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著自己規規矩矩的雙手合十,道:「施主,您有什麼需要嗎?」
程微月笑著遞給他一塊紅糖饅頭:「我媽媽做的,小師父你嘗嘗。【無錯章節小說閱讀,google搜尋】」
寺院清苦,平日裡翻來覆去吃的不過就那麼幾樣。
小和尚看著程微月手中的紅糖饅頭眼前一亮,接過還不忘搖頭晃腦的說謝謝施主。
「不用謝,我現在想去相思樹下祈福,你可以不要主動告訴住持嗎?」程微月眨了眨眼,道:「我很快就回來。」
「師傅讓我好好招待您,您不想說的,我自然不會說。」小和尚堅定的搖頭,道:「您是客人,您想去哪裡都可以。」
於是前一刻還答應周京惟雪停了再出門的程微月,直接去了相思樹下。
正是香火熱鬧的時節,程微月被裹挾在人潮里,用手拂過一片片紅綢符紙,找著周京惟的字跡。
無病無災的下一句,究竟是什麼?
她真的很好奇
而周家,卻是截然不同的亂像。
柯明宇品嘗著手中的龍井,有一下沒一下的打著杯蓋玩,偶爾抬眸看向周稜山,眼神畏畏縮縮的,但是能看得出在滴溜溜地算計著什麼。
周稜山似笑非笑的說:「柯少爺這是在想什麼,不妨說出來給我聽聽。」
柯明宇輕咳了一聲。
他這一輩子都被周珊壓著做人,都快忘了揚眉吐氣的說話是什麼感覺了。
他記得周珊之前提過,周稜山是他們周家頗有聲望和分量的大人物,此番,周稜山對他這麼客氣,真是讓他周身舒暢。
他醞釀了一下,緩緩道:「珊珊是我的髮妻,我們之間雖然有時候會有一些間隙和齟齬,但是我的心裡,一直是把她當作至親摯愛來看的,這次她在醫院生死未卜,我心裡是真的難受,也是真的不捨得。」
柯明宇放下茶盞,抬起手做了一下拭淚的動作,觀察周稜山的反應,道:「您能明白我的心嗎?」
「你的心情我很理解,這件事畢竟是因為周家而起,周家絕對不會置身事外。」周稜山只覺得柯明宇這個人真是又蠢又傻,無憑無據竟然敢跑到周家鬧這麼一出。
但不得不說,真是正合他意。
橫豎他和周秉權都已經鬧翻了,關係也大不如從前,現如今已經沒有什麼好忌諱的了。
他狀似同情讚嘆的說:「柯少爺能隻身一人來周家,這份勇氣讓人傾佩。」
柯明宇聽的周身舒暢,真是恨不能直接拍案叫好,他笑著道:「周家還是有一個明事理的人的。」
「柯少爺這話真是折煞我了,其實我們周家的人一貫是家教森嚴,從小都在長輩的耳濡目染下,養成了幫理不幫親的習慣。不僅僅是我,周家很多人都是這樣。」
周稜山笑笑,接著道:「這件事如果是京惟的錯,我們也必定不會偏私。」
柯明宇沒有想到事情會這麼順利,他這次劍走偏鋒來周家,心裡其實是沒有底氣的,畢竟周珊在周家也不算是什麼權力中心的人物,但是父親說的果然沒錯!
周家在內訌!
有一群人巴不得周京惟下台。
於是柯明宇輕咳了聲,故作深沉的語氣:「原本我也不想將事情鬧到如此地步的,實在是珊珊的狀況太惡劣,我們夫妻二人的繼續原本就不多,還望」
周稜山瞭然笑笑,大手一揮,讓手下的人才取了張三百萬的支票來。
出手之闊綽,讓柯明宇滿是震驚。
而周稜山笑得意味深長,道:「柯少爺,我只希望你能好好給你的妻子沉冤昭雪,不要為了錢牽絆了腳步。」
果然,周稜山和周京惟是完全不和。
柯明宇內心狂喜,表面上還是悲痛的點了點頭,道:「您的心意我收到了。」
周京惟抵達時,廳堂已經坐了一群的人。
都是周家權力中心的人物,以周稜山為首,皆是一臉發難的看著他。
周斯珩是剛剛同他一道從外面進來的,看見這陣仗,心頭一寒,用只有周京惟和他自己能聽見的聲音說:「這是在逼你自責謝罪啊」
周京惟眼底的冷意更重。
他目光掠過一瞬間僵直的問柯明宇,氣勢磅礴的坐在了主位上,漫不經心的把玩著無名指上的裸戒,唇色偏紅,眉眼染著霜:「當真是貴客。」
一句貴客,諷刺之意溢於言表。
柯明宇心中實在是害怕,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周京惟是那種可以做到談笑間邊將人置於死地的人。
他身上其實隱隱約約有一種完全不屬於世家子弟的匪氣。
只是被斯文雅致的皮囊掩飾的太好,若非他願意,旁人根本不可能窺見哪怕一星半點。
柯明宇咽了口口水,低下頭不說話。
反而是周稜山,看見周京惟一言不發的坐下,便道:「怎麼?都不和你這些叔叔伯伯打個招呼嗎?」
「畢竟有外人在,還是注重一下吧。」周京惟不冷不熱的開口,見周稜山滿臉不服氣,語調漠然:「怎麼?現在長幼秩序已經高過尊卑有別嗎?」
周稜山臉色變了變,冷笑一聲不說話了。
周京惟這才將目光落在柯明宇身上,道:「周珊自殺,你來找我要說法,是這樣嗎?」
柯明宇一時之間,竟然連『是』都說不出,戰戰兢兢的發著抖。
周稜山難掩嫌棄,卻也不願意放過這個對周京惟發難的機會,道:「京惟!你都已經讓周珊入院了,如今連她的丈夫都不放過嗎?」
而周京惟眼神無波瀾的看著柯明宇,問題尖銳:「誰讓你來的?亦或者說,你們柯家如今是背靠上了哪棵大樹?」
柯明宇一下子心驚,結結巴巴道:「你你胡說什麼!我什麼都不知道!」
果然是個蠢貨。
周京惟扯了扯唇角,眼神愈發冷淡。
一直沒有開口的周斯珩火上澆油道:「果然是有人指使。」
「你胡說什麼!」周稜山臉色不悅:「柯少爺是為了周珊不得不來周家要說法,你說什麼指使這麼難聽的話!」
「伯父誤會了,我不是說你指使他,我是說,指使他過來的另有其人。」周斯珩笑容不變,冷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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