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季沒有去追未羊,轉身來到了午馬身邊。
看著這閹人奄奄一息,捂著手腕痛苦哀嚎的樣子,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個勉強的笑容。
主要是背上的傷開始疼了,修為也壓不住。
「解藥呢?」林季問道。
午馬緊緊的閉上眼,咬著牙,似是要寧死不屈。
林季繼續道:「你的毒再怎麼厲害,此去京城也不過數十里,我全力之下要不了多久。你這裡不給我解藥,你覺得監天司總衙,能不能找到解藥呢?」
此言一出,午馬的氣勢頓時鬆懈了大半。。
他睜開眼,惡狠狠的瞪著林季。
「你敢對我出手,司主大人不會放過你的。」
「草,你家司主大人不放過我,我家司主大人還不會放過你呢!」林季翻了個白眼,誰還沒個後台了。
林季懶得再廢話了,直接用劍頂住了午馬的脖子。
「解藥,或者我宰了你再去京城想辦法,給你三個呼吸的時間。」
「一..二...」
「我給,我給!」
感受著林季身上愈發濃郁的殺意,午馬終於怕了,顫顫巍巍的從懷中取出了一個小瓶子。
「這瓶中便是解藥。」
林季接過瓶子,晃悠了兩下,倒出來了兩枚暗紅色的藥丸。
先是給午馬餵了一顆,他倒是沒有絲毫猶豫就張嘴咽了下去。
「你倒是沒撒謊。」
林季微微點頭。
他心通時刻專注著午馬,但凡他有絲毫不對勁的地方,哪怕只是心跳快了半拍,林季都能察覺到。
又等了不到一刻,見午馬的確沒有任何異樣,林季才將解藥服下。
果然,解藥入口即化,而他背後傷口的疼痛也很快就減輕了大半。
「如何?解藥已經給你了,可以放...」
噗。
不等午馬把話說完,林季便直接用青釭劍洞穿了他的脖子。
等屍體倒地的瞬間,一道金光從他的身上飛掠而出,怨恨的看了林季一眼之後,就想要逃走。
但是林季哪會給他機會,又是一劍斬了過去,誰曾想那元神竟然躲得飛快,眨眼之間已經逃出去了百米有餘。
「有意思。」
林季眉頭微挑,心念一動。
元神躍於腦海, 與肉身一同揮劍。
「舍神劍!」
元神劍法一出, 遠處那午馬的元神速度頓時驟減。
緊接著, 便是一柄巨大的劍鋒虛影狠狠的揮舞了過去,將之徹底籠罩。
午馬的元神甚至連掙扎都做不到,便徹底煙消雲散。
做完這一切之後, 林季收劍歸鞘。
「呵,原來斬殺真正的第六境修士, 還得神形俱滅才行。」
他想起他在襄州僥倖弄死的第六境禿驢了, 他幾次都以為殺了就死了, 原來還有這一出。
怪不得阿賴耶識能將他們復活呢。
還是吃了經驗的虧,以後多弄死幾個就熟悉了。
搞定了這一切, 林季隨手抓起午馬的屍體。
正準備順著窗戶回房間,可是當他抬頭看向窗台的那一刻,卻猛地心中一突。
「不好!」
他一個閃身便帶著午馬的屍體回到了房間之中。
隨後, 他便看到了房間裡嚴陣以待的眾多輯事司差人。
而除此之外, 房間裡還多出了兩具屍體。
沈宏依舊被帶著枷, 整個人跪在地上, 頭歪著,很顯然已經斷氣, 胸口處還流著血,是被人從背後一劍穿心。
除此之外,另一具屍體則是福安的。
他同樣是被利器洞穿了心臟, 死法與沈宏一般無二。
「剛剛林大人出去的時候,有刺客闖進房間, 殺了犯人沈宏。」輯事司的一名差人面色難看至極,指著地上的福安屍體, 「福大人為了保護犯人,也被那刺客殺了。」
看著眼前這一幕, 又聽到這閹人的解釋。
林季一時之間,只覺得遍體生寒。
這輯事司好狠的手段。
亦或者說,是那些想要沈宏死的人,當真好狠。
林季冷冷的看著輯事司的諸多差人們,他能發現,這些人的目光時不時在他手中的午馬屍體上閃過,隨後又恐慌的連忙挪開目光不敢再看。
「原來你們這些閹人也知道害怕啊。」林季扯了扯嘴角, 隨手將午馬的屍體丟下。
「這人冒充輯事司官差意圖行刺,已經被我拿下...此事是你們的公務,我便不再過多插手了。」
話音落下,林季便直接離開房間, 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只是幾眼,他就已經看明白了剛剛沈宏那裡發生的一切。
除了是福安殺人又自殺之外,林季想不出別的可能。
他即便在跟午馬交手的時候,也不曾放鬆警惕,他可以確定周遭絕對沒有別人。
林季自信第六境的修士絕對逃不出他的探查,如果是第七境,那也沒必要如此大費周章。
但也是這份自信,讓他唯獨忘記了福安也想讓沈宏死。
「先殺了沈宏,然後再自殺?這福安不光是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
「這破事,真不能胡亂摻和。」
想到這裡,林季臉上帶著幾分煩躁,直接下樓,將鑰匙丟在了櫃檯上,然後又留下幾兩碎銀子。
然後便直奔京城而去。
這通天鎮,屬實不是人待的地方。
......
京城,監天司總衙。
在總衙最深處的書房中。
方雲山面色平靜的看著對面的老者。
「穆相,若是我們的人有個三長兩短,監天司不會善罷甘休的。」
「他若是識相,那便安然無恙。」穆韓非老神在在的坐在方雲山對面,輕笑著應道。
方雲山搖頭道:「不,你還不懂。」
頓了頓,方雲山的語氣重了幾分。
「你和那些閹黨的狗屁倒灶之事我不在乎,整日在朝堂之上鼓吹監天司有不臣之心,我也不在乎。」
「林季是我們監天司的人,甚至未來有可能成為監天司司主的人,放眼百年,我覺得不會再有人比他更合適,包括我。」
聽到這話,穆韓非神情微滯,臉上的笑容收斂了一些。
而方雲山則繼續道:「這天下,可以沒有輯事司、可以沒有閹黨、沒有你那妄想攝權的女兒!但唯獨不能沒有監天司!」
「有些道理,你應該明白的。」
穆相沉默良久,不知什麼時候,額頭上泛起了些許細汗。
他有些坐不住了,起身道:「我去輯事司一趟。」
可還不等他走開,卻被方雲山按住了肩膀。
「等著吧。」
「等什麼?」
「現在去已經晚了,我們在此靜候佳音。」方雲山咧嘴笑了笑。
只是這笑容讓慕韓非怎麼看怎麼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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