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人,這東西的講究太大了!
別的且不說,僅我們禮官這一門裡對此就有太多的見解和用處,將之稱為魂囊。記住本站域名
多數時候,這東西都和人的魂魄有一些牽連,算是一種另類的亡人,可替活人去下面陪伴已故親人,也可作為軀殼讓孤魂野鬼寄居,以達到在陽間長時間駐留的目的。
相傳,紙人在墳前焚盡,灰燼會落入陰曹地府,沾了冥土就會變成陰人!
甚至,我爸曾經告訴我,一些手藝特別好的扎紙匠扎出的紙人不會畫上眼睛,有個說法叫「畫龍點睛」,他們扎的紙人要是點上了眼睛,這紙人可就立馬活過來了,都捱不到去陰間,且十分兇惡,茹毛飲血,眨巴眼的工夫就能害人性命!
總之,這絕不是什麼吉利的東西!
我渾身瑟瑟發抖,然而鏡中的自己卻決然沒有絲毫恐懼的模樣,嘴角咧著,笑的愈發詭異陰冷了,伴隨著陣陣顫抖,體表紙皮「撲稜稜」的扇動著,似一隻炸毛的大公雞。
我眼前一陣天旋地轉,腳步踉蹌,難以接受這個結果。
成了紙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意味著我已經死了!
「一定和那座墓有關!!」
我幾乎瞬間聯想到了那個滷水墓,邪門之事我只沾染過這一回,除此之外沒有別的原因,十有八九就是半夢半醒間看見的那個東西害了我,那玩意肯定與滷水墓有關,興許就是從那墓里鑽出來,竟一路跟著我來了這裡。
「這到底是哪門子害人手段?吸了精氣嗎?還是攝走魂魄了?」
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思索著這件事情,回顧著老祖宗記錄的許多髒東西害人的方式,試圖找到自救的法子,可翻遍記憶也沒尋到一種與我此時情況吻合的,很是邪門。
不過,我覺得應該還有希望。
我記得曾經看過一本家傳典籍,上面說鬼怪害人,但凡有經驗的主兒,說白了就是那種慣犯,很少會直接把人拍個稀巴爛,以蠻力屠戮,干係太大,陰陽之間自有規矩,那是生者與死者之間不成文的契約,果真觸碰了對它們自身也不是很好,絕大多數時候它們都是用的一些稀奇古怪的法子害人,便是所謂的鬼蜮伎倆。
中了鬼蜮伎倆,九死一生,終究有一線生機!
我想此刻我應該就是這種狀態,必須儘快解決身上的問題,晚了可能就沒機會了。
當下,我哆哆嗦嗦尋摸出手機,撥通了我爸的電話號碼,通訊顯示一切正常,可手機里卻沒有任何聲音,寂靜的落針可聞。
「嘿嘿嘿……」
毫無徵兆的,一陣陰森森的笑聲從手機里傳來,那是一個冷冰冰的男人聲音,語氣僵硬,幾乎不帶有任何感情色彩:「死了就是死了,該放下的總得放下,生前一切成空,何必總念著舊人呢?快來我這裡吧……」
我立即掛斷電話,本能的覺得和對方多聊下去沒好事,也終於認清一個事實,現在我的狀態,約莫與陰魂無異,死人怎麼可能通過手機聯繫到生前的親人呢?
「既然聯繫不上,那老子就走回去!」
我心裡發狠,老家距離這裡不算遠,走也能走回去,死人聯繫不上活人,但摸回家門的可不少,只要回家,想必我爸應該能解決這些事!
我顧不得拾掇什麼東西,匆匆朝門口走去。
大街上,白霧蒙蒙,不見絲毫破曉的徵兆。
我推開門的剎那,霧氣立即朝我席捲而來,也就是在這一瞬,我感覺渾身汗毛倒豎,一種莫名的而恐懼將我籠罩。
嘩啦啦!
霧氣中傳來陣陣清脆的金屬碰撞聲,隱約可見兩道黑影步步朝我走來,它們明明在前行,可身軀卻絲毫不動,猶如在漂浮一樣,手中拖著小兒手臂粗細的鎖鏈。
讓我恐懼的,正是它們手中的鎖鏈!
這二位爺絕不是人,它們的扮相讓我想到了傳說中的陰差……
「來的這麼快?!哪怕老子真死了也得釘了棺材才能走啊!」
我大驚失色,想到了電話里的那個男人,隱約已經猜測到原因了,估計陰司已經認定我是個死人了,與我爸聯繫壞了規矩,立馬遣了陰差來拿我,我那個電話,十有八九怕是打到了……下面!
哐啷!
我想都沒想直接關上了門,絕不可能跟他們走,真被帶到下面,那可就徹底涼了。
正所謂兔子急了都咬人,何況是我一個大活人?早就不管不顧了,思索著怎麼甩開這兩個陰差。
說來也怪,這等要命的時候,我頭腦竟格外的清晰,想到了一個物件!
那是一串風鈴,我爸在把店鋪交給我的時候留下的,很鄭重,沒有多解釋,只是囑咐我每逢葬凶死之人時,一定要把風鈴掛在門頭。
可惜,此前在我眼裡所謂的禮官和神棍沒太大區別,壓根兒就沒太在乎。
現在思忖,想必那東西倒可能是個救命的物件。
我匆匆忙忙跑到桌前,拉開抽屜的剎那,一團刺目的金光從抽屜里爆發出來。
桌子裡是一個銀質的風鈴,上面鐫刻著一些稀奇古怪的符文,原本平平無奇,乍一看只是個尋常老物件而已,這個時候卻在狂冒金光,風鈴無風自動,「叮叮咚咚」的發出陣陣清脆的鈴聲,我渾身僵硬,眼中的風鈴恍惚間似乎在不斷變大,像一口大鐘一樣橫在面前,蕩漾出一大片金光,金光中隱約間似乎有個手持雙鐧披著甲冑的大漢佇立,雙目瞪的老大,對著我「哇」的大吼了一聲,嚇得我差點尿了,再無法抵制洶湧而來的恐懼感,連連後退,恐懼感才終於退去一些。
咚咚咚咚。
敲門聲傳來,很有節奏,一共四聲,人三鬼四,這是典型的半夜鬼敲門。
一道木然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喂,天快亮了,快出來跟我們上路吧!」
我遲疑了,一邊看著那早已不再是我的護身符,而是催命符的風鈴,一邊看著門口,透過窗戶,隱約可見外面有兩道黑影。
「嘿,看來這個倒霉鬼還不認命。」
又一道嗤笑聲響起:「按規矩辦事,敲門三遍,如喪鐘三聲,這一輩子就算完了,再不出來,直接破門栓走。」
言罷,「咚咚咚咚」又是四聲敲門聲。
「老子和你們拼了!」
我所有躑躅盡散,反而被激出了凶性,一步沖向張歆雅丟在地上的姨媽巾,狠狠一腳踩了上去,那玩意陽氣極重,據我所知,陰魂若是沾染的極陽之物後,陽氣會瞬間覆蓋全身,猶如投入火爐里炙烤,異常痛苦。
我猜測,那風鈴分辨也就是對陰人有效,我渾身被熾烈的陽氣籠罩,或許能渾水摸魚片刻,不會上來就被那位猛男一棒子捶死。
這僅僅是我基於理論的猜測,靠不靠譜我也不知道,但這等情形下誰還顧得上這個?
紅龍沾腳的瞬間,我「嗷」的慘叫了一聲,像赤足踩到燒紅的烙鐵上一樣,腳掌「滋啦滋啦」冒煙,比烤的油花兒四濺的豬蹄兒好不到哪裡去,疼痛在飛快蔓延,轉眼遍及全身。
我聲嘶力竭的慘叫著,似乎唯有如此才能緩解痛苦,掙扎著一把從抽屜里抓起了那風鈴,這時,第三遍敲門聲恰好響起,外面的陰差「哐當」一下踢開了門,我抖手就把風鈴狠狠朝它們臉上砸了過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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