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門外,肩寬腿長,西裝革履的男人站在了門外,神色晦暗不明,周身氣場迫人。→
程淑雯看到商池那刻,心頭咯噔了一下。
也不知道,他聽沒聽見她剛才對姜梔說的話。
姜梔見門外是商池,也稍稍錯愕了一下。
她走到他身邊,仰頭問,「你怎麼過來了?」
男人本就長得高大,居高臨下地掃了程淑雯一眼,才把視線挪回到姜梔臉上。
他伸出手,大掌包裹住她的小手,聲音淡漠如水,「來接你,洗水果這種事向來都是下人做,怎輪到你來。」
「舅媽,你說呢?」商池掀起眼皮看著程淑雯,眸底一片冰涼。
廚房裡的氣氛陡然變得無比壓抑。
商池這番話,無疑是在說程淑雯低姜梔一等。
但程淑雯怎敢反駁。
她後背沁了一層汗,連忙應道,「那是當然,梔梔,你快跟商總去坐著,這裡我來就行。」
男人話里話外都在維護她,姜梔怎會聽不出來。
心裡像是有什麼東西想要長出來,痒痒的。
姜梔朝程淑雯淡聲道,「舅媽,那我跟阿池就先出去了。」
說完,她就抬腳往外走去。
可男人卻一動不動,還把要走的她拉了回來。
姜梔疑惑地抬眼看他。
只見男人深邃地眼眸透著鏡片,淡淡地看著程淑雯。
他語氣散漫玩味,但卻透著極強的警告意味,「舅媽,若你是對我們夫妻房事感興趣,隨時來問我,梔梔臉皮薄,回答不了你。」
說罷,涼薄的唇嘲弄地勾了勾,牽著姜梔就往客廳走去。
在商池跟姜梔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廚房,程淑雯繃緊的神經才鬆了下來。
她撐著洗菜池的邊緣,急促地喘著氣。
她伸手擦了擦額頭上如豆般大的汗珠。
那男人的眼神太嚇人了,像是下一秒就要把她生剮了一樣。
她就知道,姜梔不過是面上看起來清純羞澀,一臉天然無害,實際小心思多得很。
不然當初就不會嘴上說著不嫁,轉頭就巴巴地跟個陌生男人領了證。
還不是看上商池背後的勢力和財力。
如今攀上了商家,還不使盡手段,留住商池的心,來穩住自己在商家的地位。
早知道現在她會爬到自己頭上來,當初就不該把這婚約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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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淑雯端著水果回到客廳的時候,周旭正端來了昨夜拍下的清朝的雕塑品。
雕塑品雕工十分精緻,一看就價格不菲。
秦銘盛愛好就是收藏雕塑品,這下正中他心,眼裡是藏不住的喜歡。
程淑雯嫁給了秦銘盛自是耳濡目染,也有幾分鑑賞雕塑品的能力。
她一眼就看出,這是近段時間熱議的一個價值幾千萬的拍品。
沒想到,此刻商池這麼大方,竟然拍下來給了秦銘盛。
給秦銘盛的,就是給她的,她自然高興。
全然不在意剛才在廚房發生的事,她把水果放在商池面前,討好道,「商總,吃點水果。」
果盤裡的水果品類還挺多,該切的已經切好,顏色豐富,色澤誘人。
商池瞥了眼果盤,倒也不客氣,直接拿起叉子,叉了一顆聖女果遞給了姜梔。
這兩個月里,不管是在老宅還是在七號院,男人總是給她投餵。
姜梔已經習慣了,她順手接過叉子,說了聲『謝謝』後,就把聖女果放進了口中,然後把叉子遞迴了給男人。
商池接過,往果盤裡又叉了一顆,優雅地往自己嘴裡塞。
動作自然流暢,毫無表演痕跡。
看得秦銘盛和程淑雯一愣一愣的。
此刻的商池,雖面上沒什麼表情,但是對姜梔的行為動作極其體貼細緻。
跟兩個月前,那冷漠暴戾的他,判若兩人。
誰能想到,不近人情的男人,也有伺候人的一面?
剛她才見識過男人狠厲的一面,她知道,他現在溫和的一面不過只針對姜梔。
程淑雯就算是再看不慣姜梔,也不得不佩服,她那勾人的手段。
商池見姜梔吃完了,繼而又叉了一顆聖女果給她。
姜梔吃第一顆的時候,她就注意到了秦銘盛和程淑雯,逡巡在她和男人之間的微妙表情。
當商池給她第二顆的時候,她有些羞赧地推了推他的手,小聲道,「不要了。」
商池見狀,看著女人臉上的紅暈,自知怎麼回事。
他把聖女果放了下來,朝周旭看了眼。
周旭會意,讓人把一個古色古香原木色金邊的長方形禮盒,抬了上來。
周旭直接把禮盒推到了程淑雯面前,笑道,「秦太太,這是商總給您的禮物。」
程淑雯喜出望外,沒想到商池給她也特意準備了單獨的禮物。
這禮物僅僅看禮盒,就知道價格不低。
她兩眼冒光地摸著禮盒邊緣,一臉的迫不及待想要打開的模樣,「商總費心了。」
商池抬眼看她,神色諱莫如深,聲音聽不出情緒,「舅媽,看下喜不喜歡。」
男人的話就像是開箱指令,程淑雯急不可耐地打開了禮盒。
金燦燦又精緻的麻將落入了眾人面前。
就連骰子都是黃金打造,豪橫得不像話。
程淑雯看到這副全黃金打造的麻將,驚喜得眼珠子都快要掉出來,愛不釋手地一個一個拿在手裡觀看。
送秦銘盛的象牙雕塑品,外加程淑雯的這副純黃金打造的麻將,還有那七車昂貴的禮品。
一看就花了不少錢和心思。
姜梔從未想過,男人會這麼用心地準備禮物。
雖說,基本是周助理在準備,但是她知道,這些東西樣樣都價值不菲,周助理決不可能私自決定,最後拍板的還得是男人。
心頭仿佛被什麼狠狠撞了一下,隨後塌陷了一塊。
儘管兩人沒有感情基礎,可作為丈夫,他盡職盡責到這個份上,很難不讓她感動。
姜梔主動牽起了男人的手。
商池神色一頓,側頭一垂眸,便撞進了女人流轉著華光的雙眸,她聲音很輕,「謝謝你。」
女人的目光炙熱繾綣。
這個眼神,他期盼了五年。
終於,她看的人是他。
金絲眼鏡後的深邃雙眸驟然一暗,牽著她的手不由地用力收緊了些。
他低頭緩緩湊近了她耳畔,嗓音低沉微啞,「寶貝,不想我當場親你,就別這樣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