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室的床軟硬適中,陸初璟的床單是很普通的深藍色,連一點圖案都沒有,這個顏色襯得余嘉藝的皮膚很白,就算是單人寢室,寢室的床也並不大。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余嘉藝躺在上面,能感受到烏木香纏繞在他的身邊,他是個Beta,但也覺得Alpha的信息素是一個很神奇的東西。
他能從信息素上感受到陸初璟的情緒變化,甚至有時候,余嘉藝覺得烏木香化成了實質性,像是化成小雨一樣從他身上飄過。
陸初璟釋放出來的信息素越來越多,余嘉藝聞著沉重的烏木香,腦袋竟然有些發暈。
他的後頸剛被陸初璟咬過,不疼,但現在仿佛在隱隱發著燙。
陸初璟彎下腰,一點點靠近余嘉藝,看到余嘉藝的表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輕鬆的調笑變得驚慌起來。
「陸初璟。」余嘉藝討好地沖陸初璟笑了下,笑得很僵硬,「別抓著我呀,這有什麼意思?」
陸初璟恍若聽不進他的聲音,俯身往余嘉藝的唇上發狠地親了上去,唇下的觸感是他熟悉的柔軟。
余嘉藝沒說謊,他真沒抽菸,也真只喝了一杯酒,口腔里都是清爽的味道。
余嘉藝察覺到禁錮著自己的手慢慢鬆開,他乾脆抬手摟住了陸初璟的脖子,熱情似火地把自己給送了上去。
他的吻技熟練,充滿挑逗的趣味和調情的曖昧,陸初璟從余嘉藝第一次主動吻他開始,就想掐著他的下巴質問他以前親過多少人。
陸初璟的睫毛下垂,突然往後退了下,躲閃掉余嘉藝湊過來的動作,但下一秒,他又按著余嘉藝的肩發狠地親了過來。
余嘉藝在他突如其來的攻勢之下亂了陣腳,陸初璟的舌頭在一瞬間仿佛舔過了他的嗓子眼,他不適地皺了下眉,剛想說話,嘴唇又被陸初璟堵住,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他的背上出了薄薄的汗,毛衣不知不覺之中被撩了上去,皮膚暴露在空氣中瑟縮了下,手臂忍不住緊緊地去抱陸初璟,房間裡打著空調,但余嘉藝還是覺得冷,忍不住地往陸初璟的身上貼。
余嘉藝的這個小動作讓陸初璟的吻略微變得溫和起來,但還是強勢的,像是想把他拆入腹中。
他的呼吸加重,像是卡殼的錄音帶,余嘉藝忍不住地閉上了眼睛,他的睫毛高頻率地打著顫,心裡止不住地發慌。
「陸……初璟。」余嘉藝終於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他的聲音含糊不清,說下一句的時候語調甚至有些急,「我錯了,讓我回去。」
但現在似乎不是由他說了算,陸初璟終於不親余嘉藝了,他的手掌撐在余嘉藝的身邊,居高臨下地盯著他。
余嘉藝扯過來了被子蓋在身上,尖細的下巴藏在被沿里,鼻尖泛著紅,因為剛才的吻,眼底也起了層霧來。
他現在看起來完全沒最開始招惹陸初璟時的張揚,余嘉藝被親紅的嘴唇小心翼翼地張合著,試探性地問道:「我走了?」
他見陸初璟沒有回應,得寸進尺地掀開被子,伸了只腳下去。
腳尖還沒沾到地,余嘉藝就被陸初璟摁回了原位,他身上的毛衣寬鬆,在空氣中翻飛了下,露出了緊實的腰線,又墜落。
陸初璟一隻手就能摁住余嘉藝,他的聲音冷得像冰:「你去那裡幹什麼?」
「我不是都說了……我去給竇錦過生日嗎?」余嘉藝的底氣不足,把鍋全甩到了竇錦身上,「我本來不想去的……他一直喊我去,我說我不去,他硬拽我過去!」
陸初璟一眼就能看出余嘉藝在說謊,都到了這個份上,他說話還是真假參半。
他不僅不知道余嘉藝去了酒吧,甚至還要從別人的嘴裡知道這件事情,陸初璟的唇線抿緊,信息素像是場暴風雪般襲來。
他要讓余嘉藝哭,他才會記住。
陸初璟心裡是這麼想的,但真正看到余嘉藝的睫毛被眼淚和汗打濕,黏成了一縷一縷的樣子。他的手臂摟著陸初璟的肩,白皙的皮膚泛著紅,整個人都埋在他的懷裡,一聲又一聲地喊他「初璟」。
聲音一下比一下輕,拖得一下比一下軟。
陸初璟又忍不住地開始心軟。
等結束之後,他把余嘉藝抱在了懷裡,他伸出手撥開余嘉藝粘在額前的頭髮,陸初璟從背後抱著他,把下巴擱在肩頸處。
懷抱的姿勢占有欲很強,他把余嘉藝整個人都圈在了懷裡,陸初璟的聲音低且啞,又似乎帶上了小小的威脅意味:「以後能不能不去這種地方?」
酒吧的燈光之下,余嘉藝的袖子卷在手臂上,露出的一截手腕白得透亮,紅繩系在他的手上,小鈴鐺安安靜靜地垂著,眉梢飛起地和旁邊的人笑著說些什麼話。
余嘉藝那個時候是完完全全把他給忘了。
他是多麼浪的一個人,余嘉藝見慣了外面的花花世界,卻因為突然冒出的新鮮感,暫時性地停留在他這棵香樟樹上,他的翅膀還在震顫著,隨時都會飛走。
陸初璟以前沒談過戀愛,第一次陷入情網的男生終於體會到患得患失的感覺,大概就是——他想讓余嘉藝疼,又怕余嘉藝疼。
余嘉藝現在只想睡覺,他的眼皮沉重,陸初璟的聲音落在他的耳邊就像泡了水一樣含糊不清,他的眼睛剛要合上,下巴卻是突如其來地一痛。
他迷迷茫茫地睜開眼睛,就聽到陸初璟問了一句「好不好」,余嘉藝無意識地點了下頭,就把臉再往陸初璟的身上埋了埋。
那裡有他最熟悉的烏木香。
「嗯。」
他的聲音飄了出來,完全不知道自己答應了什麼。
從那晚以後,余嘉藝不知道自己打開了陸初璟的哪個開關,元旦放的三天假期,他都被迫地和陸初璟待在寢室里。
陸初璟雖然沒有易感期時那麼不知度,但余嘉藝還是覺得自己死了一回。
等元旦結束之後,余嘉藝身上的烏木香重得讓人退避三舍,第一堂課是節公選課,他渾身上下都使不上力,趴在最後一桌補覺。
竇錦在上課鈴響之後終於從門後溜了進來,他一屁股坐到余嘉藝邊上,但表情瞬間大變,捂著鼻子往後退了退,壓低聲音吼道:「臥槽!你身上怎麼全他媽是陸初璟的味道?」
「很重嗎?」余嘉藝被吵醒之後毫無知覺地揪著領口晃了晃,他只能聞到浮於表面的烏木香,懶洋洋地再次趴回桌上道,「沒關係,反正過一會兒就散了。」
他的語氣語調太過無所謂,竇錦一時之間不明白應該是同情余嘉藝還是心疼陸初璟。
竇錦他剛想再繼續說些什麼,余嘉藝就一把捂住了耳朵,拒絕交流的意思很明顯。
他的整張臉埋在手臂上,身上的毛衣是陸初璟的,過於大的領口往下滑了滑,露出了余嘉藝纖瘦的脖頸。
上面還有一個快消失不見的牙印。
竇錦瞧見了,最後還是自顧自地搖了搖頭,反正就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都是他們自己的事情,他也沒什麼好摻和的。
公選課上了沒過多久,背後的門就又一開,外面的冷風灌進來,余嘉藝被凍得瑟縮了下,下一刻,門又關了。
陸初璟坐到了余嘉藝身旁剩下的一個空位上,椅子都是連在一起的,余嘉藝懶散地打了個哈欠,看清旁邊的人之後,他自然而然地靠過去。
他的聲音也都是啞的:「你怎麼過來了?」
陸初璟是翹了課過來的,他的手裡拿了個黑色的保溫杯,他把杯子放到了桌面上,垂眸看了看余嘉藝。
他的臉色略微有些蒼白,唇上有幾個不明顯的小傷口,陸初璟的喉結滾動滾動了下,不聲不響地把保溫杯推到了余嘉藝面前道:「來給你送水。」
講台上的教授正在對著PPT講話,余嘉藝忽然直起了身,他仗著自己坐在角落,把另外一邊的竇錦當成空氣,整個人都快貼到了陸初璟的身上。
他的聲音只有他們兩個人聽得見。
「奇了怪了。」余嘉藝小聲地哼笑著問道,「你怎麼床上床下兩個人,現在裝什么正經?」
陸初璟和余嘉藝在一起兩個月,耳朵已經很少紅了,他現在能做到真正的波瀾不驚。
他不說話,抿著唇把保溫杯杯口抿了開,陸初璟的手掌上有幾道嶄新的牙印,是余嘉藝氣急敗壞時候咬的,當時甚至還滲了血的。
余嘉藝見他不說話,抬起桌下的腳輕輕蹭了蹭桌子下陸初璟的腳,他輕「嘖」了聲後道:「你說話。」
陸初璟也不閃躲,他終於開口道:「你還記得答應我了什麼嗎?」
明明余嘉藝才是最奇怪的,昨天還滿臉都是淚的抱著他,一邊哭還一邊小聲地求饒,這才剛過去,他身上那股浪勁又起來了。
余嘉藝茫然地眨了眨眼,無辜地道:「答應了什麼?」
他對自己答應過的事情毫無印象,余嘉藝這三天的感覺就像是做了一場昏沉的夢,像是噩夢,但又仿佛是場美夢。
余嘉藝知道,陸初璟這算是在吃醋,也是在生氣,不過他發現自己對陸初璟的寬容性高得出奇,就算這樣也一點也不生氣。
他甚至覺得,看陸初璟因為自己失控,也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
陸初璟抬起眸,目光撞進余嘉藝眼底道:「你自己想想。」
余嘉藝不記得,但他能猜出來,他捧著陸初璟的保溫杯喝了幾口水,仿佛被沙礫磨過的嗓子終於舒服了些。
「知道了知道了。」
陸初璟生氣無非就是這些小事情,余嘉藝托著臉,眼尾還有些紅,他保證道:
「以後都不去了。」
*
今年過年早,寒假放得也很早,余嘉藝收拾著行李回了家,小時候還會因為父母的偏心而難過,但現在他可以做一個合格的透明人。
他大部分時間都是待在房間裡,余嘉藝的Alpha弟弟剛上高中,他還被迫去給他補了好幾個禮拜的課。
教一個不喜歡學習的高中生讓人暴躁,教一個不喜歡學習還要頂嘴的高中生更讓人暴躁,余嘉藝在家裡待到初七,實在是忍無可忍地推著行李箱重新回了學校。
陸初璟說要過來陪他,學校門口只有稀稀落落的幾個人,他一眼就看到站在門口的陸初璟。
他身上今天沒穿羽絨服,反而穿了件大衣,襯得他更加個高腿長。
今天外面飄著點小雪,小到掉在地上就融化,余嘉藝猛地把手上的行李箱一丟,一下子跑到陸初璟身邊,跳了起來,像是只樹袋熊掛到了他身上。
陸初璟習以為常地把他抱住,還沒反應過來,余嘉藝就摟著他的脖子親了一口。
「你過年開心嗎?」
陸初璟想了想,垂了垂眸道:「一般。」
「我不開心。」余嘉藝把腦袋埋在陸初璟的肩膀上,委屈地道,「我們都快一個月沒見面了,我很想見你。」
家裡哪有學校好,家裡沒有人喜歡他,但學校里有陸初璟會喜歡他。
陸初璟抱著他走到被余嘉藝丟下的行李箱旁,Alpha的身體素質在這時候發展得一覽無餘,他用一隻手托著余嘉藝,另一隻手去拉行李箱。
他感受到脖子旁溫熱的氣息,陸初璟道:「你可以跟我說,我會來找你的。」
陸初璟話音剛落,唇上又被親了一口,余嘉藝的睫毛長,現在上面掛了顆還沒化掉的雪花。
「我想你了。」余嘉藝又重複了一遍,然後低下頭湊過去問道,「你想我了嗎?」
他說完,再親了一口,余嘉藝顧忌著學校門口還有其他人,他的目光黏在陸初璟的嘴唇上,卻只是蜻蜓點水般地吻了一下。
余嘉藝甚至有點惋惜,他終於體會到了小別勝新婚是什麼感覺,他現在想和陸初璟接吻,吻到嘴唇發麻,吻到口腔里都是對方的味道。
「……想了。」
陸初璟的語氣有點生硬,但余嘉藝知道他說的是真的,因為他和自己不一樣,陸初璟就不會撒謊。
他從陸初璟身上跳下來,拿手卻牽著陸初璟,余嘉藝邊和陸初璟走在熟悉的小道里,邊親昵地纏著他道:「你說一句喜歡我好不好?你都沒說過!」
陸初璟的腳步突然停了下,冷風颳過,雪還在天上飄,他牽著余嘉藝的手卻在發燙。
余嘉藝在他的手上畫著小圈圈,他低下頭,領口微微擋住陸初璟的臉。
他低聲地道:「喜歡你。」
還想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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