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時間裡,該準備的東西我大都已經準備妥當。Google搜索
或者說,有些東西即便沒有,我也找到了拿來代替的物什。
青墨、黃紙、獾油!
其中,這獾油便是重中之重了。
獾油便是從獾子身上提煉出來的油脂,可以治療凍傷。
這玩意也是白根和祁滿倉他們那一茬兒牧民給我們的禮物,我和鷂子哥外出凍傷,祁滿倉就拎來了這東西。
獾子分豬獾和狗獾,現如今豬獾還稍稍多一些,狗獾就不多見了,都是紅色瀕危名錄里的,不過在內蒙古這地方,老牧民們壓根兒不知道這些東西,很多時候也管不住,見到了就萬萬沒有放跑的道理。
若單純論治療凍傷的效果,其實豬獾油要好於狗獾油的,只是豬獾在南方多,北方這邊卻少見一點,內蒙有狗獾,祁滿倉和白根他們送我們的獾油,恰好是狗獾身上的油!
人們只知獾油能治凍傷,卻不知這東西還有另外一個用處,尤其是狗獾油,這是舊時巫蠱之術必定要用的東西,以前人們迷信,認為日食和月食之時邪氣入侵,必定有大災難會發生,當然,大災難什麼的是不可能發生的,但在日食和月食之時,天地之間邪氣活躍,這卻是真的,許多行內的人都能在修行之時感受得到,而狗獾……在以前,就被認為是天狗在人間的化身,這種看法也不是空穴來風,根源還是在這狗獾油上。
這種東西用在正處是良藥,用在邪處……便是養邪之物!!
我要用的這法子,原本需要的東西是一種叫做「人腳獾」的東西身上的油脂。
人腳獾是獾狗子裡一些比較特別的,這種東西長著跟人差不多一樣的腳趾,也特別喜歡模仿人的行為,站立直走那都是稀鬆平常的事情,有時候甚至會在夜裡趴在門外敲門,而且敲門往往都是四下,跟鬼敲門似得,邪門之處還要更甚黃皮子三分,也是用來行巫蠱之術的最佳物什。
不過,人腳獾是沒有的,拿獾狗子的油來代替倒也可以,反正都是同一種東西,只不過效果要弱上幾分罷了,卻也夠用了!
鷂子哥見我取出獾油,知道我肯定不是擦身上的凍傷,再看我又用青墨在黃紙上書寫殄文符籙,便覺得渾身發毛了幾分,不禁說道:「驚蟄,你這到底是要幹嘛呀,我怎麼覺得瘮得慌,你可別又行那天打五雷轟的邪術啊……」
「這還用說嘛,你看他那表情就知道了,必定是那種邪術,張先生早就說了,他這人就愛劍走偏鋒,最擔心的就是日後一旦受到什麼刺激,便行將踏錯,一步步的走上邪路,九死不悔的那種……」
老白歪著頭看了眼我落筆在黃紙上的殄文,立馬倒吸涼氣:「老子雖然不懂殄文,可這個我卻知道,西南那頭的黑苗人借鬼神之力養一些爹出來的時候,就常常會用到前面這一串兒殄文打頭……」
「就沒有別的法子嗎?」
鷂子哥臉色差了幾分,在一旁說道:「驚蟄,咱哥幾個寧可一把火把這地方全燒了,也要少用這種法子,有些事情真的不能碰的,否則你就算是結了七珠也沒用,到了最後關頭,肯定夠你喝一壺的,那就是清算,到時候必定是要落個生死兩難的……」
我這頭正在書寫符籙,他們湊在我耳朵旁邊絮絮叨叨,一時只能停筆,抬頭無奈的:「九命閻羅若真是一把火燒了屍體就能解決,當初梅州那事也不會鬧的沸沸揚揚,再者,葬掉這些東西的法子倒是還有,可現下咱們就帶了這麼點東西,且受地形環境限制,我也用不出。」
說著,我掀起眼皮看了一眼幾人的神色,笑道:「不用擔心我,術本無正邪,有正邪的只是使用術的人,我把邪術用在正道,那便是堂堂正正之道,何懼天刑之?若蒼天罪我,罪不在我,而在天!」
見他們幾人紛紛不說話了,我以為他們是被說服了,低頭繼續飽蘸青墨在黃紙上書寫符籙,渾然未覺幾人神色變得越來越怪異。
良久,鷂子哥才幽幽道:「這話的論調怎麼就這麼熟悉呢,對……這可不就是禮官一門的論調麼,罪不在我,而在天,你還真是……傳承了來自於你家老祖宗的基因和行事準則啊……」
這話我沒去接應,吹了吹墨跡,有句話老白卻說對了,這則符籙的開頭確實是所有借用鬼神之力的,原文是殄文,翻譯過來大概的意思就是——源自於大幽冥,也可以是理解為,死者沉寂在幽冥中的力量啊……
感覺時機差不多了,我抬頭對鷂子哥他們說道:「與其在這裡糾結著術的正邪,倒不如琢磨一下如何不拉我師父的後腿,有一個算一個,都來幫把手。
鷂子哥,從那些石棺里挑五具屍體出來,儘量挑那種年紀大一些的,別挑小孩子!!
至於老白和無雙,你們去給我採血去!
這些屍體既然是怨屍,那麼在他們肚臍之下三寸的位置,會出現一條一指長的血紅色的細線,割開後,便能採集到的怨屍血了,越多越好,快去!」
五具!
這便是我的能力極限了。
不挑童屍,是因為孩童早夭,怨氣最重,小鬼最難纏,有時甚至比厲鬼都要難纏的多,擱在屍體上也是一樣的,換了五具童屍來,我覺得自己駕馭不了,恐怕要被反噬。
提到我師父,幾人終於不再喋喋不休了,分頭照著我的安排去做。
小稚也要去,卻被我拉住了,我不希望她太早去做這些事。
「驚蟄哥哥,我也不想拖後腿呀!」
小稚眯著大眼睛笑了起來,輕聲道:「何況,我是要在這行里討飯吃的,沒那麼矯情,活下去才是要緊的,想活下去就得學本事。」
我嘆了口氣,想了想,最終還是鬆開了手。
確實,這行容易進卻不容易出,沾了鬼神之事,能得善終的太少了,早學些本事也是好的。
幾人走了,我繼續在黃紙上書寫殄文。
鷂子哥的動作是最快的,我剛剛落筆的時候,五具屍體就找到了,直接扛到了我面前。
見此,我就讓老白和無雙他們回來。
這短短片刻,老白採集了四具屍體上的怨屍血,無雙那頭采了六具,小稚只採了兩具,合起來不過十二具。
這是個埋汰活。
似這種棺液乾涸的積年濕屍,最是埋汰,看著還保持著皮膚的彈性,實則皮膚的褶子裡都是腌臢之物,氣味沖鼻不說,很是能扒拉出一些讓人作嘔的情形,所以行內的人寧可和大粽子斗,也不願去采怨屍身上的那一條血線。
這三人受大苦了,老白回來臉都綠了,就連的一向淡漠的無雙都滿臉的幽怨,看著我時那眼神別提多滲人了,估計沒十根火腿腸這事兒過不去……
「十二具,少了點……」
我這話一出口,無雙和老白的眼神跟吃人似得,連忙改口道:「不過應該也夠了,稍稍後退一些,最好找個沒屍體的地方躲起來,用布巾捂住口鼻,默誦我師父讓咱們做早課時的淨心咒和清心訣,切莫去想心裡恨的人,或者是連不開心的事兒也別想,總歸,不要有一丁點的負面情緒,不然我可不保證會發生什麼!」
鷂子哥被我說的渾身不自在,忍不住問我:「你這到底是什麼法子呀?」
「埋死人的法子!」
我輕聲道:「也可以稱之為是……鬼葬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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