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太監走的極快,剛把話說完轉身就走,一丁點停留的意思都沒有。
陸昭兒注意到了林季詫異的表情,主動解釋道:「應當是維州的事,監天司拿下密宗之後,朝堂上下卻褒貶不一,該有的獎賞一直沒有下來。」
「這都這麼久了,維州之事上面還沒有個說法?」
「有人不想讓監天司過得太順,而且聖意難測,聖上始終沒有給個說法。」
說話間的功夫,又有人上門了。
方安又來通稟。
「老爺,陸府的管家來了。」
林季看向陸昭兒,陸昭兒則起身說道:「應當是我爺爺回來了。。」
聽到這話,林季也跟著起身。
「不用送我。」陸昭兒將林季攔下,又道,「明日早朝的時候,問什麼你說什麼就是了,雖然如今有不少人對監天司並無好感,但沒人會真的為難監天司的修士。」
「我心裡有數。」林季應了一聲,目送著陸昭兒離開。
等到陸昭兒走後,林季又看向一旁的方安。
「讓你找的人找回來了?」
「找了三位,一位花匠一位廚子一位丫鬟。」
「那丫鬟叫什麼?」林季想起了剛才陸昭兒的話。
「無名無姓,說是為了還家裡的債才賣身,我看她可憐就買回來了。」方安說道。
林季瞭然。
賣身之後,過去的一切便再無關係,連名字都要新的主人起。
「那就叫她小花吧。」
「我這就去跟她說。」
「去吧。」林季擺了擺手,打發走方安。
他原本是想起名叫翠花的,日後沒事來一句翠花上酸菜,想來也別有一番趣味。
但臨了還是算了,太土了點。
......
陸府。
陸廣目剛剛回府,便聽說自己的孫女去了林季的府上。
他眉頭微皺,連忙讓管家把人叫回來。
等到陸昭兒見到陸廣目的時候,陸廣目已經在廳中等候了許久。
見到孫女回來,陸廣目又讓下人們全部離開,又把大門關上。
「你去見林季那小子了?」
「是,之前在總衙碰上了,總該打聲招呼見見面。」
聽到這話, 陸廣目卻輕嘆一聲。
「你昨日才剛剛交差告假, 今天還去監天司總衙做什麼?」
陸昭兒低頭不語, 自顧自找了個地方坐下。
「爺爺這麼著急叫我回來做什麼?」
陸廣目起身離開主位,坐到了陸昭兒的身旁。
「丫頭,那林季與你到底是什麼關係?」
「就..就那種關係。」陸昭兒眼神有些閃躲的答道。
「我聽說他在南邊已經有了婚配, 是鍾家的丫頭。」
「只是口頭之約,還未定親, 更未正式成親。」
「原來你知道了。」
陸昭兒又不說話了。
足足沉默了良久, 她才繼續道:「他那婚約如同兒戲一般, 聽說是比武招親來著,那鍾姑娘是個可人, 但是我也不差。」
聽到這話,陸廣目頓時瞪起了眼。
「你是我陸廣目的孫女,何必去跟別人搶男人?!之前我還只當那林季是你搪塞的藉口, 如今看來卻未必。」
一邊說著, 陸廣目臉色愈發難看。
陸昭兒低著頭繼續保持沉默。
又過了許久, 陸廣目才長嘆一聲。
「罷了, 你從小性子就要強,你爹又在北邊, 我管不到你,也不想管這些。但那林季,你是真的中意於他也好, 只是擋箭牌也罷。這段時間,莫要與他往來了。」
陸昭兒抬起頭, 不解的看向自己的爺爺。
「為何不與他往來?他得罪了什麼人嗎?亦或是惹上了什麼麻煩?他是第六境修士,能有什麼麻煩找上他?」
這一連串的問題讓陸廣目臉色鐵青。
但他終究還是心平氣和的說道:「丫頭, 你知道剛剛聖上急宣進宮的都有誰嗎?」
「此事爺爺不該對我說。」說是這麼說,但陸昭兒卻一副要打聽到底的樣子。
「呵, 有什麼不能說的。」陸廣目更是嗤笑一聲,絲毫不將這些事情當做秘密。
「除了我這個鎮國公之外,右相穆韓非、左相洛玄一、通政使吳成思、刑部尚書崔嚴、大理寺卿楊子玉、都察院都御史王驥。」
陸廣目每說出來一個人名,陸昭兒心中都要震驚幾分。
實在是這幾位都是朝中的頂樑柱,真正的大秦棟樑。
陸廣目則繼續問道:「你知道聖上叫我們過去,說的是什麼事嗎?」
不等陸昭兒問,陸廣目便自顧自道:「南方水災, 國舅穆凱下揚州賑災,查出揚州知府沈宏貪墨庫銀。」
「這案子本身沒什麼複雜的,其中興許有些門道,但老夫並不在乎, 也懶得理會。可昨天夜裡,沈宏死在了京郊的通天鎮。」
聽到這話,陸昭兒皺眉抬頭,說道:「知府是三品大員,是有人不想讓他進京。」
「洛玄一說穆凱貪贓枉法,污衊沈宏。穆韓非則說沈宏是得罪了修士被人刺殺。」
陸廣目語氣中帶著幾分嘲諷,「他們狗咬狗是他們的事,但昨天夜裡林季也在通天鎮!」
「他怎麼也在?」
「不知道。」陸廣目搖頭道,「沈宏死的時候他就在現場,此案他成了唯一的見證者。」
「唯一?」
「輯事司的人洛玄一不信,被林季斬殺的刺客被查明正身是內務總管楊小蓮,那楊小蓮在輯事司有身份。」
「因此,反倒是恰巧路過的林季成了本案的關鍵。」
說了這麼多,陸昭兒卻愈發的不解。
「他不過是路過,順便出手,這有什麼值得審的?」
「你還是沒懂。」陸廣目微微搖頭。
「輯事司的人被當成刺客,被監天司的林季給斬了。」
陸昭兒這下懂了。
「有人要借題發揮?!」
陸廣目點頭。
「輯事司和監天司正斗的厲害,眼下出了這檔子事,那些閹人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如今就看他們怎麼顛倒黑白了。」
「林季身後有方雲山撐腰,本身也是日游境修士,他倒是不必擔心有什麼安危,但此事的麻煩程度卻不小,我們只需要看戲便是。」
對於陸廣目的最後一句話,陸昭兒是充耳不聞的。
什麼不需要擔心安危,不過是爺爺安慰的話而已。
第六境雖然厲害。
但是在這皇城之中,卻也算不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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