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三章 野鶴仙師

  濰城上空,鍾家夫婦掠城而過。【無錯章節小說閱讀,google搜尋】聓

  鍾其倫心有所念道:「娘子,你說燕兒以後會不會被那陸家那丫頭搶了寵頭兒?要不然你抽空指點她一點房中……」

  「你還敢提!」

  鍾夫人一臉怒色道:「方才你口口說什麼三妻四妾,十房八房的又是什麼意思?如今入了道境,生了什麼新想法不成?」

  「啊?沒有沒有,我就是那麼一說…」

  「哎!你別掐啊!被誰看見…可不好…哎喲..疼...」

  ……

  送走了鍾家夫婦後,林季隨陸廣目轉回屋內。聓

  此時的陸廣目神情大好,一手輕輕的敲打著桌面,滿眼都是溢藏不住的歡喜之色。

  林季自然知道他喜的是什麼,既為昭兒也為他自己。

  「爺爺。」林季沉寂了片刻道,「我擅自做主,替你在陸府留了兩個人。」

  「哦?」陸廣目轉回頭來,林季所留的自然不會是什麼尋常百姓,否則也沒必要跟他說。

  「一個是原徐州兼濰城的監天司副捕頭何奎,雖說為人差了些,但心腸不壞,已是五境巔峰。另有一人原是邪法之士,現已迷途知返。已是六境巔峰破道在即。」

  「好!」陸廣目點了點頭暗有所指的說道,「季兒,你要明白,老夫所行儘是為你所謀!近來濰城接二連三很不安寧,可如今,這天下又有幾處太平?」

  「你氣運加身,成就不凡。可你又曾想過,以前你身後有方雲山,有監天司,甚而還有大秦。所遇敵手多少有些忌憚,可這以後呢?」聓

  「功成步步成,功敗一著失!無論何時何地,切記都要留一步退路,多一步籌算!我可不想看見昭兒素縞白綾!」

  「是!」林季應道。

  「嗯!」許是心情大好,陸廣目滿意的點了點頭,不等林季發問,便自說道:「早間,你曾向我問起過聖皇麾下的酒鬼?他同四大世家的先祖一樣,都曾是金頂大營的將軍。我除了知道他是個愛喝酒的和尚之外,也是一無所知,你怎麼突然問起此事?」

  果然是和尚!

  在九離封天陣中,收了那八道虛影的因果時,林季就曾心疑。

  抱著酒缸的光頭自名悟遠。

  和尚的輩份向來都是望名可知。聓

  雖然遠隔數千年,他總覺得和悟難有什麼關聯。

  尤其是那佛頭接連呈現出悟難的樣貌之後。

  不過這些,他暫時還不想告訴陸廣目。

  「爺爺,你不是說,記載著聖皇往故的佛經里,並沒有關於西方佛家起源的記錄嗎?又怎麼知道他是個和尚呢?」

  「因為金頂山留有一套拳法,據說就是傳自那酒鬼。金頂山的門人在外爭鬥時,被一個去過西土的修士見了,說這拳法來自西土,名為醉佛十八顛,後來經那人揣摩拳中佛意,竟悟出了一套佛理。」

  「多年後,就以此間佛理為基,在襄州建了雷雲寺。」

  林季恍然驚愕道:「原來那雷雲寺卻是由此而來!」聓

  「自有修道一途,累經數千年。無數的宗門,世家分分合合多有變化,比如傀儡門和天工坊就都是從道陣宗分化而出,合歡宗是逍遙門和一支佛家旁系組列而成。」

  「可仍自保留至今的名宗大派卻是少有變動,尤其是位於徐州的金頂山和明光府兩門,整整千餘年,門下弟子極少離開徐州,甚而金頂山還有一位從未下過山的道成境。時至如今,怕是也沒幾人見過他真容。」

  金頂山……

  前日正巧約了閒雲道人,反正現在也推了婚期,無所事事。

  且不如到那兒去看看。

  想著,林季辭了陸廣目一路向西出了濰城,直向金頂山走去。

  濰城離著金頂山遠隔八百餘里,所以他沒也急著趕路。聓

  順著一馬平川的官道走走停停,時而落下地面看看風景。

  臨近中午十分,林季遠遠見那官道上滿滿的聚著一群人,仿若正大聲議說著什麼,一時心奇,便落回地面湊了過去。

  近前一看,卻是有一輛馬車掀翻在地,拉車的馬不知遭了什麼巨物,被活活打碎了頭骨,血流一地。

  那馬車橫在路上堵住了來往通行,東西兩向的人都聚攏了過去。

  正在人群中間,站著個白髮蒼蒼拄著木杖的老婆婆,在他身後躲著個五六歲大的小女孩。

  那小女孩扎著朝天辮,滿臉髒乎乎的全是油泥,兩隻圓溜溜的大眼中滿是驚怕和委屈。

  就聽對面那個手持馬鞭的漢子大嚷道:「你們大伙兒給評評理!我正趕著馬車給金頂山送魚去,這孩子呼的一下就從林里竄了出來,馬受了驚嚇揚起前蹄,這孩子上來一拳就把馬打死了!」聓

  眾人一聽都很是懷疑,就這麼個小孩子,怎麼能一拳打死馬?

  這條路東往濰城,西達金頂山,都有世家大宗。

  常此來往的商販雖然都是普通百姓,也都是有些見識的。

  無論濰城的四大世家還是金頂山的弟子,雖然都有修行在身,甚而還有些堪比神仙一般的存在。

  可那些弟子也都是自小一點點修煉而成的,誰也沒見過這么小的孩子就有這番本事。

  而且,這一老一少全身襤褸面黃肌瘦的,怎麼看也不像什麼修士。

  持鞭的漢子滿臉委屈的說道:「過了晌午,這魚可就臭了,金頂山也不能要了!賠了魚錢不說,還死了馬!回去怎麼跟東家交差啊?我這一個月五兩銀子的活計,又得干到啥時候才能還清!你們說,這可如何是好!?」聓

  那漢子雖是滿臉發苦,卻也不敢對那孩子和老婆婆怎地兇狠——即便那孩子不是誰家修士,可一拳打死馬的本事,誰也惹不得。

  那老婆婆好似是個聾啞人,空自比劃,嗚嗚亂叫卻是說不出半句話來。

  掄起木杖照著身後的小女孩就是好一頓狠抽,那孩子伸出細細的胳膊來檔,連落了幾道青痕,卻也不哭不吭。

  老婆婆慌忙跪下,衝著持鞭人連連磕頭求饒。

  持鞭人滿臉無奈道:「婆婆,你跪我啥用……要是能死馬回生,我給你跪三天也行啊!」

  林季看到這兒,掃了一眼那個小女孩兒。

  奇怪的是,竟然毫無修為,就是個連靈竅都未開啟的普通人。聓

  更不是什麼妖鬼所化。

  天生蠻力麼?

  這倒是有意思!

  林季一時來了興趣,剛要掏出銀子了了這事,再上前探查一番。突聽人群外有人高聲叫道:「看!野鶴仙師來了!他肯定有辦法!」

  林季順著人聲一看,就見不遠處幾乎貼著地面飛來一隻極為肥碩的仙鶴,胖胖的腦袋,鼓鼓的大肚子一搖一晃的仿若隨時都會掉下來。

  而在那仙鶴的後背上,歪歪斜斜的坐著個足有三百來斤的大胖子。

  袒胸露背,光著兩隻大腳,一手抓著根油乎乎的烤牛腿,另一手拎著個小缸大小的酒葫蘆。聓

  一口肉,一口酒旁若無人般的哼哼唱唱。

  眼見那隻肥碩無比的胖頭鶴一搖三晃的臨到近前,眾人連忙齊聲施禮道:「見過野鶴大師!」

  林季夾在人群中也是一禮,卻未出聲。

  神識掃過,見那人竟和自己一樣,都是入道中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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