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氏集團。
會議室氣氛一片壓抑。
會議桌上,每個人都低著頭,坐如針氈,生怕惹到主座上的坐姿慵懶卻渾身低氣壓的男人。
現在已經臨近下班時間,大半個月來,按時下班的老闆,卻突然開起了會來,關鍵是火氣還不小。
氣場強得可怕。
不少人被批了一頓,就怕下一刻被發配到非洲的分公司。
偌大的室內,除了敘述報告的人在瑟瑟發抖地發言,再無其他聲響,安靜得落針可聞。
室內突然響起一陣微信通知的鈴聲,把在座的人嚇得倒吸一口涼氣。
想著,誰不要命了,這種時候都不關機!!
抬頭探究才發現,鈴聲原來來自主座上那男人身前桌面上的手機。
商池垂眸看了眼通知頁面,等看清是誰給他發信息,鏡片後漆黑的瞳孔微縮,身子稍坐正了些。
正在敘述報告的人見狀,以為自己的報告哪裡出了問題,嚇地話都說不利索了,額間沁出了一層密汗。
然而,男人眼尾都沒給他一個,拿起手機,點開了微信對話框。
老婆:【今晚需要應酬嗎?】
在看到女人撤回的信息時,他眉梢微挑。
老婆:【今晚有空嗎?】
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指在屏幕快速敲打。
商池:【有事?】
老婆:【想請你吃個飯,如果你有時間,我就跟爺爺說一聲。】
商池:【地址發我。】
老婆:【定位。】
老婆:【那我跟爺爺說,今晚我們在外面吃。】
商池:【好。】
回復完女人,商池徑直站了起來。
敘述報告的人被男人突如其來的行為,嚇得手一軟,報告直接掉在了地上。
『啪』的一聲在空曠的會議室顯得異常大聲。
在座的所有人以為男人會大發雷霆,皆往敘述報告的人投去同情的目光。
所有人都覺得他這次完了,肯定會被遣送去非洲的分公司。
敘述報告的人也這麼認為,僵著身體站在原地,細密的汗水集成水珠滑過臉龐滴落在地。
敘述報告的人頭快埋到脖頸里,顫著音道歉,「商總,對......」
他話未完全說出口,男人卻先他一步,沉聲說了句『散會』,便邁開長腿,闊步往外走去。
看起來還挺急。
等男人的身影消失在會議室,眾人皆鬆了一口氣。
敘述報告的人更是癱軟在地,雙腿嚇得站都站不起來。
因男人變臉得太快,眾人面面相覷。
前一秒男人還黑雲壓城,後一秒就晴空萬里。
有個人拉住正要往外走的周旭,問,「周助理,商總這是怎麼了?被下降頭了?」
周旭意味深長地拍了拍那人的肩膀,笑道,「以後你就知道了。」
被商太太下降頭了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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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梔選的是專門做粵菜的中高端的餐廳。
經過這段時間和男人的相處,和啃熟了他給的那份資料,姜梔現在對他的飲食喜好算是了如指掌。
不過,男人身份高貴,出入的都是頂級的場所,她還是有些擔心她選的餐廳不合他的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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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梔比男人先到一步,先給自己點了杯檸檬水,再給男人點了一杯他常喝的冰水。
商池來到的時候,看到桌面擺放的冰水,十分自然地端起來抿了一口。
通過男人的行為,姜梔能感覺到他今日的心情不錯。
原因她大概也能猜出幾分,大約是跟今日新聞里的女人有關。
胸口莫名有些堵。
不過姜梔沒當回事,認為只是身體潔癖使然。
姜梔請客,不可能她來點餐,她把餐牌遞給男人,說道,「你看下想吃什麼,這家餐廳的粵菜還挺好吃的,但是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商池肆意地靠坐在椅背上,漫不經心地轉動著食指的銀色指環,淡聲道,「你來點就好。」
既然男人都這樣說了,姜梔不再推脫,叫來服務員,點了幾個他愛吃的菜。
飯前不適宜談判,免得影響胃口,這個道理姜梔是懂的。
飯菜上來前,兩人都沒有說話。
直到服務員把菜上來,姜梔就給男人介紹菜的特色之處。
商池神色淡然的應著,姿態優雅地吃著菜。
飯後,姜梔還在用餐巾擦嘴,男人突然開口,嗓音低沉,「為什麼要請我吃飯?」
姜梔拿著餐巾的手頓了頓,她把餐巾放回了桌面,直視男人,神色認真,「為了答謝你幫我擺脫江祈年。」
聞言,商池挑了挑眉,眉間略顯愉悅。
他拿起冰水喝了一口,金絲框眼鏡遮住了他的思緒,「你我同為一體,我本是你具有法律效益的丈夫,我有義務給予伴侶該有的幫助和承擔相應的義務,你不必謝我。」
姜梔聽明白了,那不過是身為丈夫對她這個妻子的責任,不值一提。
她也不糾結,反正她已經把話說了出來,更會履行承諾,盡全力把許嘉柔在一年時間內培養到B級,這樣她便不拖欠男人什麼。
見姜梔沒作聲,商池再度開口,「除了這個,你就沒別的話要說?」
姜梔心頭一跳,抬眼就對上了男人深邃直穿人心的雙眸。
她還愁著要怎麼開口跟男人提他和他白月光約會的事,他就像是有讀心術般,問了出來。
既然這樣,姜梔也擺出了談判的態度。
她拿起檸檬水抿了一口,潤了潤喉,說道,「既然你已經和你的白月光重修於好,我想,你也應該給我自由。」
「當然,我會履行約定,我們可以做試管嬰兒,等孩子出生後,我們就離婚。」
「在爺爺面前,我會和你繼續裝作是對恩愛的夫妻,直到爺爺百年歸老。」
姜梔的每說一個字,男人的臉就越黑一分。
等她說完,男人眸底已經醞釀著一股山雨欲來的暴風,黑沉得厲害。
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本肆意的姿態早就消失殆盡,兩手緊握成拳,青筋似要衝破皮膚表層,噴薄而出。
他想聽的話,一句沒有。
有的只有字字戳心,尤其女人的態度,是那麼的無所謂,不帶一點留戀。
商池後牙槽緊了緊,微微傾身,嘶啞低沉的嗓音從喉嚨擠出,「姜梔,你把自己當什麼?商家的生育工具,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