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向徑搬進自己的豪宅。
對外頭,倒是沒有把和姜家的關係挑破,也就是沒有真正的撕破臉。
薑母對這事一點不驚訝,只打電話囑咐姜喜不要多想。
「向徑走到這一步,是必然的事。」
姜喜沒說話。
但要是聽到這話的是向徑本人,估計會很贊同。
培養姜歡,跟恰巧利用姜喜grayson的事,目的都是一樣。
為了公司的權力。
當然,沒有唐艷從中作梗,未必逼得了恆央的那群老狐狸們跟向徑一夥。
所以姜喜跟grayson誤打誤撞的戀情,算是給向徑湊齊了天時地利人和,不然唐艷的性子,是絕對懶得參與恆央的事的。
而姜喜對於這事,也沒有什麼過激的反應,只打電話慰問了老爺子一番。
姜老爺子呼風喚雨了一輩子,這時候不得不服老。在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以後,聲音里也只是無奈:「在外面照顧好自己。」
「嗯。」
一派祥和。
四月初,姜喜的學業步入相對而言比較繁重的階段。
學校各種報名下來的時候,葉秋問她說:「全國翻譯證你考麼?」
「考。」姜喜說。
「那現在報了吧。」
葉秋開了電腦,登上學校教務系統,填完自己的,又讓姜喜操作。
兩人報完,又一起去了圖書館。考試就在六月份,只有兩個月時間了,姜喜得開始好好努力了。
相比之下,葉秋就比較隨性了,到了圖書館以後,就開始玩起了手機。
葉秋在本市的圈子極大,刷朋友圈的時候,看到了一條容妍的,她在衢城,一棟別墅里,她有些懷疑是不是向徑的新家。
不然,容妍老底都在這兒,去什麼衢城?
葉秋小心翼翼的問:「向徑最近是不是重新和容妍在一起了?」
姜喜頓了頓,翻了頁書,道,「我不知道。」
真不知道。
她現在跟向徑,中間隔著條銀河,兩人又沒有共同的好朋友,連對方的消息都不一定有。
葉秋嘆口氣,只好去問大魔頭,但肖肅過了好半天才回她:[在不在一起,都不奇怪,一個女人而已。]
葉秋覺得肖肅這是性別歧視,打算教育他兩句,但話到了鍵盤邊,卻變成:[你在幹嘛呢?]
肖肅:[……]
肖肅:[在解決一些不自量力擋路的小嘍囉,另外,你的問題很無聊。]
葉秋正要說話,那邊又及時補了一句:[啊,正好是你葉家。]
葉秋:「……」
她突然不太想玩手機了。
她要學習。
要拯救葉家!
什么小嘍囉,也太看不起人了!好歹也是個名門望族好嗎!士可殺不可辱,侮辱她葉秋可以,侮辱葉家,豈有此理!
呔!
奮鬥!
葉秋特別認真的背了兩頁單詞,手機卻又亮了亮。
肖肅:[生氣了?]
肖肅:[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不會對你家做什麼。]
葉秋盯著消息看了兩秒,然後把手機推給姜喜,問:「你說肖大叔這是不是有點詭異啊?」
她媽說葉家就她最沒出息,哪來的面子呢?
姜喜眨眨眼,說:「我覺得他可能想討好你。」
葉秋沉默片刻,然後尬笑:「哈哈哈哈哈哈。」
圖書館裡的人立刻轉過頭來看她,她急忙壓低了聲音。
葉秋戚戚然。
肖肅那天煞有介事的道:「我對你哥狠,是想弄死他。我對你狠,是想弄你。」
所以肖肅目前是想通過討好她的方式,發展長期某某partner關係?
葉秋突然覺得有點疼。
疼得她不得不暫時放棄學習的偉大計劃,擱淺復興葉家的偉大理想。
跟姜喜告別的時候,後者打算再看一會兒,葉秋就先走了。
而姜喜學到了晚上十一點閉館。
她回到家先洗了衣服,然後在洗手間架子上看到了一套睡衣,男款,向徑上回留在這的。
姜喜猶豫了片刻,把睡衣丟進了垃圾桶。
整個四月,姜喜極為刻苦。
整個四月,葉秋打聽到,向徑的的確確是和容妍在一起了。兩個人好的蜜裡調油,接受了幾家媒體的採訪。
兜兜轉轉還是她。
只有遠在國外的姜歡,在看到這條消息時,無聲的撕碎了新買的裙子。
她記住了這個名字。
容妍。
姜喜只在五月勞動節的時候,才抽空回了衢城。
姜老爺子目前雖然不算完全退休狀態,也算得上是半退休,養了兩隻虎皮鸚鵡,姜喜到家時,老爺子正在逗兩隻小動物。
她喊了聲爺爺,就沒有再打擾他,上樓放行李箱時,對面向徑的房間已經被搬空了,裡面一片狼藉,大概是他留下來的不要的東西。
姜喜走進去看了看,裡面有一個大箱子,被收拾得很整齊。最上面是一條領帶,正是她送他的那一條。
姜喜隨意翻了翻,發現一整個箱子裡,全是她從七十歲開始,送給向徑的所有禮物。
現在他全都還給她了。
姜喜默不作聲的把東西全部按照原來的位置放好,抬頭時,看見書架的最上面一層,有一架紙飛機,因為時間很久的緣故,已經很破很破了。
這是姜喜十七歲時候折的。
她當初就是用這輛紙飛機,把向徑騙回了家。
……
「跟我回去吧。」肉嘟嘟的小姑娘睜著大眼睛看著面前冷漠孤僻的少年,「一個人,太孤單啦。」
「不用。」少年冷冷的拒絕,轉身離開。
等他走了幾步遠之後,卻發現有東西輕輕的砸在他的背上,不疼,他卻回了頭。
一架紙飛機可憐兮兮的躺在地上。
「跟我回去吧,以後你要是一個人,我就開飛機去接你,我很有錢的。」姜喜做發誓狀,「你在哪裡都沒關係,我都會把你找回來。」
這句話里,不知道哪個字打動了少年,他遲疑的看著她。
姜喜推著輪椅滑向他,抬起頭來,大眼睛撲閃撲閃的:「你叫什麼名字呀?」
「向徑。」
她彎彎眼角:「向徑啊,是不是該通往的路的意思?」
姜喜說:「跟我回去吧,我很喜歡你,也會保護好你。」
她撿起紙飛機,「這個當證據。」
……
姜喜的視線從那輛紙飛機上收回來。
然後上前也把飛機給揉碎了扔了。
礙眼。
她沒有繼續在家裡呆著的打算,約了姜之寒一起到外頭吃飯。
見到姜之寒時,他比上次見面要好許多,顯然身體恢復了不少。
「哥哥,你真帥。」
姜之寒掃了她一眼,說:「叫名字。」
已經是接近夏天的日子,有些熱了,姜之寒開了車上的空調,問:「想吃什麼?」
「火鍋吧。」
他的車在大廈的停車場停好,跟著姜喜走,看見她指了指一家店:「就這家吧。」
姜之寒似乎有些猶豫。
「怎麼了?」
姜之寒搖搖頭:「你要喜歡,就這家吧。」
姜喜選了最靠里的位置,等底料上來的時候,看見一個有些熟悉的背影。
那個背影轉過頭來,不是容妍又是誰?再過一分鐘,她看見向徑走了出來。
容妍摟上他的胳膊。
兩個人談笑著離開。
姜之寒注意到了姜喜的視線,也轉過頭去看,最後淡淡道:「剛才猶豫著不進來,就是因為上班的時候聽說他們要來這裡。」他出院以後,就回了恆央上班。
姜喜說:「沒關係呀,反正都沒有關係了,當做沒看見就好了。」
就是人吶,奇怪,沒有血緣關係的,好的時候好得恨不得同生共死,一旦熱情下去了,轉頭就能當陌生人。也沒有傳說中的心如刀絞的感覺。
準確來說,姜喜跟向徑第一次分開的時候,是有的。
現在沒有。
這頓飯吃完回去,實是在晚上七點。
姜喜剛到房間門口,就聽見對門房間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她頓了頓,很快看見向徑走了出來。看到她時,也愣了愣,隨後隨意的道:「回來找點東西。」
「好的。」姜喜說。
向徑卻盯著她看,漫不經心的問:「進過我的房間了?」
姜喜:「現在不是你的房間了。」
這裡是姜家,他姓向。
向徑的表情不算好看,眼神越發直勾勾,姜喜穿的少,躲了躲。
他扯了扯嘴角:「有件事還是得跟你道歉,唐艷去找你的時候,我沒去幫忙。」
姜喜說:「沒關係。」
「我那個時候,太生氣了。」他意味深長的掃了她一眼。
她沒有再看他,不作聲的拉開了房間的門,要進去的時候,她聽見向徑說:「要說我對你真不喜歡了,那天的舉止是不是有一點可笑?grayson現在,已經不在我手下辦事。」
姜喜垂著頭。
不想去猜他在暗示什麼。
她倆的路,早就走偏了的。
向徑沒有再多說什麼,下了樓,姜喜很快聽到了車子飛馳而去的聲音。
向老闆如今財大氣粗,又是一輛新車。
向徑去見了段之晏。
容妍比他來的早,這會兒和段之晏已經聊了有一會兒了。
向徑坐下,喝了杯酒。
「半個月以後,我有舉行個派對的打算。」
向徑沒表示。
「希望你不要忘了答應我的事。」
容妍掃了眼神色平靜並且沒有說話打算的向徑,有點緊張,但後者很快不太在意的說:「當然。」
她鬆了口氣。
「明後天向鈺會來衢城。」段之晏道,「我會撮合你們見面。」
向徑舉杯,表達謝意。
離開時,容妍跟著他一起。
「我上次說,叫你留著和段之晏合作的合約,明里暗裡的,都要。」向徑淡淡道。
容妍臉色不太好,有些時候為了方便辦事,當然也會在背地裡有一套,只要兩邊都談好了,就不算什麼事。向徑的舉動,讓她有些不放心,「可是……」
向徑掃了她一眼:「你以為,段之晏背地裡沒有再暗算我?我不過也是為了有跟他抗衡的保障。」
見容妍不放心,向徑頭一次主動抱了她:「我們是一起的,要相互扶持,嗯?」
容妍自然捨不得向徑受委屈,他白手起家,這會兒姜家對他也虎視眈眈,向徑腹背受敵。她有些心疼,道:「我會儘快把兩份合同都整理出來。」
向徑誠懇的說:「謝謝。」
又道,「我還有些公司的事,明天再見。」
「好。」
向徑轉身時,臉色陰鷙。
——
……
五一節過後,一直都是大晴天。
向鈺也是剛剛出來辦事的,沒想到段之晏竟然約他。兩個人除了一些生意上的往來,那是八竿子都打不著的關係。
但來的人卻不是段之晏。
向鈺看著面前這張熟悉的臉,皺了皺眉,隨後放鬆下去:「沒想到是你找我,當然,還得恭喜你。」
姜家的事,他也有聽說。
向鈺道:「有什麼事,你直說,但是話先說明白,我跟誰是一派的,你應該清楚,如果想來我面前打聽些阿昀的事,勸你省了開口的力氣。」
為了避嫌,他從來不會見向徑,今天他也是被段之晏給坑了。
向徑道:「今天找你,是為了我母親的事,也算是我多年以來,一直求而不得的事。」
向鈺頓了頓。
「她埋在哪?」
——
……
向徑短暫的離開了衢城兩天。
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
容顏再見到向徑時,他正在打電話,應該是段之晏,她第一次聽見他對段之晏說謝謝。
容妍微頓,然後若無其事的把整理出來的報告遞給了向徑。
向徑掃了一眼,沒有說話。
容妍沉思了片刻,問:「你跟段之晏交易的條件,到底是什麼?」
向徑:「安全起見,暫時我還不能告訴你,不過很快你就會知道答案的。」
容妍有些失落,但更多的是理解,這就跟合作一樣,一部分可見光,另一部分是得保密的,何況向徑似乎還沒有處理好,也是怕走漏風聲。
她正想著,就有人敲了辦公室的門,在得到向徑的允許以後,一個容妍沒太見過的「助理」走了進來:「向總,事情我們差不多都安排下去了。」
向徑這回並沒有避著容妍,道:「下去準備吧。」
容妍並沒有問清楚到底是什麼事,她只看見向徑修長的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在桌面上輕輕敲著,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姜喜的五一,有四天假期,過得很快,幾天時間,她大部分都跟姜之寒在一處。
最後一天,姜喜晚上的飛機,而姜之寒公司有事,也就沒有送她。
她也不是沒有一個人去過機場,這麼點小事她自己還是可以的。
姜喜自己約了車。
因為別墅區叫車的很少,姜喜根本就不用看車牌號,只要有車子一來,就是接她的。
由於是晚上,出於對安全因素的考量,姜喜特地還把車牌號截圖。
車子來的速度,快到難以置信。
姜喜有些懷疑,報了車牌號:「是你?」
「對。」
「你重複一遍剛剛我說的話。」
那人還真重複了一遍。
姜喜確認無誤後,這才放好行李上了車,又看了眼監控的位置,不過燈似乎不太亮。
司機還挺憨厚老實的,一路上都在問姜喜各種問題。哪個學校上學,多大了,都問了。
姜喜慢慢放鬆下來。
司機笑了笑:「我不是壞人。」
姜喜有些不好意思,說了句對不起。
司機開始安心的開車了,拐過鬧市,進入郊區。
姜喜在第一時間發現了不對勁,說:「我怎麼記得不是這條路?」
「這是機場南門那條路,大家很少來,小姑娘,我開了很多年的車了,你還信不過我啊?」
姜喜還是有些不放心,猶豫了片刻,道:「要不然你放我下去吧,叔叔,我也不是懷疑你,我就是覺得心裡有點慌。」
司機一邊開,一邊道:「可是你這突然取消了,對我的生意也是一筆不小的影響啊,我直接去機場的話,在那邊也能拉的到人的。」
姜喜道:「那我再給你轉兩百塊吧。」
司機沒有說話,車慢慢的停了下來,姜喜以為他同意了,道:「我給你轉錢,你支付寶帳號多少?」
姜喜半天沒有得到回應,奇怪的抬起頭,卻從後視鏡里,看到男人不太對勁的臉色。
她心底突然「咯噔」一聲。
推車門,卻發現推不開。
還好車窗大開,她想也沒想,就從車窗往外鑽去,司機眼疾手快的過來拉她的腳,拉是拉住了,沒拉穩,姜喜給逃開了。
她的腿在玻璃沿上猛地一划,鑽心的疼,有了一道不小的口子。
但是姜喜什麼都管不了,她得跑。
男女之間,耐力本來就相差很多,姜喜眼看著就要被追上了,還好一輛車經過,阻隔了男人追上來的步伐。
隨後又有一輛車經過,但那輛車卻停了下來。
姜喜不管不顧的往小林子裡面跑,男人也追了上去,小林子裡面一片漆黑,姜喜不敢打閃光燈,也不管面前是不是草叢有沒有蛇出沒,一個勁兒的往前跑。
身後追他的人卻不知道為什麼,似乎被什麼纏住了,然後姜喜聽到了一陣倒吸冷氣的聲音,再接著是人跌跌撞撞的往外跑。
姜喜鬆了口氣,男人大概是走了。
可是她在下一秒又聽到了腳步聲,並且對方開了燈的,直直朝她走過來。
她正要跑,卻被絆倒在了地面上。
姜喜有些絕望的想,完了。
男人的電筒打在了她的臉上,她則是閉上了眼睛。
許久。
「你怎麼會在這兒?」
姜喜在聽到向徑的聲音時,猛地睜開眼,更加不敢相信這居然是真的。
可眼前站著的人,的的確確是向徑。
姜喜也問:「你怎麼在這兒?」
她的聲音因為緊張,開口都是啞的。
「本來趕去外地出差,剛剛卻看見一個很像你的人往小樹林裡跑,就進來看了看,果然是你。」向徑不動聲色道,「剛才那個人看見我了,就跑了。」
「一個網約車司機,圖謀不軌。」
向徑本來打算過來抱她的,但姜喜說:「我,自己走就可以。」
他也就停了動作。
姜喜的腿很軟,勉強可以走。
向徑走的也不快,似乎是在配合她。
「現在的司機你又不是不知道,質量參差不齊,既然家裡有司機,讓家裡送不就好了?」他淡淡的說。
姜喜今天也是被嚇到了,下次她絕對不敢一個人走。
就在兩個人快走出小樹林的時候,突然竄出來一道人影,姜喜在第一時間看見了他手裡的刀,他的目標就是她,男人朝她衝過來,姜喜尖叫了一聲。
可是向徑卻擋在了她的面前,緊緊的把她護在懷裡。
他摟得太緊了,她覺得自己的骨頭都要斷了。
姜喜很清晰的聽見了刀子入骨的聲音,殘忍的、可怕的。
她心裡一顫,冷汗在一瞬間就冒了出來。
司機原本大概是想報復她,卻傷害錯了人,慌張的拔腿就跑。
姜喜晃了晃手機,就看見向徑的腰上全是血,一點點的往外流。
她的魂都要嚇沒了,向徑看了她一眼,虛弱的說:「趕緊去醫院。」
姜喜已經嚇得動不了了,她看著向徑艱難的移到車子旁邊,腿軟的小跑過去。
「開車。」向徑吩咐道。
姜喜也沒有想到自己竟然能很快並且很穩健的把車子開到醫院。
她一路,都在聽向徑冷靜的聯繫醫院。
等她看到醫生簇擁出來的時候,終於癱坐在地上,大哭出聲。
她淚眼朦朧中,似乎感覺到向徑回頭看了她一眼。
姜喜不知道是不是在告訴她,別哭了。
——
……
姜喜不過等了半個小時,就看見向徑被醫生從急救病房裡推了出來。
醫生道:「只是皮肉傷,不嚴重的。」
又轉頭對著向徑揶揄道,「剛剛可把你小女朋友給慌的,仿佛天都塌下來似的。」
向徑看她的眼神里也有幾分打趣。
姜喜張了張嘴,到底是把「跟向徑沒關係」這樣大煞風景的話給憋了回去。
向徑被推去病房以後,姜喜也跟著。
他掃了她一眼,道:「你明天還有課,可以買晚點的機票走,今天的事等我查清楚再聯繫你。」
姜喜低著頭說:「我明天再走。」
向徑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偏開視線,沒有說話。
姜喜也不睡覺,心有餘悸睡不著,就這麼在椅子上坐了半夜,她也不敢玩手機,怕打擾到向徑。
「既然睡不著,那要不要聊一會兒天?」原來他也沒有睡著。
姜喜猶豫了一會兒,說:「其實你沒必要這麼做的。」
向徑道:「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就這麼做了。」
姜喜聽了,有些手足無措。
她每次都會因此而變得不夠堅定,要是可以,她甚至希望向徑對她越壞越好。她才可以變得一點壓力都沒有。
「不過,這件事我希望你不要說出去。」向徑說,「畢竟我已經搬出姜家,於情於理都不應該和你有什麼牽扯,爺爺要是知道了,很多事情都會有些影響。」
姜喜是知道向徑有能力的,於是在他說出了這樣的話以後,她再三考慮,還是答應了:「好。」
姜喜一直待到第二天早上六點,才坐飛機離開。
向徑便也出了院。
按照約定,讓助理給辦事的人把後面一部分錢給匯了過去。
段之晏在看到向徑時,根本看不出來他一副受了傷的樣子。
「沒想到,我們之間的生意竟然撞了。」段之晏淡淡的說。
他在向徑面前開口,要的就是他願意謙讓,但他卻沒等到他開口。
段之晏心底還是挺看不起向徑的,靠手段上位,利用人起來,不論男女,而且靠的也不是自己,全是姜家的東西。
段之晏自己,卻是名正言順的段家少爺,心裡頭到底還是有些優越感的。也自認為強上向徑一等。
向徑散漫道:「如果你吃得下,我自然會讓給你。」
他明顯話裡有話。
但段之晏要的是一個「讓」字,吃不吃得下他自然會讓他看清楚。
「對了,我們的交易,我已經成功幫你約到了向鈺,你也該實現你的約定,就半個月後我的聚會吧,怎麼樣?」
向徑心不在焉道:「行。」
——
……
姜喜回到學校後的某天放學,就看見向徑的車停在了學校門口。
她頓了頓,朝他走去。
上了車以後,向徑就開口了:「司機已經抓到了,這會兒在局裡蹲著,至於原因——」
他掃了她一眼,著重起伏處:「好色。」
姜喜的臉蛋紅了紅,卻還是得假裝正常,又問:「可他因為這個原因,逃了就是,為什麼還要傷人呢?」
向徑眯了眯眼睛,有些漫不經心的扯了扯領帶:「除了他自己,沒人知道他心裡是怎麼想的。」
他輕微挑起唇角,邪邪的,「或許不甘,憑什麼其他人可以得到,所以要毀掉?」
姜喜閉口不再提這件事,想了想,說:「最後的處罰結果要是出來了,你記得告訴我。」
向徑輕描淡寫的「嗯」了一聲。
兩個人最後去吃了飯,姜喜請客,救命之恩,總不好不還。
只是向徑送她回去的時候,跟她一起上了樓。
他漫不經心道:「上去坐坐。」
在姜喜開門時,他趁她不注意,用力的在門上敲了敲,嚇得姜喜整個人彈起來,往後退時,整個人都靠在了向徑身上。
牽扯到了他的傷口,聽見他倒吸了一口冷氣。
姜喜忙去看他的傷口,卻看見流血了,在她轉頭去找醫藥箱的同時,向徑從後面抱住了她。
暗示意味很明顯。
向徑的幾個動作,只有在某些場合下,才會有。
姜喜輕聲說:「阿徑……別這樣。」
向徑當作沒聽見。
他今天之所以會上門找她,就是為了這事。
向徑從吃飯時,就開始計劃這件事情了。
所以今天不論如何,他都會做。
姜喜忌憚他的傷口,又因為救命的事心腸不夠硬,整個人沒同意,但是也沒敢太拒絕,他還流著血呢。
一直到結束,床單上都是紅紅的。
姜喜在第一時間給他扎了繃帶,向徑看著她的動作,又把她拉起來親吻。
姜喜推開他,無聲抗議。
向徑心底冷笑,他就摸准了她還是容易心軟這事,不然它今天也不會跟她上來。
何況她跟grayson之間清不清白,這筆帳他還沒有開始算。
他睡過的人,別人哪裡還有再碰的道理?
她不讓,向徑偏要,又膩了她一會兒,他才整理了衣物:「我去醫院。」
毒火已清,自然神清氣爽。
——
……
向徑從電梯裡出來,才開始穿西裝外套。
走到車旁,卻頓了頓。
容妍沒什麼表情的站在他的車旁。
向徑依舊懶散模樣,開了車門,容妍最後也跟了上去。
「你在她公寓裡待了兩個小時,做了什麼?」容妍盯著他問。
向徑不甚在意:「沒什麼。」
「向徑,你知道你這副模樣像什麼?」
他慢條斯理的繫著西裝紐扣,等著她開口。
「像極了一頭剛剛吃飽的狼。」容妍心底怒火中燒,卻壓抑著,「你們肯定做了。」
向徑頓了頓,偏頭看她,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