他笑，卻沒有正面回答。

  樓下的姜喜看到他從樓上下來時，緊張的立刻想躲，不過他只是看了她一眼，就離開了。

  這讓她有些意外。

  季顧琳本來因為向徑一直沒有搭理自己，臉色不太好看，這會兒見他同樣沒有跟姜喜說什麼，臉色緩和了不少，問譚雯道：「嫂子，向徑今天來跟你談什麼的？」

  譚雯白不動聲色的掃了眼姜喜，道：「沒什麼，就是點工作上的事。」

  季顧琳當然不相信，卻也沒有多問什麼，向徑都走了，她也就沒有再繼續待在客廳里的必要了，季顧琳找了個藉口，就出了門。

  姜喜這才慢慢的朝譚雯走去，小聲的問：「是關於我的，對嗎？」

  「不要怕，不是什麼大事。」譚雯安慰她道，「你只需要記住媽的話，什麼困難，都不要怕。船到橋頭，自然直，很多事情，經歷過以後，你就會真正長大了。」

  ——

  ……

  姜老爺子沒想到，時隔一個月以後，向徑竟然會再次找上自己。

  開口第一句話，一如既往的恭敬：「爺爺。」

  姜老爺子看著面前的男人，高大，有野心，有能力，一時之間有些晃神，似乎看到了年輕時候的自己。

  也想起了這輩子他唯一對不起的人，也就是他的老伴。

  姜奶奶死的最後一面，他沒有見到。

  那些年刻骨銘心的痛，現在似乎早就淺了下去。

  「我這次來，是有事情需要您的幫忙。」向徑淡淡的說。

  姜老爺子直覺不是什麼好事，委婉推拒道：「我如今已經一把年紀了，你身邊有那麼多人，總能找到可以幫忙的，何必再來麻煩我老頭子？」

  「爺爺大概沒有理解我的意思。」向徑漫不經心的說，「我的意思，您就算不想幫，也得幫。」

  姜老爺子在會議上暈倒的事，迅速在衢城傳播開來，沒過多久，姜喜也得到了消息。

  她慌張的給向徑打電話時，他平靜的告訴她，老爺子在醫院。

  聽他語氣，似乎還挺嚴重。

  因為向徑一直在斟酌措辭。

  姜喜歸心似箭，當天就訂了機票，收拾好行李要回去了。

  譚雯一句阻止的話都沒有。

  她跟姜老爺子一直不太對盤，沒發生什麼大事之前，她也懶得抽空飛大把的時間去看對方一眼。所以離開時，姜喜是一個人走的。

  到了衢城，接她的人是趙文凱。

  姜喜覺得他看自己的眼神很奇怪，似乎是非常討厭她。

  她頓了頓，而後想起來，趙文凱非常喜歡容妍和姜歡。

  本來這種情況下，不開口是最好的，但是她太擔心爺爺了，所以還是開了口：「趙助理，我爺爺怎麼樣了？」

  所幸趙文凱再怎麼不喜歡姜喜，該有的職業素養是半點都不缺，他客套的說：「姜小姐等會兒見到人，就知道了。」

  姜喜只好不再多問。

  等到了醫院，她飛快的往病房跑去。

  姜老爺子住的病房很大，有一道厚厚的帘子，姜喜迫不及待的把帘子拉開，臉上的表情卻僵住了。

  病床上空蕩蕩的，並沒有人。

  只有向徑散漫的坐在沙發上看著她。

  「歡迎回來。」他笑。

  姜喜說：「我爺爺呢？」

  「爺爺很好。」

  姜喜不想聽口述，她要見人。

  向徑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盯著她的那雙眼睛，眼角向上挑了挑，心不在焉道：「想見人，那就得跟我談談條件了。」

  他朝姜喜招手：「過來。」

  她咬咬唇，到底還是走向他。

  人還沒有走近，她就被他拉到懷裡。

  向徑的手暗示性的撫摸她，唇也下來，一下下的，蜻蜓點水。

  姜喜掙扎，就聽見他沒什麼語氣的說：「不是想見爺爺？總要讓我看見你的誠意。」

  她渾身僵硬，果然一動不動了。

  姜喜迷茫的看著天花板，氣息不穩。

  向徑一直在誇她乖巧，一邊順著她的頭髮，「果然還是你媽會養人，一個月時間，倒是胖回來了些。」

  聲音裡面，幾分調侃。

  姜喜說：「我要見爺爺。」

  向徑淡淡道：「想見也不是不可以。」

  「你是要反悔麼？」

  「我只是還有一個要求而已。」向徑說，「明天你回家，拿戶口本跟我去登記，我自然會帶你去見爺爺。當然，你要是不願意，我恐怕愛莫能助了。」

  姜喜看著向徑，顫著聲音說：「阿徑，你既然不喜歡我，為什麼一定要做到這一步呢？」

  向徑卻被她惹笑了，又是親又是抱：「喜兒你難道還不知道，我們註定是要糾纏的。」

  他站起來，還有工作，沒那麼多時間耽誤，「好好拿主意。」

  向徑的打算，身邊那群狐朋狗友，到底是知道的。

  晚上聚會時，黎江合就不可思議的看著向徑：「我怎麼記得，你很有潔癖？」

  向徑掃他一眼，反問道：「你想說什麼？」

  姜喜出了醫院，手機沒電了，只好問了趙文凱要來向徑現在在哪的消息。

  她趕到酒店的時候，還沒來得及垮進去，黎江合的聲音就讓她頓住了腳。

  「可是姜喜都跟我睡過了啊？」黎江合實在是不理解向徑，容妍不是第一次，他就連多看她一眼的心情都沒有。到姜喜這，還能不一樣？

  向徑眼底冷下來，淡淡道：「那天晚上，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