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黑袍現身

  很顯然,監天司在周圍的防線,已經被衝破了。

  另一邊的雷豹也被人纏住脫不得身。

  林季護在陸昭兒身前,面色嚴峻。

  「怎麼回事?」

  「監天司里出了叛徒,本該妥當的布置成了笑話。」陸昭兒言簡意賅。

  片刻之後,她服下一枚丹藥,重新起身。

  林季看著不遠處衝過來的四名蒙面人,兩個第三境兩個第四境。

  已然不算弱,這還只是他這裡一處。

  「你還能堅持嗎?」

  「不行也得行。」陸昭兒咬著牙說道。

  「自己小心一點。」

  林季率先迎了上去。

  那四名蒙面人顯然也目睹了同伴被林季一劍斬殺的情況,見林季沖了過來,連忙喊道:「這小子兵器不凡,小心!」

  先前林季能一劍斬殺那個第四境的蒙面人,全靠天罡劍的鋒利以及出其不意。

  當時林季也沒想到,天罡劍被修煉了浩氣訣的人使用,會這般的厲害。

  那蒙面人也是吃了這個虧,才死的不明不白。

  但此時此刻,被人知曉了其中的厲害,自然就不會如先前那般輕鬆了。

  兩名第四境纏上了林季,雖然他們時刻都小心著林季的天罡劍,因此並不敢逼得太死,但終究也是兩個同境界的修士,林季也不敢有絲毫小看。

  另外的兩名第三境則纏上了有傷在身的陸昭兒。

  除此之外,在四面八方,都有蒙面人出現,又被監天司的修士們阻擋。

  但被人衝到了祭壇周圍,監天司在第一陣上顯然已經敗了。

  ...

  祭壇之上。

  高群書面無表情的看著眼前的亂局。

  天空中的雨還在下著,越下越大。

  高群書的神識探查四周,能明顯看出監天司的人被這詭異的雨消弭著靈氣。

  程度很輕微,若是不管,其實也沒什麼。

  但如今的形勢,顯然是一場久戰。

  那些蒙面人們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不僅沒有被這雨影響,反而靈氣還在隱隱的恢復著。

  此消彼長之下,終究還是有些麻煩的。

  「這雨並非是陣法手段,雨本就是要下的,是被人借用了。」

  高群書心中揣測著。

  即便以他的見識,也知道這覆蓋了方圓百里的大雨,絕不是人力所謂。

  至少他這個第七境入道境的人絕對做不到。

  可若是真有第八境道成境的修士出手,那也不必這麼麻煩了。

  「借天威布陣,果然是陣道宗的手段嗎?除了太一門,又有一家大派要跟朝廷作對了啊。」

  想到這裡,高群書的目光卻落在了眼前的降魔杵上。

  定魂降魔杵,鎮妖塔大陣的陣眼。

  他只需要將降魔杵丟進鎮妖塔大陣的範圍,早已修復的大陣立時就可以重新運轉。

  到了那時,無論蒙面人們有什麼謀劃,都萬事皆休。

  若不是沛帝執意要在天下人的眼前重啟鎮妖塔,哪有如今這麼多破事。

  「你覺得呢?陛下是不是多此一舉?」高群書說道。

  他的身後並無一人,但偏偏一道嘶啞的聲音響起。

  「你問我我問誰?皇帝小兒是你侍候的,你自己想不明白,來問我這個反賊?」

  話音落下,一道黑影直奔高群書的身後。

  高群書驟然回頭,目光如電,注視著那道黑影。

  他突然抬手,一掌迎了上去。

  黑袍人也同樣出掌,與高群書的手掌碰撞在了一起。

  一道無形的氣浪以兩人為圓心,像周圍波及而去。

  周遭的樹木倒了一片又一片。

  高群書退後了半步,臉上帶著幾分隱晦的笑意。

  「上次也是在這裡吧。」

  黑袍人臉上卻帶著訝異。

  「不錯,就在沛帝登基不久,也是在這鎮妖塔旁!你眼睜睜看著我破開鎮妖塔大陣,卻只是在我要拿走降魔杵的時候才阻攔!」

  「而且...」

  「而且你剛剛竟然退了半步!即便鎮妖塔大陣被破,你的修為被大秦國運牽連,身上有傷!但幾個月時間了,你竟然還未恢復嗎?」

  說到這裡,黑袍人忍不住口吐鮮血,顯然剛剛與高群書對了一掌,讓他受了些許傷勢。

  但他神情卻愈發的振奮。

  「高群書,你第七境巔峰怎麼會這般不堪?是昨夜裡的事情?我那老友的謀劃竟然還真成了?以至於牽連了監天司的你們?」

  黑袍人說的不止是高群書。

  還有正在與白袍人糾纏的方雲山,以及與灰袍人交手的紫晴。

  「你們三個情況都不對,昨夜裡京中死了不少王公大臣吧哈哈哈哈。」

  「成也國運,敗也國運!修士借國運修行,本就是這般的可笑,哈哈哈哈。」

  黑袍人的笑聲仿佛止不住了似的。

  高群書就這麼靜靜的看著。

  「你的廢話向來都這般多嗎?」

  「不...只是眼見你們倒霉,忍不住開心罷了。」

  「千年前是不是也是這般的廢話多,才讓秦家看你不順眼,因此反悔?」高群書突然又道。

  黑袍人的笑聲頓時止住了。

  他怔怔的看著高群書,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唯獨這件事,是高群書絕不該知道的。

  「你怎麼會知道?」

  「天下沒有不漏風的牆。」

  黑袍人卻不信這鬼話,思忖片刻便有了答案。

  「是梁州那禿驢來了?他怎麼敢來京城?他不是應該躲著我嗎?」黑袍人想不明白,「他就不怕被我宰了?」

  「你就不怕被他宰了?」高群書反問道。

  黑袍人卻笑。

  「不怕,他殺不了我,他誰也殺不了!而且即便可以,他也不會動手。」

  聞言,高群書卻啞然失笑。

  「誰說出家人清心寡欲的,大家都是自私之人,手段不同,卻又殊途同歸。」

  「說什麼善惡之分,這世間哪有涇渭分明的善惡!如你這般的人物,也同樣如此。」

  話音落下,高群書轉手,拿起了定魂降魔杵,耐人尋味的說道:「降魔杵就在這裡,你要進去嗎?」

  黑袍人看著高群書手中的降魔杵,沉默片刻,卻是突然摘下了頭上的兜帽。

  看著黑袍人那光禿禿的腦袋和頭頂上的戒疤,即便早知如此,高群書還是忍不住面露驚嘆。

  「竟然真有如此手段。」

  見黑袍人不說話,高群書又問。

  「彌章,你不想進去嗎?」

  「你不攔我?」

  「不攔。」

  「哼,去就去。」

  話音落下,黑袍人轉身就走,一頭鑽進了鎮妖塔大陣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