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關城,監天司雲州總衙。Google搜索
大牢里,刑台前。
洪晃已經被剝的一乾二淨,呈一個大字被困在架子上。
在他的面前,陸南亭、秦勁松、林季三人正饒有興致的打量著眼前這辣眼睛的一幕。
三人都沒有著急用刑。
陸南亭率先說道:「他是跟了我十幾年的老人了,我來北關城之後,洪管家便一直為我打理家中的事情。」
「一個管家竟然有第四境修為。」林季平靜的說著。
「我也奇怪呢, 這麼多年都不曾看出他隱瞞的修為。」陸南亭看向洪晃,不解道,「老洪,你是怎麼做到的?」
「龜息訣。」洪晃沒有任何猶豫便直接開口。
眼前這架勢他是插翅難飛,還不如少受些皮肉之苦。
「詳細說說,這龜息訣有何特別之處。。」秦勁松也來了興趣。
「在體內開闢一處假丹田隱藏修為,即便是入道境來了也看不穿。」洪晃答道。
「這麼厲害,那缺陷之處在哪?」林季問道。
越是厲害的功法, 就會有越大的限制。
洪晃說道:「缺點就是想要動用真正的修為, 就得先將龜息訣解開,這一過程至少需要三個時辰靜修。」
「三個時辰,黃花菜都涼了。」林季曬然。
「不,與人動手自然是來不及,但是潛伏當臥底,在出其不意的時候一擊必殺,這龜息訣卻是恰到好處。」秦勁松說道。
林季贊同的點點頭,陸南亭的臉色卻已經黑到了極點。
「你是哪家勢力派到我身邊的臥底?」陸南亭問道。
「飛雲宗。」洪晃如實答道。
這個答案並不算離奇,來府衙的路上,林季便說他在雲州只得罪過飛雲宗的人。
陸南亭擺手道:「繼續說。」
已經開口,自然沒什麼好隱瞞的。
洪晃低頭道:「林季前些日殺了宗門的日游長老,此事在雲州已經傳開了。宗門高層大怒,說是絕不能讓林季活著離開雲州。」
「但是因為林季並非弱者,此事也絕不能讓宗門中的入道境太上長老出手,以免擴大事態,因此, 昨天林季入住了陸府後, 上面便決定動用我這枚暗子。」
洪晃繼續道:「本來是打算在林季出城之後再派人截殺的,但因為他來陸府,因此才臨時決定由我偷襲。」
事情聽起來並不複雜。
無非是要報復林季,又因為林季被帶到了陸府,恰好陸府管家是自己人,於是臨時起意來一場刺殺。
成功最好,失敗也只是少了枚棋子。
雖說這棋子潛伏在陸南亭身邊十幾年,想來少說也是車馬炮一流。
但即便是車馬炮,終究也只是棋子而已。
等到洪晃說完,秦勁松卻是先看向陸南亭與林季二人。
按理來說在雲州修士犯禁,自然是由秦勁松處置,但殺手是陸南亭的管家,刺殺的當事人又是林季,總得要問問二人的意見。
「兩位說說,此人該如何處置?」
「我倒是無所謂,飛雲宗的小嘍嘍而已。」林季無所謂的搖了搖頭,「還是由陸叔決定吧。」
「削成人棍給飛雲宗送去,一定要送回去活的。」陸南亭看似平靜,但心中卻不知道燃起了多少怒火。
跟在自己身邊十幾年的老人,竟然是別家的臥底?
他身為鎮北大將軍,此事已經不止是臉面的問題了。
誰知道這麼多年,這洪晃透露出去了多少消息?
很快的,就有獄卒將洪晃拉了下去,沒過多久,牢房的深處就響起了慘叫聲。
林季三人都沒興趣去看行刑,因此一道離開了牢房。
走出牢房之後,林季才說道:「他剛才說謊了,他興許是飛雲宗之人,但是刺殺我的命令,卻不會是飛雲宗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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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頓時引起了陸南亭和秦勁松的注意。
「怎麼?」
「我修了門特殊的功法,不敢說能看穿他心中的想法,但只要是語焉不詳之處,他心中有任何雜念都瞞不過我。」
「他說自己來歷的時候心中坦然至極,但提起殺我的緣由時,看起來雖然沒什麼破綻,但心中卻並不安穩,還特意解釋是飛雲宗高層臨時決定的。」
林季微微眯眼道:「他是飛雲宗臥底,但讓他選擇暴露並且刺殺我的,卻另有其人。」
見陸南亭和陸南亭皺眉思忖,林季又道:「得罪監天司,代價甚至還是暴露潛伏在鎮北大將軍身邊的暗子...飛雲宗既然是雲州第一大派,他們不會如此不智。」
「那我們下去再審一遍?」秦勁松提議道。
林季卻微微搖頭。
「我還沒死,背後之人總會暴露的。」
「你想當誘餌?」陸南亭聽出了林季的言下之意。
林季笑笑。
「晚輩離開京中已有許久,也該回去了。」
陸南亭問道:「什麼時候走?」
「明日吃過午飯,從南門出發。」
「好。」
簡單的引蛇出洞就這麼定下了,誰都不曾擔憂林季的安危。
被通慧境修士一刀捅在後心都沒事,想要截殺林季,非得是多名日游境或者入道境出手了。
可如果真是入道境,哪用得著這麼麻煩。
入道也沒那麼廉價,跟監天司徹底撕破臉皮的話,飛雲宗也承受不住代價。
......
第二天正午。
林季獨自一人出了北關城,朝著京州方向走去。
他閒庭信步似的走著,嘴裡哼著只有他知道來歷的小曲,看起來就像是外出踏青的遊人一般。
走著走著,約莫出城二十多里。
天空中飄起了小雪。
寒風呼嘯,吹得道路兩旁本就凋零的樹木枝頭,又飄下了不少枯枝落葉。
「走了這麼久了,還沒人來殺我啊。」
「好無聊。」林季低聲念叨著。
又向前走了約莫半個時辰,路上雪已經漸漸累積了起來。
林季向身後看去,他的身後已經留下了踩雪之後的腳印。
兩個人的腳印。
林季起先還沒反應過來,可當他意識到不對勁的時候,他卻突然喉嚨一甜。
手撫過嘴角,是熱氣騰騰的鮮血,心頭血。
「怎麼回事?」林季瞳孔驟縮,只覺得自己的氣血在這一瞬間,至少萎靡了三成以上。
一道勁風突然響起。
林季已然探查到了對方的位置,可想要躲避的時候,身體卻慢了半拍。
萬幸只是半拍,他終究是避過了要害。
噗。
利器從林季的右胸穿透而過,帶著鮮血從他的後背冒了出來。
林季猛地抬手抓住了對方握著劍柄的手腕,抬頭看去。
那是一張面無表情的國字臉。
「竊取聖火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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