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那大紅的廣袖從我面前掃過的剎那,我的第一反應是……
一手抱頭,一手護胸,然後迅速蹲下,蜷縮成一個球……
根據過往無數次的經驗來看,這樣挨打的時候不至於那麼的慘。記住本站域名
可是等了許久,那雙比銀錘太保裴元慶手中三百斤重的銀錘殺傷力還要可怖三分的「小拳拳」並未落下來,於是我就挪開手臂偷偷看了一眼,卻見一張粉面近在咫尺,正滿臉疑惑的看著我。
「怎,怎麼了?」
我有些結巴的發問。
纖長冰涼的手落在我額頭上,隨即便見茳姚嘴角微微揚起,笑道:「這也沒事兒啊,忽然之間變得這麼會說話了,還讓我挺不適應呢,看來換了副身體倒也是個好事,至少多了副玲瓏心腸,從前跟你那個死人臉師父一模一樣,旁人就算再木訥,心竅至少還開了那麼三四分,你們爺倆可倒好,直接全堵死了,說話不出三句就讓人想打死你們也是不容易了。」
聽她這語氣不像是要掏我,我鬆了口氣,放下了抱著頭的手臂,踹在懷中護著胸口的手也拿了出來,手中正是那顆金燦燦的鬼仙心臟:「這東西你到底要不要?」
「它不適合我,我是玄鳥後裔,得到玄鳥真血後,我有了些明悟,有自己的路要走。」
茳姚含笑搖頭,隨即道:「不過,如果你拿不準主意的話,我倒是有個建議。」
我疑道:「什麼建議?」
茳姚朱唇輕啟,只說了三個字:「綰娘兒。」
我眼睛一亮,這倒是個好人選,我竟然忘了這一茬,綰娘兒雖說與我們冰釋前嫌,也不再侵害張歆雅,可始終和我們之間有些隔閡,歸根究底還是舊事難以忘懷,鬼心也好,人心也罷,說穿了都是一樣的東西,也是這個世上最脆弱的東西,鏡子碎了或許能工巧匠還真可以恢復如初,再不濟回爐再造,轉眼又能煥然一新,可唯獨這人心,一旦出了裂痕,那就再難修復,如果將此物給了綰娘兒……未嘗不是一種補救,即便她仍舊難以釋懷,可至少知道我們的心意。
而且,鬼仙可重塑肉身……
隨即,我狐疑的看著茳姚,道:「當初在我家暫住時候,綰娘兒第一次發難,我們束手無策,好像最後就是你去說服的她吧?你倆前半夜爭吵威脅,後半夜就說笑不斷,合著該不是那時你倆就有什麼骯髒的屁眼兒交易吧?」
茳姚臉一下子陰沉了下去:「剛剛還誇你開竅了,一轉頭就原形畢露,換一副身體都救不了你,臉跟個豬大腸似的,看你一眼就膩歪。」
言罷,她狠狠一揮袖子,化作一溜兒黑氣消失了。
「這娘們……屬狗的啊,說翻臉就翻臉,剛還好好的,也不知道哪得罪你了,真是莫名其妙!」
我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換了身軀,眾多疤痕都消失不見,臉上也是光滑的很,誰說老子像豬大腸的?
不過撇開茳姚和綰娘兒之間的貓膩,綰娘兒還真是再合適不過的人選了,至少……我絕對信任她。
細細思忖一陣,我心裡有了定數,四下環顧一圈,走過去將小白抱了起來。
它仍舊不曾醒來,似乎在消化蛻變之後的所得,渾身皮毛潔白的近乎剔透,呼吸悠長,氣息穩定。
確認它沒什麼問題,我離開了這裡。
伽羅殿是啟親手設計的,從外界來看,極其高大,至少有數層,眼下我只是在一層的大殿中而已,通往二層的入口就在後面的角落裡,不過伽羅殿沉入地下太久,多多少少有些破損,經過女帝和衛伯言的戰鬥後,更是受到波及,通往二層的台階處已經被坍圮下來的石頭堵住了一半。
「也不知道青竹和老白他們怎麼樣了,有青竹照料著,想來他們應該不會有事吧!?」
我心下暗自想著,將小白踹在懷裡,順著坍圮的巨石縫隙鑽了進去。
這條台階並不寬闊,所以兩側和頂部的石頭墜落下來後,斜著搭在台階上,上下都留出了巨大的縫隙,很快我便穿過這些縫隙來到了第二層。
這裡很空曠,地下河道里蔓延上來的水生植物幾乎完全占據了這裡,它們掛在四周的牆壁上,贅在頂部,就連地面上都層層疊疊的堆砌了好幾層。
巨大的空間盡頭,有一些看起來很平整的石頭,不像是坍圮墜落下來的,倒像是有人刻意放在那裡的。
我摸著黑走到那些石頭近前,腳下忽然傳來「嘩啦」一聲響動,低頭一看,原來在堆疊在地面上的眾多藤蔓下面,竟有許許多多的條狀的東西堆砌在一起,方才摸著黑沒看見,一腳踢到了。
我蹲下身來,用短刀割斷這些藤蔓,這才將下面的東西撿了起來,入手溫潤,而且極有規則,這赫然是——玉簡!!
不,說是玉其實是不準確的,這是天圖石滋養出來的那些玉質的石頭打磨出來的,原本應該是用筋或者繩子贅在一起,形成玉簡,不過堆砌在這裡太久了,筋和繩子全部段落,玉片散落開來,好在這些天圖石滋養出來的石頭不會腐壞,這些玉片保存的都極為完好。
我就跟摸麻將似的摩挲著玉片,上面雕刻出來的字沒有任何磨損。
我摸到了一些祭文,也摸到了一些東周時期用的大篆……
「沒錯了,這就是衛伯言留下的手札!」
我欣喜若狂,畢竟這裡面是一位天官的修行心得,還涉及到了很多天官術。
隨後,我開始拾掇這些散落的玉片,搜尋的非常仔細,務求一片都不放過,我很清楚,天官術已經遺失了,沒人能在這方面給予我指導,一旦有遺落,解讀之後的內容就會殘缺不全,說不得修行的時候就會出問題,點背的,直接嘎掉也不是不可能。
就在我忙活的不可開交之際,一陣莫名的危機感忽然湧來,那一剎那,我只覺得頭皮都仿佛抽緊了……
……M.81??.??M
(第四更)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餘的表情,仿佛對什麼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裡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麼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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