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的沉默,讓趙文凱出了一身冷汗。
他輕咳了一聲,向徑掃了他一眼,還是沒說話。
姜喜那邊等了好久,卻始終不見有人回答,她安靜了一會兒,說:「那我掛了。」
向徑在這時候終於嘆了一口氣,說:「我相信你。」
姜喜說:「嗯,知道了。」
她掛了電話。
當天晚上,季家吃飯吃到一半時,突然聽見門口有一張響動,不一會兒,就看見向徑走了進來。
他的頭髮被風吹的有些凌亂,進來時,亂糟糟的,然後找了個位置坐下。
小甜甜眯眯眼睛,笑嘻嘻的道:「粑粑。」
向徑朝她招手。
小娃娃便從椅子上下來,跑到向徑懷裡去了。
孩子爸開始餵飯。
姜喜沒說話,譚雯掃了姜喜一眼,最後對向徑道:「外頭風大吧?」
向徑客氣的說:「今天的確風大。」
來得這麼火急火燎,譚雯可不相信他就是過來吃一個晚飯的,顯然是為了過來找姜喜的。而看自家女兒的態度,今天肯定是發生了些事情的。
吃完晚飯以後,譚雯就把季顧仁和季樣叫回房間了,跟甜甜說:「寶寶,外婆買了點新的零食,你過來和季樣分一下。」
小甜甜點點頭,奶聲奶氣的說:「好。」
她被譚雯給帶走了。
向徑看著姜喜,琢磨了一會兒,道:「還在因為今天的事生氣?」
姜喜並沒有不高興,她只是不知道為什麼開始煩躁了,那段記憶,讓她心力交瘁。
「穆藝蕭雖然是肖肅的老婆,但她如果真的故意挑撥關係,我也不會不管。」他把所有的話跟姜喜說了一遍,問:「她有沒有胡說?」
姜喜覺得頭都要炸了。
她一點都不想回憶。
「那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向徑輕聲說,「你跟我說清楚來,行不行?」
姜喜開始想,但什麼都沒有想到,她的態度就冷淡了下來:「和你有什麼關係?」
向徑一怔,點點頭,語氣也淡了點:「嗯,我是多,問多管閒事。」
他轉身往外走。
姜喜突然難受得厲害,心臟一刺,有點想哭,她這是怎麼了?
[姜喜,你要對我負責。]
[要麼我死,要麼你做我女朋友。]
[……]
憑什麼?
……
向徑回來的時候,就看見姜喜坐在沙發上,目光渙散,茫然到一種像是不知所措的模樣。
他皺了皺眉,朝她走過去。
姜喜花了好一會兒才看清楚是他重新回來了,笑著說:「不是走了嗎?」
「那你希望我走麼?」
她沒說話。
「姜喜,你還要折騰到什麼時候?」向徑扯了扯嘴角,「我想管你的過去,還能是什麼原因?我怎麼不去管施嘉楠容妍蘇雙雙的過去?你以為我是那種有空到人家吃喝拉撒我都要去干預的人嗎?」
向徑光是想一想,就有點來氣。
他這輩子,心思幾乎花在她身上了,可是她一點都不在意。
姜喜垂下眼睛,一言不發。
向徑嘆口氣,「我想跟你在一起,我喜歡你,你就真的不願意讓我知道發生了什麼麼?我只是擔心你而已。」
姜喜咄咄逼人:「只是這樣嗎?你在感情上不是也有潔癖?你到底有什麼想法,說出來不好嗎?何必要把自己裝成那麼偉大的樣子。」
向徑有些招架不住,的確是有那麼點她說的意思在,但那只是很小一部分,四個字概括,微不足道。
只是姜喜今天實在是太胡攪蠻纏了一點。
她以前,從來不這樣的。
「你要這麼講,我也不能完全否認。」向徑委婉的說,「可什麼事都憋在心裡,你難道不難過?我這邊,你是可以傾訴的。」
姜喜挑了下嘴角,看上去冷淡,手卻拽著沙發墊子。她疏離的說:「還是那句話,那天並沒有發生什麼,我表哥可以作證。」
向徑聽到姜之寒的名字,臉色變了變。
姜喜抬眼看他,一張臉蛋上寫滿了不願意妥協,她風輕雲淡的說:「你說你想跟我和好?」
「嗯。」向徑嘴角動了動,卻也只吐出來一個字。
不知道從何說起,說過了,太假,就算是真的,也顯得假。
「那好,也不是不可以。」姜喜說,「但是你不可以再糾結這件事。就當你從來沒有聽到過這件事,你不准,不准再提起這件事。」
向徑眉頭鎖的更加厲害了。
她一直不同意,就因為這件事妥協?她一口咬定沒有的事,又為什麼要妥協?
他還是想一探究竟,看清楚她眼底的排斥,以及一副崩潰的樣子,心裡一驚,到底是妥協了:「好。」
姜喜放下心來,鬆了口氣,整個人的肩膀垮下去。
「你要是不相信,可以找我表哥問清楚。」她故作輕鬆的說,「我答應你了,今天晚上去你那裡吧。」
男女在一起,無非就是那些事。
向徑的表情有些複雜,不過還是帶她回去了。
姜喜躺到床上的時候,見他半天沒上來,回頭看了他一眼,「不睡覺麼?」
向徑手裡的菸頭還沒有滅掉,就在升起來的煙霧中看著她,反問:「你跟我睡一起,不怕出事嗎?」
姜喜說:「我答應你了,不會反悔的。」
她說了不會,就是不會。
向徑笑了笑,眼底有些讓人看不懂的情緒,他問:「我可不可以聯繫聯繫你表哥?」
姜喜知道他多疑,什麼事都需要求證,姜之寒跟她保證過,什麼事都沒有,她不怕他問他。
「你給他打電話吧。」她說。
向徑去了陽台。
姜之寒那邊半天才接起電話,語氣並不熱絡:「找我有事?」
「想問一點,關於姜喜以前的事。」他淡淡說,「在英國那兩年。」
姜之寒知道他問的是什麼了,笑了笑:「我就知道,你要是清楚這件事,肯定會在意。」
向徑沒說話,反問他:「難道你不在意?」
「姜喜不是都跟你那麼久了,你什麼時候看見我在意過?」姜之寒說,「她要是來找我,我就願意跟她在一起。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樣,愛得那麼狹隘。」
向徑抿著唇不言語,握著手機的手緊了緊。
「那次喜兒並不是喝醉,她被人設計了,那個男人喜歡了她很久,所以一時之間沒控制住,動了壞念頭。」姜之寒不緊不慢的將事情一一道來,「我趕過去的時候,她昏迷了,那個男人也早已經走了,我並不知道到底有沒有發生過什麼,只是旁邊有用過的紙巾,為了喜兒的名聲,我也沒有到她去做檢查。不過怕喜兒難過,這件事我隱瞞了下來,告訴她沒發生什麼。」
姜之寒有些諷刺的說:「向徑,喜兒要是知道這件事,她會崩潰的,你說可不可笑?」
太可笑了,她被誤會跟段之晏那次,也是崩潰了的樣子。可是跟向徑,她從來不覺得是什麼。
可是向徑呢?他反而介意她有沒有跟過其他人。
向徑冷靜了好一會兒,說:「那個男人是誰?」
「你自己不會調查麼?」姜之寒說,「我還有事,掛了。「
向徑在陽台站了許久,他想起姜之寒上次的話,他說,你怎麼知道喜兒沒有跟過別人?
原來不是胡言亂語,他根本就是有深意。
向徑想,要是姜喜真的不乾淨了,他會怎麼樣呢?
他掃了眼灰濛濛的天空,往房間走去。
姜喜今天似乎非常沒有安全感,看見他就貼了過來,向徑本來沒有拒絕,想到什麼,推開了她。
姜喜大概沒料到他會有這個動作,怔了怔,隨後冷靜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她笑了笑:「表哥是不是說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向徑漫不經心的「嗯」了一聲。
可看見她盯著自己,他移開了視線,沒有看她:「今天處理了太多的工作,明天還要早起,早點休息吧。」
姜喜卻直接的把話挑明了來說:「你其實,不相信表哥的話吧?」
向徑有些頭疼,他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告訴她,姜之寒根本沒有她說的那麼篤定?
這個話他不可能說出口的。
「沒有,我沒有不相信他的話。」向徑將她抱進懷裡哄,「我是真的累了,姜喜,你信我一次,我的工作,是不允許我天天什麼都不乾的。哪怕真的不干,開會也很累,是不是?」
姜喜扯了扯嘴角,倒是沒有再說什麼了。
向徑本來覺得這件事就算翻篇了,可半夜醒來,卻看見她就這麼坐著,直勾勾的看著自己,連向徑都有些被嚇到了。
「怎麼還不睡覺?」稍微平復下來以後,他問她。
姜喜睡不著,怎麼睡都睡不著,睡著了做的都是同一個夢,那個夢太奇怪了,也太可怕了。
她看著向徑說:「你答應過我了,那件事你不會再去追究。」
向徑困意來襲,也知道她鬧騰的性子,說好。
姜喜這才躺回床上,可是她還是睡得不安穩,第二天一大早就睜開了眼睛,向徑也睡不下去了,早上醒來時,腦子裡還是有些茫然。
她這麼容易就跟他和好了?
聽上去好像有些不可思議,因為她這段時間以來的排斥,實在是太明顯了,明顯到向徑好幾次都生出過放棄的念頭。
但這一刻,她明明就躺在自己身側,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
「睡不著嗎?」向徑輕聲說。
「我覺得這個地方太喧鬧了。」姜喜說,「為什麼會這麼吵?我是不是應該,找一個安靜的地方生活啊?可是好像,也沒有什麼安靜的地方。」
向徑卻有些驚訝,他這裡的隔音效果可是出奇好的,怎麼可能會有吵鬧的聲音。
「你是不是生病了?」向徑摸了摸她的額頭。
姜喜輕微閉了閉,說:「沒有。」
她索性起了床,「我要回去了,這個時候甜甜肯定也起床了,她要是找不到我,肯定會慌張。」
姜喜這麼一起來,他也睡不著了,乾脆也起了床,兩個人一起吃了早飯,然後他送她回去。
下車前,向徑提議道:「既然重新在一起了,要不然你跟甜甜搬過去跟我住吧,哪有人一家三口是分開的?」
姜喜皺眉說:「是和好。」
「在一起和和好有什麼區別?」
「是和好。」姜喜說,「在一起是在一起,和好是和好。」
她在說前半句話的時候,臉色很是不好。
向徑當然不會在這種小問題上跟她爭辯,反正他的重點也不在這個詞語上,他只重複:「那搬不搬過來?」
「我考慮考慮。」姜喜卻並沒有給出直接的答案。
向徑也不急於這一時,他等姜喜下車以後,就去了公司。
姜喜回到房間時,甜甜果然已經起來了,她昨晚應該是跟譚雯睡的,這會兒衣服也穿得整整齊齊的。
「甜甜,我回來啦。」她溫和的笑道。
小甜甜看見她,噠噠噠噠的撲過來。
姜喜教她說了半個小時的話,然後開始玩手機,刷到程原的朋友圈時,她停頓了幾秒。
他發了一張清晨的照片,偌大的廣場上空無一物,姜喜的第一念頭是:這也太安靜了。
安靜到,仿佛世界上空無一物。
鬼使神差的,姜喜問他要了地址。
程原這會兒已經去了公司,工作之餘回了一句:[怎麼,要過來玩嗎?]
姜喜沒有回覆。
不知道是不是否認的意思。
很快,她的心思又重新放到小甜甜身上去了。
……
向徑剛到公司,肖肅就找上門來了。
趙文凱說:「向總,這見還是不見?」
「見。」他淡淡說。
肖肅過來,自然也是因為他見了穆藝蕭的事,向徑也沒有隱瞞:「我的確見了你老婆。」
「事先不跟我說一聲,是不是不太好?」
向徑道:「我倒是沒有想到,對著一個你竟然會這麼寶貝,比上一個看起來還要好。」
肖肅皺眉說:「提她做什麼?都過去了,以前喜歡過,那也是以前的事。我三十多歲了,是該安分下來好好過日子了。」
向徑沒答,只把昨天的事說了一遍。
肖肅離開以後,趙文凱問向徑說:「姜小姐的事,您看要怎麼處理?」
向徑琢磨了一會兒,說:「去查清楚來吧。」
趙文凱點點頭,他就知道這件事肯定是還得處理的,今天把這事擺檯面上來說,果然是一個正確的選擇。
在他轉身出去安排時,向徑卻又喊住他。
「向總,還有什麼事?」
向徑頓了頓,抬頭有意無意看了他一眼,「這件事,不准讓姜喜知道。」
趙文凱一愣,隨即點了點頭。
……
這件事,幾天就有了著落。
趙文凱跟肖肅的助理認識,找他一起幫忙,聯合起來,兩個找資料高手,沒有什麼事是找不到的。
給向徑看資料的時候,他有點忐忑。
不過他老闆看上去似乎一點異樣都沒有。
晚上,他看見向徑將近九點都沒有下班,有些意外他竟然加班了。
從向徑知道自己有女兒了以後,他幾乎都沒有加班過,哪天不是花大把的時間哄女兒,何況今天也不是很忙,所以看上去,真的是奇怪了些。
趙文凱要走了,走之前,打算去跟向徑說一聲。
「向總,我先回去了。」
向徑點點頭。
「您怎麼還不回去?」
他平靜的說:「我把剩下這點工作處理完再走。」
趙文凱不疑有他,很快就離開了。
但一連三天,向徑都是這副狀態。
趙文凱不得不重新審視這個問題,這天在辦公室里看了向徑很久,最後有些遲疑的說:「向總,你這不會……是在躲姜喜吧?」
向徑沉默了一會兒,最後說:「沒有。」
……
姜喜有好幾天,沒有在晚上看到過向徑。
他這幾天,都是在白天過來看小甜甜,一般待個三個小時,然後就會走人。
當然,他對姜喜的態度沒什麼問題,平常也同樣非常關心她,衣食起居都不放過。
姜喜也從來沒有開口提起過,他晚上為什麼不過來,也不叫她過去的事。
向徑倒是有些自責的說:「我最近太忙了,忙過這一陣,我就帶你出去旅遊,好不好?」
姜喜不太在意,也沒有拒絕:「好啊。」
她一個人待著,日子其實也不錯的,有錢的女人,日子總是好過的,她偶爾逛街,看見什麼買什麼,沒有手軟的時候。
但喜歡購物的女人,不止她一個。
姜喜就偶然碰到過穆藝蕭,她當時在看一款包,姜喜看見她,也沒有躲避,直直走了進去,她也是來買包的,沒必要見到她就躲。
穆藝蕭回頭看見她時,笑了笑:「姜小姐。」
姜喜連搭理都欠奉了。
「你猜前段時間,我聽見了什麼?」穆藝蕭笑道,「本來我正要去找你,跟你說這條消息呢,沒想到這麼快就碰到你了,正好。」
姜喜耳朵疼,轉身往外走。
「本來我以為,你還挺幸運,嫁的男人,起碼在意你。」穆藝蕭不緊不慢道,「不過不知道你發現沒有,向徑這段時間都不去找你了,聽說他這個人,潔癖很嚴重?」
姜喜在原地站了一會兒,說:「你想說什麼?」
「當年那件事,我聽他說,是真的發生了,姜喜,要是我沒有嫁給肖肅,我怕是都要嫉妒你。」穆藝蕭彎了彎眼角。
那個「他」,她並沒有知名,姜喜卻連性別都知道了,準確來說,連是那個人,都清楚了。
向逕到底還是不相信那件事,他到底還是去調查了。
姜喜的瞳孔縮了縮,腦子有一瞬間,空白到什麼東西都沒有。她覺得有些難過,有點不想存在在這個世界上了,可下一刻,她又覺得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她只說了一句「我知道了」,就離開了。
往後幾天,姜喜的日子依舊過得沒什麼區別,她就是覺得周圍的環境越來越吵了。
小甜甜某天在搭積木,噼里啪啦都木頭聲,刺激得姜喜腦子疼得不行,她有片刻的火起,冷冰冰的喊了一句:「不要吵了!」
甜甜被嚇得抖了一下,然後哭出聲。
姜喜一怔,立刻上前把她抱起來,有些手足無措,一遍又一遍的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媽媽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怎麼了。好像有些不舒服,媽媽好像,生病了。」
小甜甜止住哭泣,一臉擔心的看著她。
姜喜安慰她說:「媽媽沒事。」
晚上向徑過來的時候,姜喜把他拉到一邊,「我有點話想跟你說。」
「有什麼話,還需要到角落裡來說?」向徑挑了挑眉。
姜喜垂下眼皮,「我好像說錯話了,一年前那件事,好像的確是發生什麼了,不過我不告訴你,你應該也知道了。但是我想我還是應該證明一下,我不是騙你,我也是最近才知道。」
向徑皺了皺眉,剛要說話,又聽見她說:「你的潔癖,應該是改不過來的。」
他遲疑了好一會兒,才有些無奈的說:「姜喜,我是真的忙,你不要多想。」
姜喜說:「那好,那今晚我去你那?」
向徑有些狼狽的偏開了頭,至少在姜喜看來,這是狼狽吧。
「為什麼非要用這種事情來證明?」他有些難以理解的說。
她卻沒有回答。
「向徑,這些事情,你不用騙我,跟不跟你和好,對我來說,好像也沒有那麼重要。」她有些失落的說,「可是,你答應我不再干預這件事的,為什麼要騙我呢?」
他頓了頓,說:「抱歉。」
當天,他離開前,姜喜叫他帶走了小甜甜:「我最近精神狀況不太好,孩子先給你照顧吧。」
小甜甜有些捨不得她,又擔心,叫了聲:「麻麻。」然後撲進向徑懷裡掉眼淚。
「媽媽休息兩天,就過去看你。」
後來譚雯問起的時候,姜喜也直接說,這兩天有些不舒服,「媽,我好像有根弦崩得太緊了,需要好好休息了。」
譚雯說:「那出去散散心吧。」
姜喜點點頭,可是去哪裡呢?
她在凌晨望著天外,有了主意。
而向徑在幾天後過來,卻聽譚雯說,姜喜出去玩了。
他頓了頓,打電話聯繫,卻沒有得到回覆。
……
姜喜覺得程原這個小縣城,真是個好地方,太安靜了,她感覺自己的心情終於安定了下來。
她一住,就是一個星期。
樂不思蜀。
程原道:「你這麼出來,向總不會擔心嗎?」
姜喜想起向徑的態度,他的潔癖太可怕了,沒有床上關.系在一起的夫妻,絕對走不遠的,向徑估計在做一些慢慢和她疏離的打算了。
於是她笑了笑:「我跟向徑,早就分手很久了,連結婚證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