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線昏暗、空氣里永遠瀰漫著煙火氣息的網吧里,眾多網癮少年此起彼伏的呼喊聲,乃至於是咒罵聲……
一個頂著碩大黑眼圈的瘦小男人蜷縮在電腦椅里,目光呆滯的看電影,兩腳翹在桌子上,嘴巴里叼著煙,流里流氣的好似一個小痞子。記住本站域名
這位大爺便是付慧城了。
始一踏進包間,一股讓人毛骨悚然的腳汗酸臭氣撲鼻而來。
我下意識的在鼻子前扇了扇,看著屏幕微光下對方那雙會反光的襪子,頓覺有些反胃,沒敢過於靠近,蹙眉道:「大哥,你能不能先穿上鞋子?」
付慧城木訥的回頭,鬼才知道對方在這裡究竟上網多久了,好似精神都有些遲鈍了,過了片刻才回過神來,滿是血絲兒的眼睛一亮,咧嘴露出了熟悉的笑容,招呼道:「哥幾個來啦?」
「我去,我說兄弟,你這是失戀了還是咋的了?」
老白嘟囔道:「好歹也是身價不菲的富豪了,買不起電腦還是咋的,怎麼混到這兒了?」
「你不懂,圖個氣氛,以前沒條件玩的,老子現在都要補回來。」
付慧城伸個懶腰,收起比毒氣彈都恐怖的腳,看了眼屏幕下方的時間,罵罵咧咧的說道:「媽的,一到禮拜天坑逼就特多,越玩越氣,越氣越玩,不知不覺都兩天兩夜了。」
說著,揉了揉自己的鳥窩頭,起身道:「得咧,哥幾個,晚上準備吃什麼?哥哥請客!」
「算了,你知道我們的目的。」
我擺手道:「簡單說說,我們時間緊,一會兒去買點東西就回山了。」
付慧城一拍自己腦袋,說稍等一下,然後飛快從自己的郵箱裡拉出一張古地圖,這張地圖有一半看起來很熟悉,正是藏在雙龍吐珠盂玉珠里的地圖,應該是完整拍攝下來上傳的。
「東西就在這呢!」
付慧城讓我們看了一眼,就立馬關掉了,輕嘆道:「說實話,哪怕你們不來找我,我也得去找你們說這個事兒,這事兒有點麻煩。」
「這麼久了,你該不是還沒破譯出地圖吧?難怪老子在車上給你小子打電話,說話吞吞吐吐的,敢情這麼久了連這點小事都沒辦好?」
老白跟他說話沒忌諱,有些狐疑的看了對方一眼,皺眉道:「合著你小子該不是想獨吞劉去疾的東西,在這黑我們?」
劉去疾是西漢最大的盜墓賊,春秋戰國的諸侯們幾乎被挨個問候過,他到底弄了多少寶貝,現在誰也說不清。
老白越琢磨越覺得是這麼回事,看付慧城的眼神跟看賊似得。
「好我的哥幾個喲,青姐在那頂著呢,你給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黑你們啊?而且你們去那裡不是求財的,而是去辦事的,我擔心你們幹什麼?而且到了我這時候,求財已經不重要了,我是求命啊,那劉去疾是盜墓賊他祖宗,他的墓葬沒你們幾個在,我哪敢下去?」
付慧城哀嘆道:「所以說真不是哥哥有什麼別的心思,實在是他的墓太難找了,哪怕有地圖也很難!」
經這麼一說,老白冷靜了許多,讓付慧城仔細說說。
付慧城也沒心思繼續在這消磨時間了,利索的下機和我們往外走,找了個安靜的茶樓叫了些點心小吃,這才說起此事。
關於劉去疾的墓葬,最早的時候,我們猜測位置應該是在河北一帶。
因為他的封地就在河北衡水!
這人是被漢宣帝廢了流徙途中自殺的,她的王后昭信被斬首棄屍,不過好歹也是一位王侯,不可能真的棄屍荒野,無論是他還是昭信,都有人為其收屍安葬,古人講究落葉歸根,所以說,他的墓葬在河北衡水附近的可能性最大!
可問題來了,從馬克劉的兒子手中得到另外半張地圖上,卻顯示墓葬是在一片澤國里的,那水域極大!!
河北衡水這一塊春秋戰國時期屬於燕趙之地,燕趙苦寒,這才能養的出慷慨悲歌之士,水澤卻不多,至少沒有地圖上那個規模的水澤。
也就是說,劉去疾和昭信的墓葬……不在河北境內!
他是在被除國遷徙往上庸途中自殺的,上庸大概就是在現在的湖北竹山縣附近,在漢時,那裡是一片澤國,也就是人們常說的雲夢澤!!
結合這一切,最終可以得出一個結論——劉去疾這孫子的墓葬,可能在湖北境內!!
這大抵和當時劉去疾的遭遇有關,被除國了,死後宣帝應該是不許他的屍骨歸鄉,於是只能埋葬在流徙地,因為這孫子老是盜墓,且極其殘暴,虐殺他人,當時朝廷里的人恨透他了,再加上占著封王這個火坑,估計膈應的皇帝晚上都不好睡覺,死了不讓他落葉歸根是絕對有可能的。
問題來了……華夏大地上,五千年的傳承中,若說哪個地方地貌變遷最大,非湖北江漢平原莫屬,曾經的雲夢澤消失了,留下了一片膏腴之地,肥的流油……
基於這種情況,拿著西漢時期的雲夢澤地圖跑到現在的湖北去對比尋找,那純屬於給自己找不痛快!
「所以說,咱們怕是白忙活了,跑到黑竹溝掙命,最後得了一張幫助並不大的地圖!」
付慧城嘆了口氣,旋即又說道:「不過哥幾個也別灰心,幫助是不大,但至少能確定一個範圍,為了他那隻包治百病的玉蟾蜍,哥哥我拼了,花了大價錢找了很多專業人士,往死了翻典籍,肯定會確定具體位置的,就是時間上……」
此事我們倒也不是只爭朝夕,只不過事關小稚,大家心裡總惦記著,總是要跟進一下的,不能說就此放任不管了,確定付慧城還在破解地圖就足夠了,說了一陣子閒話,便起身告辭。
付慧城覺得自己辦事不利,說給我們準備了些新年禮物,從自己車的後備箱裡大包小包的拎出許多,死活塞給了我們。
這些東西雜,怕是別人送他的,如今轉手給了我們,還挺貴重。
之後,又在市里轉悠了一圈,張歆雅他們去採購了些日用品,我則去店裡打掃了一下久曠的屋子,等晚上才碰頭回了真武祠。
日子一下子從刀口浪尖回歸到了寧靜當中。
我師父雖然已經打開山門了,但畢竟渠道小,很多事情傳不到我們這裡,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裡我們都沒有接到任何事情。
知道我們回來,引娣和董健兩口子又跑到山上來了,張歆雅笑著說你們兩口子要不乾脆出家算了。
兩口子只是笑,說他們在這裡心裡安寧。
老白得了兩隻蠱王后,一下子變得勤快了起來,拉著鷂子哥在地下挖出一個暗室,隨後跟個老農似得,天天鑽在下面種植他的蛇草,有時也會和二禿子探討所謂的蠱道,反正許久沒有摸進張歆雅的屋子裡偷錢去澡堂子了,付慧城聯繫了好幾次都巋然不動,讓鷂子哥極為感慨,說如果不是我們就是幹這行的,都得懷疑他是不是鬼上身了,整個人都換了個性子。
張歆雅還是如往常一樣,跟著無雙學習手腳上的本事,鷂子哥倒是很願意教她,但她對鷂子哥那一套壓根兒不感冒,反而對無雙那動輒殺人的本事很是艷羨。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做,我也開始熟悉丹道這個層面的本事了。
如我師父說的一樣,這個層面和此前所經歷的胎息、玄微截然不同,即便我在以為自己已經死了的狀態下維持了很久,果真到了嘗試的時候,依舊無法準確把握那所謂的精氣神,偶爾能進入那種狀態,但時間很短,心神一松,立馬就退了出來,更不用說心念一動隔空打出符籙,實現傳說中的飛符之術了……
茳姚說,我這就是心不靜,精氣神一散,自然就沒了那股子力量。
我開始嘗試多種讓自己安靜下來的法子,但都收效甚微,一次偶然,發現每當自己在夜深人靜時身處室外,相對而言比較容易進入那種狀態。
為了把握到這股子玄之又玄的力量,從那以後,我變成了夜貓子,每到深夜,就會跑到外面的小角落裡打坐。
春節雖然過了,但北方的氣溫還是不美麗,每每當我精神疲倦欲死的修行結束後,都被凍得渾身哆嗦,涕流不止。
不過,收效也是很明顯的,漸漸的,我開始能控制這股看不見摸不著的力量了,至少能穩定的進入那種狀態,時間也稍稍長了一些,但所能觀視的範圍卻沒什麼變化。
茳姚說我這已經很快了,說明基本已經熟悉了這個層面,這讓我備受鼓舞,夜夜都在寒風中徘徊。
這一夜,一如以往,夜深之時,人人入眠,我卻悄無聲息的摸出了院子,來到時常打坐的地方,結果,剛剛進入觀視狀態沒多久,一陣壓抑而低沉的抽噎聲飄入耳中……
……
(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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