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師父是個從不緬懷過去的人,但過去一直都在他心裡,只是被他深深埋葬,從不浮於表面而已。Google搜索
當唐景生說起舊事時,我師父的臉上曾有短暫的恍惚。
我了解他,單純從性格這方面來看,他比我父親更容易讀懂,我知道,他對唐景生提及到的那些人和事是比較在意的。
於是,此刻他的笑容在我眼中就有些牽強了,看似不經意的道:「雖然多年未見,但陶祥兒我自忖還是比較了解的,也有幾分情面在,讓他幫我弟子個小忙還是不成問題,卻不知您說的他已不是他是什麼意思?!」
「世事無常啊!」
老天師長嘆:「據我所聞,當年五花八門內訌,原本交好的蘭門與金門彼此攻伐,他與自己的好友互相傷害,那件事情後,他已完全厭倦玄門的紛爭,完全退出江湖,大隱於紅塵,頗有些玩世不恭的意思,對於玄門的一應故人,全當做不認識。
嗯,其實不光是玩世不恭,還有些……嗯,怎麼說,放浪形骸!!」
老天師的表情很糾結,沉默了一下,說道:「我的大弟子與你算是同一代人,當年也與你們幾個交好,當初我們正一道有一些事情,需要他的幫忙,當時我的大弟子也與你一樣,篤定的認為交情甚篤,一定能請來他幫忙。
那時的他已經退隱,江湖上有他的傳說,人間已無他的蹤影,我的大弟子很是花費了一番功夫,總算才找到他。
二人相見甚歡吶,我那大弟子下山已經尋覓對方好幾個月了,身上的銀錢早就使喚見底,有心想請對方吃喝一番,再深談其他事情,無奈囊中羞澀,難以啟齒,陶祥兒看出了他的侷促,於是拍著胸脯說要找個地方好好聚一聚,他請,我那弟子半推半就的也就被拉了去。
期間,二人你來我往,推杯換盞,回憶風華正茂時的種種,淚染衣襟,不知不覺就喝多了。
等一覺醒來時,陶祥兒已不見蹤影,我的弟子獨自趴在酒桌上睡了一夜,他不僅沒結飯錢,還順走了我弟子身上僅有的五十塊錢。
可憐我那弟子,被老闆扣下刷了半個月的盤子吶!
等他回到龍虎山後,很長一段時間都精神恍惚,一直呢喃著一句話——陶祥兒作惡的時候永遠都是這麼的讓人如沐春風……」
我師父張了張嘴,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老天師很鄭重的提醒道:「他很排斥玄門的人,也不想再和玄門的人有瓜葛,所以,找他的時候一定要小心,蘭門的人總是有這麼一種本事——把你賣了,你還會幫他數錢。」
我師父非常認真的點了點頭。
……
老天師和胡門大掌柜的很快結伴離開了,青竹似乎和紅娘子有事情要談,很快也離開了。
於是,這裡就成了我們真武祠這幫人的天下。
大抵是太久沒見到我師父的原因,所有人都很興奮,將我師父簇擁在中間,七嘴八舌的說起我們這一次的種種遭遇,我師父也始終在含笑聽著,時不時的誇讚某人做出了很正確的決定,被誇贊者往往昂首挺胸,就跟得到表揚的三好學生似的。
當然,並不是每一個人都這樣。
狼群里忽然混入一個哈士奇,一眼望去,或許從表面根本發現不了什麼,但當遇到問題的時候,這隻哈士奇很快就會暴露出來。
對於我們真武祠而言,這隻哈士奇就是老白。
只有他是個例外,說起他的事跡,我師父很努力的試圖鼓勵他,然後想了半天沒能想出妥當的詞語,最終只能作罷,而當他說起他腎虛並且有異味這件事時,我師父大怒,認為老白過於孟浪,幾乎下意識的就要讓鷂子哥把他拖出去脫了褲子打屁股。
老白「咕咚」一下就跪下了,抱著我師父的大腿痛哭流涕,說什麼花船上認識他的人太多了,被拎出去脫了褲子打屁股,他這輩子不用做人了。
我師父低頭看著自己的大腿,最終放棄了收拾他的想法。
老白洋洋得意的覺得,他老白在我師父這裡還是有面兒的,我師父一定是顧及他的臉面才收回成命。
我覺得師父單純的是被他噁心到了,想讓他趕緊離遠一點,畢竟那時候他在我師父身上已經抹了很多大鼻涕了,而老白哭嚎起來的時候,大鼻涕往往是無窮無盡的,吹泡泡都綽綽有餘,那一刻他抱著師父的時候力氣是如此之大,拉都拉不開,可以預見,如果不放過他的話,一定還會有更多的大鼻涕抹上去……
如果說陶祥兒在作惡的時候總能讓人如沐春風的話,那麼老白在犯賤之後總能讓人心甘情願的給他擦屁股。
這是與生俱來的能力。
我如此,我師父也如此。
在被老白氣的臉色鐵青後,我師父還是選擇給老白醫治陰毒,一整天裡,我們都是在我師父這裡度過的。
老白在療傷,我們幾個則湊在一起規划起了過年的事情。
說起來也是一樁遺憾,我們幾人爬冰臥雪,同生共死數年,早已將對方視做生命不可損失之重,卻一直沒機會好好一起過一個節日。
當我們困在那座島嶼上的時候,我絕望的在想——或許我們又一次沒辦法在一起過節了。
很慶幸,當我們歸來時,正值年關。
我們一直在有滋有味的探討著過年該買些什麼,真武祠里有幾座房子,需要多少對聯……
一幫子面對魑魅魍魎面不改色的人,在面對這些生活中的細節時,竟能爭吵的面紅耳赤,就連想來憨厚的水生哥都「阿巴阿巴」的比劃著名,表示過年的時候必須一人買一身新衣服,而且他的一定是要紅色的,因為明年是他的本命年,而且決不允許張歆雅用地攤貨來糊弄自己,當張歆雅一臉大方的給他做了一百塊內衣預算時,水生哥生氣的都快坐在地上哭鬧了。
這樣的爭吵對我們而言,一點都不會傷感情,甚至,只會讓我們有種幸福感。
幸福永遠都源自於這些瑣碎。
其實水生哥很清楚,張歆雅的摳只是為了我們能有細水長流的花錢,她對自己是刻薄的,一個妙齡女郎連一件像樣的化妝品都沒有,可在給我們置辦吃穿衣食上,永遠都挑好的,她總是笑眯眯的說要買一百塊的東西,可到頭來總會買最好的那件作為驚喜,而給自己買一樣東西時,總是糾結再糾結,即便清楚這一切,該爭的時候我們還要和張歆雅爭的不可開交,因為這會讓我們覺得自己還活著。
我們都想活在煙火里,不需要太久,大家黑髮到白頭就好,成仙什麼的,太飄渺太孤獨,其實並不適合我們。
這或許便是我們這樣一群命運的殘疾人僅有的幸福了。
沉浸在幸福中的人是不允許外人驚醒的,在這一點上我們驚人的一致,可總有人不合時宜的冒出來。
這個人就是紅娘子。
她希望見我們一面,被我們拒絕了。
希望邀請我們吃個晚飯,仍舊被我們拒絕了。
大難不死的重逢後,我們只希望眼前有我們這幾個人,這是真武祠的慣例。
於是,紅娘子只能將晚飯都送來了,吃過飯後,我們又住在了一起,只不過老白因為傷勢的原因,不得已換了個住處。
我師父安排鷂子哥陪著他,我覺得這是我師父的惡意報復。
……
待在我師父的身邊,我總是很安心,所以,睡得很香甜。
直到,月上樹梢時,「哐當」一聲巨大的動靜將我驚醒。
鷂子哥紅著眼睛沖了進來,剛進門便大喝道:「他媽的,別睡了,抄傢伙,老白這個王八蛋自己跑去見紅娘子了!!」
……
(當我摔斷腿的時候,某人曾經來看我。
我當時很感動,眼眶微紅。
然後,他居然沒憋住,笑了……
他居然笑了……
嗯,作惡都永遠這麼的讓人如沐春風。八壹中文網
文人其實都挺壞的,特小心眼兒,當一個文人蹲在角落裡畫圈圈的時候,那一定有人要被黑出翔了……
嗯,面對著這種微微一笑很傾城,我覺得將之黑出翔來是個很好的主意。
第三更,今天沒了,明天大家白天可以不用刷了,我白天會寫,但寫作很難固定說多長時間寫出一章來,尤其是白天很吵,更沒準兒,所以我會定在晚上發,時間大概在,8點?嗯,第一更大概在8點。)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餘的表情,仿佛對什麼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裡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麼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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