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野精怪,得道太難!
用東北馬家的話來說,能口吐人言,這就已經算是了不得了,足夠做個保家仙。Google搜索
似我們在呂梁山鬼市里見到的那些妖祟,那全都是大妖了。
尤其是在當今這個時代,山野精怪想成氣候更難!
這世間哪有那麼多能躍龍門的主?
我思前想後,在自個兒的認知里,也就水王爺這麼一號。
這東西太神秘了,世人都將它當成水鬼,見過真容的沒幾個,胡掌柜卻說,它的真實模樣與蛇有些相似,但凡這樣的東西,一旦成氣候,那肯定是往龍的方向走,與我們的推斷非常契合。
「難道,世間真的有龍?」
鷂子哥面色不大自然。
他是真正和水王爺交過手的,與我師父合力才斗個平分秋色,那時水王爺還正在蛻變關鍵時期,比較羸弱,若是真的成了龍,那還了得?
「理論上來說,應該是有的。」
我師父想了想,又道:「可是,誰也沒有見過,最後一步很難,十之八九都被天打五雷轟,什麼都剩不下。
就算果真是那水王爺,它也不至於真的成了龍,頂多就是一條惡蛟。」
蛟也了不得了,也是傳說中的東西了。
我道:「十有八九肯定是它了,不過,它為什麼要來找我父親?」
「深仇大恨唄!」
老白插口道:「當年可是你家的老祖宗把人家摁進墓里埋了上千年,要不是命大,現在死的連渣都剩不下,一出來,自然要找你們家來算帳。」
所謂,禍不及妻兒,這是道義。
可對於那些紅了眼睛的妖魔鬼怪來說,道義就是個屁。
我一陣頹然,越來越明白禮官頭上的惡咒到底意味著什麼,似我們這樣的行當,本身就是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你也不用太過擔憂。」
我師父拉著我坐下,道:「比起之前的禮官,你爸已經算是很不錯的,也不要小瞧了他,他沒你的運氣,但足夠努力,稀奇古怪的手段倒是不少,水王爺雖然厲害,卻未必真能拿下他,咱們就在這裡等著消息便好,警察都已經開始搜山了,想必那水王爺受了驚也不敢胡來。」
我點了點頭,事已至此,只能這樣了,他既然提到了我父親的手段,我也順勢問及了上一次來我家的事情,詢問他是否看出了什麼。
我師父也不說,而是找來了一把鐵鍬,讓我去院子中心挖個坑,看看地底下到底有什麼。
我身上的傷口還沒好,自己沒辦法乾重活,拉來老白打下手,找對位置後,刨了將近一米左右的坑,發現地下有一塊類似於磨盤一樣的石頭,上面刻著天干地支,還有一些稀奇古怪的符號。
最為奇特的是,這塊石頭上面是黑的,下面卻是白的,黑白分明,各占一半,而且分外沉重,就算是鷂子哥這等臂力都掀動不了分毫,少說也在數噸開外,沉重的有點過分。
「到底是有底子的傳承。」
我師父見此一嘆,一副果真如此的模樣,說這種石頭叫做陰陽石,根本就不是陽間的東西,是鬼門關門樓上的城垛材料。
因為鬼門關是橫斷陰陽的地方,所以,那裡的石頭同時受陰陽兩界的影響,這才會出現這種狀態,能自行聚攏陰陽二氣。
憑我爸的本事肯定是沒能耐取來這東西的,我師父猜測,可能是我家的某一位老祖宗真的去過陰間,跑了個來回,還在人家城門樓子上偷了塊石頭。
隨後,我師父又讓我去院子外面看看,說東南西北四個角落地下肯定埋著硯台、石敢當、碧璽、鎮紙這四樣東西。
我一挖,果然挖著了。
我師父說,這四樣東西,都是用來鎮宅的。
我們家的房子看似簡陋,實際上風水很有講究,四個角正好就是這個家的根腳,全都鎮住的話,這個家就自成方圓了,再加上院子中心有一塊陰陽石,院子裡流淌陰陽二氣,從風水上來講,這就形成了與世隔絕的格局。
「這個與世隔絕,不是說你們和外人沒有交集了,而是你們家的風水和外界不流通了!」
我師父說道:「其實這就是個自保的局,因為妖魔鬼怪這些東西是循氣而走,這與天災發生之前,一些動物會提前跑到安全的地方有些相似,動物也是循著地脈的氣場走的,他們感覺到某一個地方氣場危險,就下意識的要往安全的地方跑,鬼怪也一樣,只不過他們感受的東西會更加複雜一些。
你爸大概也知道禮官的危險,擔心受害,所以才想出了這麼個辦法,在風水上把你家完全隔絕起來,如此一來,想找不痛快的鬼怪就找不到你家了!
這法子不是已有的陣法,完全就是你爸利用手裡僅有的東西,自己靈活運用弄出來的,看似簡單,實際卻不簡單,應該還有其他更深奧的布置,否則不可能幾十年來你家如此太平,甚至,我覺得其他的布置可能就在供奉歷代祖宗靈位的地方,可惜師父才疏眼拙,看不出玄機,能看出你家自成方圓也是我當時進了院子,感覺到你們家的風水不太對勁,這才有了些想法,單從外面是根本看不出來的。
由此可見,你父親也不是什麼易於之輩,雖然沒了地靈珠,許多禮官的手段用不了,但他在風水堪輿、奇門遁甲上的造詣,必是一代宗師,天下能出其右者一隻手都能數的過來。」
當然,似我家這樣的布局,肯定瞞不過水王爺這一類的存在。
我爸大概也是料定這一點,所以才進入管涔山,這是他自己的選擇,那裡才是風水堪輿師的戰場,利用山川草木地形,雖說弄不死水王爺,但也能玩對方個團團轉。
總歸,在他眼中,我爸儼然是一位蟄伏民間的高手。
這與我的認知格格不入,以為我師父只是安慰我,我師父也不生氣,笑了笑,問我小時候夜裡出門,是不是經常會在門前的巷子裡遇見一些稀奇古怪的人。
我想了想,好像還真是這麼回事。
比如坐在巷子口揉腳的老太太,有一雙三寸金蓮。
還有穿著中山裝兜著我家房子一直在轉圈的男人。
那時候太小,不覺得有什麼,長大後誰也不會關注十幾年前遇見陌生人的細節,此時我師父一提點,再仔細琢磨琢磨當時的情況,那些主兒……好像都不是人啊!
我師父說,以前的天官乾的有干天和的事兒太多,後代全部倒霉,所以,哪怕是和我們無冤無仇的惡鬼,也會下意識的找上門來迫害我們,如果不是我爸精心布置過我們家,我小時候見過的那些東西早就摸進來了。
不過,這種布置也有不好的地方,因為內部的陰陽全靠一塊陰陽石調節,終究和外面有些不同。
這東西是跟著天地間陽氣的變化而變化的,但畢竟不是什麼智能的玩意,當天地間陽氣開始上升的時候,就瘋狂聚攏陽氣,當陽氣開始下降的時候,就開始瘋狂聚攏陰氣,所以我們家裡就沒有陰陽調和這麼一說,無論冬夏,人在白天都感覺奇熱無比,可到了晚上,抱著個火爐子都覺得冷,絕對不宜居住。
那時候,我被活祭,最怕的就是陰氣太重的地方,我爸太懂了,一過中午,天地陽氣開始下降,我們家裡的陰氣又特別重,這是養鬼的法子,很容易把我養成厲鬼!
「不要胡思亂想。」
末了,我師父才說道:「你爸那時候不是認定自己有危險,才讓你走的,只是擔心你受到影響。」
經我師父這麼一排解,我安心太多。
人其實是個挺賤的東西,以前總覺得我爸行為古怪,對我又太過嚴苛,很多地方實在是沒盡到一個做父親的責任,可真當他出事了,我又傻了,現在再想想過去的事兒,好像就連他暴揍我時的樣子都變得格外可愛起來。
再加上有我師父的提點,我也開始主動去想過去的事兒,琢磨著我爸與眾不同的地方。
這一想,時間好像就不是時間了,而是開了閘的水,流淌的飛快,轉眼便已經月上中天,隔壁老白的呼嚕聲震天響,我卻沒有絲毫睡意,定定看著窗外的院子,層層薄薄的白色霧氣在氤氳。
這一幕太熟悉了,以前不覺得有什麼,現在我卻能瞧得出,那是陰氣。
咚咚咚咚!
忽然,一陣敲門聲響起。
我現在對這個有點敏感,一聽敲門聲是四下,渾身汗毛倒豎,拎著天官刃便翻身跳下了地。
「驚蟄,睡沒睡?」
門外傳來了張歆雅的聲音。
我稍稍放鬆一些,不過還是湊到貓眼上看了一下,一時間有點懵。
門外的人,確實是張歆雅。
不過,穿著打扮未免有些奔放,只有一條絲質的睡裙,頭髮濕漉漉的搭在肩膀上,甚至還化了淡淡的妝,腳上踩著高跟鞋……
這與平日裡的她大相逕庭,以前好歹是一個屋檐底下過的,我記得她的睡衣都是比較卡通的那種……
好在,月光下,我看見了她的影子,這才稍稍放心,不然我真得懷疑眼前這個是不是她了。
「瞅什麼瞅,老娘難道還能害你啊!」
興許是我久久沒有回應,張歆雅有些生氣了,語調瞬間拔高:「你是不是有病?被鬼害的怕了嗎?別以為老娘不知道,你正趴在門上瞅呢,呼吸聲那麼重,門外都聽得清清楚楚,趕緊的開門,外面多冷你心裡沒數啊?再不開明天我跟你算總帳!」
被連珠炮似得噴了半天,我反而徹底踏實了。
這應該確實是張歆雅無疑……
何況,有什麼東西敢害她啊,她身上還有另外一位呢,真要上她身,那還不炸翻天?早驚動我師父了。
念及此處,我暗笑自己確實有點神經過敏,順手打開了門。
一陣香風撲面而來,張歆雅一側身笑眯眯的立即鑽了進來,同時反手「咔嚓」一下把門鎖了個結結實實。
「這是幹嘛?」
我愣了愣神,扭頭看了眼牆上的鐘,時間已經是夜班三點了……
「說些私密的話,做些私密的事兒,不得有個相對封閉的環境嗎?」
張歆雅笑靨如花,平日裡都是素麵朝天,可今日卻畫上了妝容,身上香味很濃郁,嘴唇更是紅的如血一樣,笑的很是古怪。
不知為何,這麼個漂亮女人如此亭亭玉立的站在我面前,我卻打心眼兒里有些發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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