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天生浩然,人族裡又出了位半境而出的蘭先生!」
「蘭先生一人獨劍怒闖佛關,大鬧慈恩寺後。【記住本站域名】把九尊菩薩法相全都帶回了東土中原。分別鎮壓在九州各地。」
林季聽到這兒,倒有些奇怪。
蘭先生的確驚才艷艷絕世難見,可他畢竟是人族修士,甚而還南下妖國一劍斬了妖皇。
可無論是被斬了親爺爺的麒天英還是如此狂傲不羈的凌天凋,一提起蘭先生來全都毫無半點恨意,反而敬佩不已的滿口稱讚呢?
凌天凋揮著單臂指著四外道:「自從那九法相被相續鎮壓之後,九佛法尊再世轉生,都只能在九州中原。西土佛國便由此一蹶不振,整整千餘年,再無尊者出世。」
「其他八尊菩薩再經轉世後記憶全失,只有不動明王這老賊禿,暗用法門緊隨蘭先生同出佛關留有神念。隨後,蘭先生自「天下」中悟出浩然大道,秦燁自「天下」中悟出帝王之路。兩人暗覺『胸懷浩然之帝王便為天下』,隨而聯手一統九州。」
「原有相約,秦家為天下之主,為萬民謀福祉。蘭先生為九州修士之尊,除邪去惡為蒼生護太平!這也就是大秦與監天司互不干預的由來所在。」
「大秦初建之時,的確如此。國富民安蒸蒸日上,九州天下修凡共樂,惡邪難生。可隨著蘭先生莫名無影之後。秦燁又動起了天下氣運的歪心思。正在這時,與蘭先生同境而出的阿賴耶識捨去了佛門修為,另闢蹊徑修成善惡雙身法。派出影身邪佛與秦燁不謀而合,暗中修了座鎮妖塔偷分天下氣運。秦家投桃換李,默許阿賴耶識在維州傳教興佛。」
「在這期間,神識尚存的不動明王偷養生息,再次凝成菩薩身。只不過他的法相本源被鎮壓了住,施展不出全部修為。否則,以他九境之身,我等哪又敢出手?」
說到這兒的時候,凌天凋頓了下道:「小子,現在你總該明白了吧?」
林季想了下道:「前輩是說……那不動明王的真身就在那大陣下方?!」
「不錯!」凌天凋點了點頭道,「早在八千年前,聖皇在世時。道陣宗就在九州天下布下了法陣無數,其中最為玄妙,也最為險惡的約有十幾處。聽聞那陣里都關押著極為兇悍的不世狂魔。蘭先生帶回九尊法相之後,也依照人皇之法,分別鎮壓在九州各處。當時,他也覺察出不動明王好似有些異變,於是,就把不動明王的法尊本像壓在了聖皇大陣之內!與那狂魔關在一起。」
「當年解除陣法時,蘭先生還與那陣中魔怪大戰了一場,傾盡全力卻也只能斷其半臂而已。」
「如今,不動明王親自現身的目的:一來是為了破開大陣放出妖魔,令九州生亂,佛國從而好趁亂興教。二來,是為了奪回法相真身,從而再跨半步成為真正的九境菩薩!這三來麼,就是衝著你來的。」
「佛不敬天,卻欲欺天!既可借你之名一統天下,獨吞那浩大福緣。也可奪你之身,修成無上佛王境!」
「我等既不想放任如此天福機緣錯之交臂,又不想被那賊禿成事了願。這才相續的動的手。不但我們幾個,九州道成在收到墨麻子傳信後,也會相續趕來。與上次司無命那老鬼倒秦奪運不同。這可是天運福緣,稍晚一步可就什麼都得不到了!行了……」
凌天凋長臂一揮站起身來拍了怕塵土道:「本尊就送你到這兒吧,也該回去看看了。」
說著,也不和林季打招呼,邁步就走。
「謝前……」
林季慌忙起身,可剛說了兩個字,眼前卻已不見凌天凋的身影。
林季遙向遠方風起處深施一禮,隨後辨別了下方向,凌空向北。
約有半個時辰後,遠遠望見前方山崗處,有一座半已坍塌的小破廟。
內中斷斷續續,時高時低的傳出十幾道稍顯稚嫩的讀書聲。
林季不由心下一奇。
放眼四外皆是茫茫群山,雖說此時他重傷在身,但畢竟也是入道之體,一路飛了許久都未穿透山林。又會有什麼人住在此處?
而且,還是一群小孩子?
輕身落下,快步走近。
那讀書聲越來越大,甚而還有些連咬字都不清晰。
嘎吱……
林季走近前去,輕手推開房門。
讀書聲驟然停歇,那裡邊大大小小十幾雙眼睛滿是驚愕的向他望來。
林季展眼一看,那半壁坍塌的房梁下,擺著一口色褪枯乾的老棺材。
七八個大大小小的孩子規規矩矩的圍成一圈,個個板直了身子,齊齊扭頭向他望來。
另在一邊的篝火堆上架著口小鐵鍋,那鍋里也不知正煮著什麼,陣陣香氣四溢撲鼻。
「公子。」兩廂愣了片刻,倒是那群孩子中最大一個的女娃率先站了起來,面朝林季稍顯生疏的微施一禮,臉色羞紅道,「公子駕臨,寒壁生光。若公子不棄,還請稍等片刻,粗飯澹食馬上就好。雖不美味,卻也果腹。公子,請!」
說著,女娃小手一伸,直向對面那塊看起來還算乾淨的大石板一指。
這套說辭半雅半俗,雖不得體卻也洽和。
如此年歲,又在匆忙之間,能有如此言辭也算不俗。
想來教她之人必有德行。
「多謝。」林季也不託大,面對那孩子也還了一禮,徑直走到石板前剛要坐下。
這才發現,那石板一側鋪著層細沙,旁邊還擺著一根筆直如尺的小樹枝。
細沙上橫平豎直的寫著一個「靜」字。
石板後方,立著個鋪著乾草的小石墩子——這才是座位。
想來,這是教習孩子們的夫子之位。
剛一開門,林季就發現了。
這群小孩子中間,有的是人,有的是妖,甚而還有兩隻是孤魂野鬼。
由此,林季就愈加奇怪了,如此荒山野嶺間,又是什麼人在此有教無類開塾講義呢?
「公子,請用茶。」林季正想著。
一個圓乎乎剔著桃兒頭的小胖子,兩腳離地,遠從角落裡飄蕩而來。
他手裡端端正正的捧著個三足金盞,林季一眼就認了出來,這可是皇家獨有之物。
而且,並非尋常所用,而是專門祭祖敬天時才能請出來的。
這落在此處的,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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