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再度醒來的時候,我驚悚的發現,我已經不在危機四伏的原始叢林裡了。【,無錯章節閱讀】
這是一個完全用木頭、枯草、樹皮等搭建起來的房屋,屋子很小,大概只有十幾平米的樣子,濃郁的霉味充斥其間,我正躺在一個用乾草和獸皮堆砌的勉強可以稱之為是床的東西上面,獸皮只是經過了簡單的鞣製,上面仍舊殘留著很大的味道。
這樣一個地方,實在稱不上是多麼美妙,這裡對我而言又是如此的陌生,哪怕是剛剛甦醒,陌生的環境依舊讓我的警覺性瞬間拔到頂點,下意識的就要掙扎著坐起來,然而渾身上下提不起絲毫的力氣,及至此時的才駭然的發現,我自己竟是如此的虛弱。
作為一個沒有行醫執照,但醫術絕對比一些庸醫強的醫者,我幾乎瞬間就確定,我這是氣血損失極其嚴重的症狀。
「你醒了啊?
作為一個過來人,啊呸,不對,過來狗,也不對,一個親眼見過過來人的過來狗,我必須要提醒你——你現在很虛弱!
嗯,這樣的虛弱還會持續一段時間。
當初主人也落到過你這樣的境地,他可是足足躺了大半年的時間才熬過來的。
不過,你比我們運氣好,我們當時流落在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就連我也重傷了,但勉強還能找一找食物,不然他都得活活餓死的在荒郊野嶺里。
至於你嘛,你跟著你那個道士師父,治病救人的本事是沒少學的,這裡也不是什麼鳥不拉屎的地方,捯飭個診治自己的方子肯定是不難的,這裡也有藥材,估計三四天的工夫你就可以下地了,最多十天,基本就能行動自如。」
一道聲音從角落裡飄來,不多時,一顆好似豹貓一樣的腦袋出現在我的視野里,可不正是天狗,它在窗前來回踱步,正用一種驚嘆的眼神打量著我:「嘖嘖,不得不說,你真的是很不錯,難怪主人提及你總會說一句『可惜』,惜你心性,又恨你明明是個衛氏族人,卻偏偏生了一顆道家普濟眾生的心,就連我都不得不承認,你有一顆極其強大的內心,那刮骨割肉之痛加身卻面不改色,就連意志都這麼恐怖,當初主人都足足用了七八天時間才醒來,你竟然只過去一個晚上就醒來了。
可惜了,我跟主人同生死共患難,走過了幾千年的歲月,早已如影隨形,他要成神,我就跟他殺上九天,他要成魔,我就陪他墮入幽冥,是非都不再重要,不然,我還真的很想一腳踹了那個不講究的老東西,從此跟著你混呢!」
不知道這傢伙是不是真的孤單了太久,很能絮叨,和它相隨一路,我早已習慣,長長吐出一口濁氣,虛弱的問道:「這是什麼地方?」
「曼科人的老巢啊!!」
提及此事,天狗興奮了起來,耷拉著舌頭像是在笑:「幾千年來從沒有被人找到的曼科人的老巢,你竟然輕而易舉的就進來了!!
知道嗎?昨天晚上我跟著你進來的時候,連我都驚到了。
你猜猜他們在什麼地方?他們就在距離咱倆所在的那個營地不到半天路程的地方!!
你一定對那個地方有印象,就是那片綠油油的湖泊!!
一眼看過去,那片湖泊很大很大,湖邊生活著很多凱門鱷,而湖泊深處,則霧靄重重,像是山林之間的惡瘴。
實際上,那是一種利用山川地勢布置的障眼法,讓人一眼看過去產生錯覺,以為湖泊很大,實際上,那片湖泊很小,它的盡頭就是一大片山谷,曼科人的老巢就在這裡!!
如果坐著船划進湖泊深處的霧靄中,你會驚悚的發現,明明四周看起來是綠汪汪的湖水,而船隻早已擱淺了,所謂的湖水都是錯覺,人早已在陸地上了,棄船的話,你又會發現,自己好像能在湖面上行走一樣,一眼望去,周圍全是綠色,沒有任何參照物,沒有方向感,直接迷失在那裡,最後被活活困死!
太高明了,就連我的主人都沒看出那地方的端倪,當時他經過那裡的時候,駐足良久,蹙眉思索,僅僅是察覺到了一些不太對勁,自言自語著說了一句話——忘其氣,這湖泊深處恐怕是個凶地!!
你能想像嗎?就連一位天官都只是察覺到了不對勁,卻沒能一眼看出這個地方的具體門道!!」
天官又不是萬能的……
強如聖武,當年不也沒看出南海歸墟的存在嗎,一直到衛武子的時代,衛武子才從一些蛛絲馬跡察覺到了南海歸墟……
衛老六雖然厲害,可跟聖武和衛武子比,差距也不是一星半點。
我心中腹誹了一句,隨即問道:「昨夜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我會進入這裡?」
天狗乜了我一眼,狗臉上表情很豐富,似笑非笑的:「如果我說,昨天晚上你大逞凶威,三百多個全副武裝的戰士全都被你屠殺的乾乾淨淨,你信不信?」
我又回憶起了昨夜喪失思考能力前的那種狀態,對於那種獸性徹底吞噬人性的感受非常牴觸,沉默了一下,道:「然後呢?」
「那種狀態你應該有些熟悉吧?是不是和你的龍化很像?
龍化會消耗你自身的氣血,每一次龍化,都會讓你極度虛弱,這一點你應該很清楚的吧?
昨晚那種狀態,同樣會消耗你的氣血。
你幹掉了三百多人,這已經是你身體的極限,這一點和我的主人預料的相差不大,他對你的身體狀態還是很了解的,達到極限後,你就無法再維持那種狀態了,恢復了人形,直接昏迷不醒。」
天狗道:「至於那個地方嘛,距離那裡不遠的地方,其實藏匿著一些倖存下來的曼科人,戰鬥的動靜兒很大,吸引來了這些曼科人,他們幾乎全程觀摩了你的戰鬥,然後……在你昏迷之後,他們就把你帶回了部落里了。」
「所以,讓我混進曼科人的部落,就是衛老六的真正目的?」
聽完這些,我漸漸冷靜了下來,隨即就發現了一些說不過去的地方,問題也如倒豆子一樣甩了出來:「曼科人難道是看到我在殺衛老六的手下了,把我當成了天然的盟友?
不,這說不過去,幾千年了,從沒有人能真正進入他們的部落,這恐怕不僅僅是依賴他們部落的隱秘性,任何崩潰都是從內部先開始的,如果他們的族人不夠謹慎、亂發同情的話,別說是那樣一個障眼的天然迷蹤大陣,就算是神把他們親手藏了起來,他們也一定會暴露的,甚至已經滅亡,這樣的例子在美洲這塊大陸上屢見不鮮,當年的印第安人已經用近乎滅種的代價證明了這一點。
他們能保持的這麼隱秘,我猜,他們的部族第一戒律肯定就是——決不允許帶外人進來,無論是什麼情況!!
所以,他們為什麼會帶我進來呢?
還有,你剛剛不止一次的提及,你主人曾經如何如何,意思是說,衛庶人也曾經進入過我昨夜的那種狀態?
他到底對我做了什麼?給我喝下的血液又是什麼東西?」
……
(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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